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面两个人没有回答自己,他又说道:“那个人原本是街上的小乞丐,比我大三、四岁,但因为长期吃不饱,个头就小,所以说他五岁也没人怀疑。”
“袁成江为了让我们父子两人消失得合情合理,就给自己设计了骑摩托车坠江淹死,随即就用我的身份把那个小乞丐送到了春天之光福利院,他做这些就是以防将来某一天有人回来调查我们。”
陆安若冷嘲道:“他倒是算无遗策。”
傅寻似是自嘲地说道:“我倒是希望从小是在福利院长大。”
这话中的意思,几个人都懂。
季瑄转了话题,问道:“傅晋言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又是一个沉重的问题,傅寻刚刚有点平静的情绪又开始起伏,刚止住的哭声又响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摇头。
季瑄微微皱眉,“你不知道?那换个问题,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傅晋言的存在?”
“高二。”
“你怎么发现的?”
傅寻抬起头,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哽着声音说道:“冯姨死的那天,我被那个老畜生带回家后就被送进了托儿所,是那种晚上和周末也不能回家的那种,放学后同学们都被家长接走了,就剩我孤零零的一个人住在学校,连寒暑假都和老师呆在一起。”
“那个老畜生偶尔来看望我,我就非常开心,每次他要离开的时候,我就哭得撕心裂肺,他告诉我他正在升职,等他把工作理顺之后,就会让我过上好生活。”
“我就这样以幼儿园为家生活了一年半的时间,终于盼到他来接我,司机开着漂亮的车子等着我们,老畜生满脸都是成功人士的自信和豪气,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过上了有钱人的生活,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见识了老畜生的另一张面孔。”
“可是我太小了,他第一次打我的时候,我才不到七岁,我以为父母打孩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他打得太凶残了,有时候我痛得第二天都无法去上学,他就请医生上门来给我医治。”
“随着我渐渐长大,挨的打也就越来越重,我慢慢地变得胆小怯弱,在学校,同学们见我每天都有车子接送,都知道我家很有钱,而我平时沉默寡言,更让同学们觉得我孤傲不合群,没有朋友就没有人知道我身上的伤。”
“那些伤痛让我越来越畏惧害怕,也越来越忍受不下去,我想到了以死来解脱,我其实尝试过很多种方法自杀,喝大量安眠药、割腕这些我都试过,但总是被及时救了回来。”
“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经常会记不得前几天发生的事情,早上醒来发现浑身酸痛,身上明明有许多新鲜的伤痕,一看就是头天晚上遭遇到老畜生的毒打,但我偏偏却没有挨打的那些痛苦记忆。”
“我以为是我的脑子被打坏了,忘记了那些痛苦,我在内心还窃喜这样也好,记不起痛苦,就能当那些伤害不存在,奇怪的是在学校,我渐渐有了朋友,最开始是有同学跑到我面前非常钦佩地说我昨天那一架打得好,挨打的那个同学平时就喜欢欺负他们,被我的拳头教训后就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