看着面前的张小晚,关晓川心中五味杂陈,以前发生的事情都在眼前闪动,似乎根本发生在前几天一样,它们在记忆里是那么的深刻,深刻到给人一种发生在昨天的错觉。
但事实上,如今距离他与张小晚的分手差不多已经九年了,说是十年间隔也不为过,可是以前的事情依旧历历在目,难以释怀,当年张小晚家人的嘴脸他依旧记得很清楚,当时求婚的一幕,还如同在眼前一般:
“我们家小晚从小到大,不说是锦衣玉食,却从来没有吃过什么苦,受过什么罪!他真要是跟你在一起,你能养得起她么?”
当时张小晚的母亲坐在沙发上,高高在上言语如刀,刀刀命中关晓川的要害:“我们闺女,吃要吃好的,住要住好的,穿也要穿好的,她嫁的人,最起码得有一个相对体面的身份才行,否则你让我们的老脸往哪放?”
张小晚的母亲穿金戴银,一副贵妇人打扮,表面看着高贵有气质,但说出的话却犹如子弹般穿透了关晓川的胸膛:“小关啊,你才刚毕业,竟然就想着结婚?结婚可不是小事情,那可是一辈子的大事!终身大事,终身大事,哪能这么容易做决定?你们年龄还小,还没有组建家庭的能力,尤其是在经济物质上根本就难以有保障。”
她语带讥诮的问道:“小关,你有钱吗?”
关晓川极为诚恳的回答道:“阿姨,我可以努力去挣的……”
“没有钱你谈什么结婚?我告诉你,没有经济物质保障的婚姻,就是耍流氓!”
张小晚的母亲的声音陡然拔高:“小子,你想空手套白狼吗?我们家辛辛苦苦养大了的闺女,只凭你一句努力,就能带走的吗?”
张小晚就在关晓军旁边,急道:“妈——!”
“你别插嘴!这件事必须听我的!结婚哪能这么草率?你要是现在嫁给一个穷小子以后的苦头有你吃的!”
在关晓川一家人准备提亲之前,张小晚没少在父母面前夸赞关晓川一家人,但是农村出身这个身份,天然就使得她的父母对关晓川一家产生不了好感,要不是张小晚一个劲的坚持要和关晓川在一起,她的父母都未必会让关晓川一家人进门。
在一部分人眼里,农村人与城里人,天然就是两个阶级,特别是有的出身在城市里的一些人,天生就戴着一副有色眼镜,可能他们见过不少农民工,而农民工的外在形象确实不怎样,邋里邋遢,衣服一般都很脏,指甲缝里基本上都有黑泥,看到他们,很容易将“脏”“邋遢”“不讲卫生”“没素质”这些词语联系到一起。
可是农民工为了生存,干的大都是这种脏乱差的工作,难道盖房子搬砖还要西装革履吗?修个下水道,总不能还要穿的板板整整的?
工种不同与自身学识的限制,决定了他们的外在形象,这一点不能归结到他们身上,这是社会资源对他们的不公平。有些城里孩子一出生,就享受了比较好的教育条件与医疗条件,而普通农村的孩子,却不能享受到这一点,无论医疗还是教育,亦或是自身所处的环境,都与城里截然不同。
这是典型的出身决定命运,大家都是人,生下来的时候,谁也不比谁多一条胳膊,谁也不比谁多一条腿,谁也不比谁傻多少,但是就因为家庭环境与教育环境这些后天因素,却将这些本来没多大区别的人,分成了不同的阶级。
张小晚家境富裕,她的母亲自认为自已是阔太太之流,平日里交朋友交的都是“达官显贵”,层次低一点的,她都懒得看一眼,现在张小晚竟然找了一个农村人当男朋友,她自然那那不顺眼,看着关晓川就心烦。
尤其是关晓川的父母提着家里养的几只鸡和自家种的小米等礼物来她家时,张小晚的母亲发自内心的感到臊得慌,生怕左邻右舍看到笑话自已,笑话自已的女儿竟然找了这么一户土得掉渣的人的儿子当男友。
种种不满情绪叠加到一起,因此说起话来夹枪带棒,毫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