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进去看看。”
“进去...你怎么进?”
我摸了摸木门,尽管木质大门的防腐措施做得已经很好了,但是禁不住经年的腐蚀。没有细致的保养的话。
我用力踹了大门一脚,“咔嚓!”木门应声而碎。
里面是连园林布置都一模一样的庭院,前面是大堂,后面是家族的住宅,更远些的地方是宗祠和藏书阁。中间还有小山水的游廊。
“一模一样,怎么可能一模一样?!”
“少爷你先冷静。”
我没有理会他,而是推门冲进了大堂,客厅里没有灯光,外面的天光又极其的有限。几乎漆黑一片的厅堂在我的眼睛里却一览无余。
最中间的两把椅子上方挂着历代苏家组长的照片,最中间的就是苏家的祖宗:苏家第一代组长苏阮林将军。
条案上的香炉都是和苏家的那个是一个款式的,黄铜已经锈得看不出原来的花纹了。
电话的声音在安静的宅子里像是炸雷一样。
“喂?”我已经失去了每一次那个混蛋打电话来都要马上两句的力气了。
“听上去你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惊讶?苏唯,看到眼前的场景你作何感想,疑惑?还是?”
“你怎么会知道这里?”
“知道?我不知道,我只是和你一样,我在这里出生,在这里被冠以名字,在这里长大,在这里生活的时间甚至比你还要长,我敢说我比你更了解苏家这个家族。谁知道呢?”
忽然,我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性。
“三十年前,大概在三十年前,塔木尔齐考古,那个时候有一个人,有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也叫苏唯的人,你认识他吗?”
“孩子......你是在怀疑我就是你以为的那个人,哈哈哈哈,你一直很敏锐是吧?不过是不是又有什么用呢,我早就舍弃了过去的身份,早就忘记了过去的自己,我现在是谁,连我自己都说不准。这个家,太大他容纳了太多的人,太多的可能性,但是同时也意味着,这个家不在乎它在过去或者未来将会舍弃谁或是拥有谁,它都会觉得无所谓。”
“所以你真的是......”
“好了,不重要了,苏唯,我在宗祠那个地方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我想你会喜欢的。那本来就是你的东西,把它交给你以后,我们就可以正式的开始了。”
“开始什么?”
“到宗祠来,就这样。”他挂断了电话。
“他说什么?”
“他让我去宗祠,有东西留给我。”
他皱了一下眉,
“那我去其他地方绕一圈,需要我陪你吗?”
“我不知道,我现在很乱,我自己去吧,你去宅基那边找找我的房间,拜托了。”
语无伦次的说了一些自己都不明意义的话,我走向了宗祠的方向。
苏家有自己的坟山,就在苏州郊外。但是家族特别是本家的逝者在苏家本家的宗祠里都会供后人祭拜的灵位,分家对本家做出卓越贡献的,或者是本家组长一支的母系和妻子都有入祠的资格。宗家百年的历史,庞大的家族祠堂已经有了很大的规模。所以建成了塔状,方便未来往上扩建。
祠堂里很干净,在沙暴频发的西北,显然没有明显的落灰表示这里时常有人打理。
电话在一次响起:
“苏唯,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到底是谁?你在苏家长大,苏家毕竟和国家联盟的合作密切一个一百多年的世家,它为国家联盟隐瞒的东西有多少?又有多少东西是苏家向我们隐瞒的?你就从来没有想过,在某些场合之下,苏家到底是会站在你的角度,还是会选择家族的存亡?对我即使如此。”
“你果然是苏家人吧?那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我姐姐难道不是你的亲人吗?”
“闭嘴,苏唯。你不知道这个家族对我都做过什么,不,你不可能知道因为他们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活着离开那里......闭嘴!苏唯!我说过了,是他们背叛了你,想想你是怎么从哪个地狱里爬出来的,想想你都经历了什么!”
“你在说什么?”他变得有些癫狂,好像说话的对象是我,但是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身上已经开始出现北方人的那些特征了,但是还不够苏唯,现在的你还不足以成为我的对手,在这里找到你自己的灵位,我会让你成长为一个足够称之为我的对手的人。”
“你到底......喂?喂?!”他再一次将电话挂断。
我忍着摔手机的冲动,自己的灵位?什么叫我自己的灵位?
走到本家灵祠的位置,从上到下依次是苏家历代族长的位置,最上面的自然是苏阮林老祖的灵位,第七代的爷爷的位置是空的,下面的应该属于老爹的那一个也是空的,看来从第七代开始苏家的祖祠就已经迁到了苏州,但是按理来说灵位这种东西应该会随着家族搬迁一起被迁到本家现在的位置。
我正想着,在看到第九代组长的空格的时候忽然一怔:
苏氏九代族长苏唯之位。
我看到了自己的灵位。
我现在是不是应该转三个圈然后找块木头摸一摸然后大喊大吉大利?
这是啥?
我死了?!
灵位被红布包着,这代表着这个灵位是在位主死前立的,但是现在红布已经腐朽了,唯独是这个格子里也落满了灰尘。看样子年头这么说也有数十年了。
按照苏家人的习惯,在灵格的后面都会装上灵主生前的贴身物品。
我在想这会不会是照片上那个三十年前的苏唯的灵位,皱了皱眉:
“有怪莫怪啊。”
然后把灵位搬开,将手伸进了后面的暗格中。
一个长条形的非常沉重的东西被我提了起来,我将它抽出,发现是一柄样式特别的古刀。
刀身和刀鞘显然不是原本就是一套的,因为在风格上有些细微的差异。
刀鞘上挂着一个黑曜石的配饰,上面金乌的纹饰是苏家的族徽。
打开搭扣:
“仓——”暗红色的刀刃从里面弹了出来。
我学过很长时间的古物鉴定,拿起来吹了一下刀刃,刀鸣清脆而且绵长,显然材质非同寻常。按了按刀刃想确认锋利程度,但是就是轻轻的一按,刀刃直接划破了羊皮手套还剌开了我的手。
这柄刀无论怎么看都是会被定性为不可交易的国宝级文物。
刀柄和刀刃浑然天成,看来是一气铸造的,纹样我没有见过但是绝对是古式的。
我将刀刃抽出,在光线昏暗的宗祠里,闪着暗红色的刀光。就在我职业性的欣赏这柄古刀的时候,一阵衣物在气流中翻腾的声音从阁楼顶上落了下来。
我看到一个黑影瞬间落在我的面前,黑色的金属面罩遮挡着面部,三道利爪割伤般的可怕伤口从右边的额头一直斜到了面罩之下,是他!
他从腰间抽出一柄黑色的短刀,速度和力道都异常的犀利。
小时候我是在本家学习过本家的格斗术的,所以也有普通人以上的战斗能力,但是我能做到的也只有在那把刀把我的脑袋切下来之前挡住他的攻击。
可是我还是被极其霸道的力量拍飞出去,直接摔在了灵位的位置。
脖颈被掐住的瞬间我知道,我已经失去了反抗的先机。
黑色短刀刺进我的腹部:
“啊!咳——”
“疼吗?苏唯,和我经历的一切来比,这算的上什么?”
我看着那双眼睛,
静谧但是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