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在时,二子官乃郡守止,长子瞻官在辽州,次子望官在云州,有政绩,官声斐然,父老咸爱之。
睿宗以二子皆有贤才,欲以朝官与之,亮劝阻,言昔日世宗以子开拓邦国取信于民,亮虽不及世宗英锐,也愿效仿世宗,故终亮一世,瞻、望未能入朝为官,亦甚少归家,多以书信往来。
后瞻、望得睿宗厚爱,重用之,瞻官至内阁次辅,望官至户部尚书,奉公守法,未有违律之举,时人皆称赞亮治家有方,呼之为诸葛三杰。
亮三朝元老,简拔于世宗,受用于仁宗,自承德十四年,亮以臣身执国政二十载,抚百姓,示仪轨,约官职,从权制,开诚心,布公道。
尽忠益时者虽雠必赏,犯法怠慢者虽亲必罚,服罪输情者虽重必释,游辞巧饰者虽轻必戮,善无微而不赏,恶无纤而不贬,庶事精练,物理其本,循名责实,虚伪不齿。
终于邦域之内,咸畏而爱之,邦域之外,皆重而敬之,刑政虽峻而无怨者,以其用心平而劝戒明也,世宗、仁宗、睿宗爱之,可谓识治之良才,管、萧之亚匹矣。
自古人臣,莫过于此。
后汉书·世宗昭武帝纪
世宗昭武皇帝讳备,字玄德,涿郡涿县人,孝景帝十九世孙也,出自景帝生中山靖王胜。
胜生陆城亭侯刘贞,贞生沛侯刘昂,昂生漳侯刘禄,禄生沂水侯刘恋,恋生钦阳侯刘英,英生安国侯刘建,建生广陵侯刘哀,哀生胶水侯刘宪,宪生祖邑侯刘舒,舒生祁阳侯刘谊,谊生原泽侯刘必,必生颍川侯刘达,达生丰灵侯刘不疑,不疑生济川侯刘惠,惠生东郡范令刘雄,雄生刘弘,昭武乃弘之子也。
胜子贞,元狩六年封涿县陆城亭侯,坐酎金失侯,因家焉,昭武祖雄,父弘,世仕州郡,雄举孝廉,官至东郡范令。
昭武身长八尺,双臂长,美容颜,少孤,家贫无田地,母孝昭太后吴氏织席贩履养之,舍东南角篱上有桑树生高五丈余,遥望见童童如小车盖,往来者皆怪此树非凡,或谓当出贵人。
昭武少时,与宗中诸小儿于树下戏,言:吾必当乘此羽葆盖车,叔父子敬不悦,谓曰:汝勿妄语,灭吾门也!
年八岁,路遇族人刘惠德然遭众欺,怒而助之,众皆逃散,惠父刘勃元起异之,遂资给昭武,与惠等。
及年岁长,愈弘毅有勇力,乡中健儿游侠争相附之,昭武以关羽张飞为爪牙,以简雍季建为谋,势愈大,类霸王,县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年十五,勃遣昭武、惠共从学于同郡卢植,植于雒阳缑氏山办学,昭武、惠往雒阳,路遇公孙瓒,瓒喜,深与昭武相友,又以瓒年长,昭武以兄事之。
及至雒阳,入缑氏山,植多以高足弟子授学,昭武惑不得解,遂入雒阳,立于植府门,欲求见得解惑。
初,植不见,昭武不弃,立于府门之外,无一日有差,遇植进出,愈恭敬,再一月,植侧视之。
又一月,缑氏山学子闻之,皆笑昭武不智,瓒得知,往见昭武,曰:卢公海内大儒,名望之高,天下皆知,吾辈小人,公不欲见,如之奈何?何故立于门庭之外,惹人发笑耶?
昭武正色曰:吾闻卢公昔日亦有游学时,当知游学求知之苦,吾有惑而不得解,公一日不驱,吾一日不离。
瓒默然无语。
昭武求学凡四月,不得进植府门。
后天降大雨,昭武立雨中不归,恰逢植遣车回,路见昭武,乃曰:天降大雨,汝不避雨,乃立于此,欲使吾怜汝苦心耶?
昭武恭敬曰:泰山之霤穿石,单极之绠断干,水非石之钻,索非木之锯,渐靡使之然也。
植闻之,顿觉惊异,遂召昭武入府,以王莽传试之,昭武据实以答,植喜,许昭武入其府受学,缑氏山学子闻之,皆羞惭,无颜见昭武。
后植受任九江太守,往平贼乱,遂止办学,遣散学子,昭武欲随。
瓒劝之曰:卢公以汝为弟子耶?
