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绚唇角微微勾了勾，露出几分讥讽的笑，她瞥了一眼钟蔓，支着下巴道：“我说的对吗，钟小姐？”

这种表情，这种神态。

明晃晃的嘲笑。

嘲笑钟蔓好了伤疤忘了疼，也是嘲笑她这么快就忘了曾经耻辱。

钟蔓沉着脸一言不发。

孔玉芬却已经格外心虚，她下意识瞥了一眼钟蔓，生怕后者这个时候爆发。

“对，也不对。”沉默许久，终于冷冷开口。

“我这个人做人做事，向来随心所欲，百无禁忌，谁对我好，谁有坏心眼，我了如指掌。

孔女士从前欺辱我，我后来也一步步还了，替自己讨回公道了，我们两个互不相欠。

但只要我一天是绍家的人，我就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被别人骑在头上欺负。”

钟蔓声音清冷沉着，有种不符合年龄的锐利与锋芒。

孔玉芬都惊了。

她微微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儿媳妇儿。

这一瞬间，她忽然听懂了绍老夫人曾经说过的一句话：钟蔓比你强，是你该向她学习。

“什么叫欺负啊，钟小姐这话说的我不爱听，人家可是堂堂绍氏集团董事长的夫人，我又算得了什么，一个小小的经纪人罢了。”林绚两手一摊，话里话外尽是讥诮。

“你知道就好。”钟蔓也笑着，目光嘲讽，“你既然知道，就该把东西拿出来，还给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自取其辱。”

林绚瞬间眉头一蹙，凌厉的目光盯着钟蔓，神色冷酷。

“你猜，要是那条领带出现在绍氏集团会怎样？”她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婆媳两人。

孔玉芬一下子怒了，指着林绚的脸，“你还要不要脸，那是我的老公，不是你的，你这个老贱人，年轻时候就知道勾三搭四，老了老了还要做这种恬不知耻的下贱事，难道想让自己女儿也走你的老路，做一个小三？！”

孔玉芬情绪起伏太大，钟蔓根本来不及阻拦，也阻拦不住。

她这一番话，彻底中了林绚的下怀，后者立刻露出惊恐的神色，“哎呀，孔女士你这是做什么，好吓人啊，我什么也没做啊，你该不会要对我下手吧，好可怕啊你。”

说着说着，她又笑了出来，眼底满是嘲讽。

孔玉芬忍无可忍，眼看着就要上手，却被钟蔓拦住。

后者淡定地拿出手机，“林女士，我录了音，您要是不怕这些音频文件传到你们公司去，让你身败名裂，那你就继续说，继续闹，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

林绚猛然脸色一变，下意识后退一步。

但莫名其妙的，钟蔓却敏锐地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逝的兴奋。

“你这卑鄙小人！”林绚咬着牙，发出低哑的声音：“你就算发出去又怎样，我跟绍琰是清白的。”

“那就把领带交出来！”钟蔓不耐烦地喝道。

回去的路上，车里一片沉寂。

孔玉芬手里捏着那条已经被她攥得皱巴巴的领带，脸色十分僵硬。

钟蔓心里也不好受。

最近真是诸事不顺，不仅得操心自己，还得防着别人。

遇到红灯时，钟蔓踩了刹车，望着不断流逝变化的数字，她脑子里乱的很。

“钟蔓，你是不是特别恨我？”这时，孔玉芬忽然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