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臻嬅和陆湛逼宫一事结束后,沈初被留在宫中为李承怀施针延缓死脉。
内府忙碌,人来人往,沈初坐在窗前单手支着头,看着窗外宫人们修缮窗门,若有所思。
“还在揣测皇上的用意?”蔺淮言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沈初木讷地点头,“是因为他不想自己在位期间有污点?虽然他也是被皇后所骗,但毕竟是他草草陈词结案,让沈家一百八十人成为冤魂,所以一旦推翻此案,他肯定会觉得脸上无光。”
蔺淮言走至她身前,朝着她的方向看去,宫中各司其职,一切归于正轨,三日前宫中发生的一切好像一场梦,来时汹涌,散后无影无踪。
“或许,他是想保护你。”蔺淮言道。
沈初抬头,瞧着清瘦冷峻的面容,杏眸眨了眨,“杀我全族的人是他,我最大的危险来自于他,怎么又成了他要保护我?”
蔺淮垂眸,看着杏眸中的星光,莞尔:“即便他愿意承认自己做错了,但是他还有拥护者,不会愿意让你毁了他的一世英名。为帝者孤独是因为他站在权力的巅峰,但他身后绝对不会只有他一人。”
沈初沉思话中深意,脑海中闪过李承怀身边的人,突然坐直身子:“大人,大皇子当时找到的凶器是风筝线,我记得事发后长公公带人缉拿我时,他掌心有一道特别深的横纹,起初我只以为是他手纹天生如此,但是这两日他协助我为皇上施针时见到他掌心的纹路并无异常。”
说完她又冲出院中,蔺淮言看着她找到一名宫人,然后又在宫人耳边低语,待她重新回到身边后,蔺淮言不解地看向她,等待她的解释。
“别看我呀,看那边!”
蔺淮言顺着沈初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墙角边露出一抹白发,微微摆动,像是在行走般,白发与地面高度约莫四尺,他长眸闪过一丝迟疑,“白发稚子。。。。。”
随后只见宫人握着拂尘走出来,笑嘻嘻地询问道:“顾大夫,我做得对吗?”
沈初竖起大拇指道:“非常好,一点就通!”她眨着眼回望蔺淮言,“看守冷宫的侍卫看见的白发就是宫人手中的拂尘。”
蔺淮言瞧着她得意的样子,长眸拨云见日,温暖而明亮,“是他,长公公。”
“只是他为什么要杀苏兰呢,为了逼陆臻嬅早日出手?”沈初又纳闷了。
蔺淮言解释道:“他应该听见了你和苏兰的对话,知道李修渊和她之间的事情后,以他对皇上的忠诚,不允许毁坏皇上圣名的人活着,所以杀了苏兰。”
“有道理。”沈初点头,“所以皇上是真的在保护我,怕我和苏兰一个下场。如此一来不就是说明皇上早就知道杀害凶手的人是谁,那为何又要让李修渊查?如果李修渊不嫁祸皇后,皇后不会逼宫,就不会发生这么多后事。”
蔺淮言看着远方,目光坚定,“不论有没有苏兰之死,皇后、陆湛都会逼宫,既然明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不如提前,让一切都发生在他的掌控下,不论是作为先帝还是一位父亲,这是他为大周新主做的最后一件事。”
李承怀自知命不久矣,正巧可以借苏兰一事挑起纷争,定新主、清君侧、辨忠歼、捉林殊同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