昭武曰:为报恩也。
瓒不语。
植以昭武有老母于家乡,遣昭武归乡,昭武泣,再拜,欲报恩,植遂许之。
昭武领羽、飞同南下入九江,与贼战,凡十三战,浴血拼杀,身先士卒,所向披靡,数破贼军,军中惊呼之曰刘无敌,植愈喜。
植领十数骑查敌情,为其所困,昭武领数百骑跃马扬刀而入,决死杀敌,身中三箭、披数创而不止,遂救植于困顿之中,后重伤昏迷,三日而复。
后植以昭武英勇无畏,使昭武为亲传弟子,授兵法、古文经学,亲而爱之,昭武有所得,授羽、飞,羽、飞亦有所得。
乱既平,植奉诏返雒阳,昭武随之,闻母病,昭武纯孝,遂泣别植,归乡侍母,母病愈,昭武奉母事产业,产业愈盛,人多从,号“涿县小孟尝”。
初,公孙瓒为辽西郡守婿,后举孝廉,有功绩,任涿令,昭武既归家,与瓒友善,瓒大喜,县中事多与昭武商议,昭武多有良策,瓒多采纳,县中清平,人多称颂昭武贤德,愈扬其名。
年十八,涿郡守韩荣闻昭武名,召昭武与见,论天下之事,有所问,必有答,荣奇之,乃以女妻之,或有问荣何故,荣曰:此子非池中物,终成大事也。
后举孝廉,入雒阳,过公府复试,为郎官,后为尚书台令史。
昭武有诗才,尝作诗,人皆奇之,争相追捧,遂声名鹊起,又善经文,能辩经,每有辩,皆得胜,尝二十四辩不败,名动雒阳。
初,袁绍以母丧而守孝三年,又补父孝三年,后隐居雒阳,阴结豪杰之士,往来河雒之间,欲图大事,闻昭武名,遂遣曹操以观,操回,绍问之,答:吾未尝得见如此英雄也。
绍喜,迎昭武往见,与论,大惊,遂拜上宾,亲奉酒。
光和五年正月,孝熹诏令公卿举奏刺史、郡守贪残害民者,欲除天下害。
太尉许馘、司空张济谀附宦官,收受贿赂,凡宦官子弟、宾客为官贪残者,皆置之不问,反举奏边远小郡为官清正、颇有政绩者二十六人,百姓冤之,遂聚雒阳,诣阙诉冤。
时荣为涿郡太守,亦名列其中,昭武素知荣清正爱民,乃为荣鸣冤,或曰当避嫌,昭武怒,曰:贪婪者升迁,清正者罢职,长此以往,国将不国,较吾一人,孰重?
人皆感怀,多有助力,时司徒陈耽、司隶校尉郭鸿、议郎曹操皆助昭武,共驱皇宫,欲往西园见孝熹,中常侍张让、赵忠面阻,昭武雄壮,以手缚忠、让,高声曰:陛下欲见忠臣血耶?
孝熹诏昭武往见,昭武诉冤,孝熹以为善,遂罢此案,二十六人官复原职,后入朝,皆为议郎,人多以昭武功高,声名愈显。
昔光武、孝明、孝章时,朝廷并举今文经、古文经,国势日隆,孝章之不察,乃罢古文经,独尊今文经,至孝熹已百年,国势日下,声威不振,内有奸佞,外有蛮贼,实多事之秋,此盖独尊今文而罢古文之不用也。
孝熹有察,欲举古文经入官学而补今文经之不逮,然今文学派皆阀阅高门之家,居朝堂之高,贪权恋位,重门户私计,不欲古文经入官学,遂上表驳论。
孝熹怒,以今文学派重门户而轻国家,遂不使治今文学者为官,而以治古文学者为官,今文学派惧,驳论愈急。
时古文学派以植、马日磾、服虔、贾喜、郑泰等为先,众聚一堂议事,以今文学派势大而忧,人虽众,而不能断。
昭武怒,前曰:彼等封闭传承,唯重血亲,吾辈广开门路,广纳天下英豪,此一胜一败也,彼等重谶纬,所学流于妄诞,吾辈脚踏实地,传承孔门正道,此二胜二败也,彼等重权术,轻学术,迷失本心,吾辈轻权术,重学术,持圣贤之道而不忘,此三胜三败也,有此三胜,何愁吾辈之道不兴?
众皆振奋,以昭武所言不虚,遂与今文学派辩。
昭武善辩,凡三日三十一辩,皆胜,又一日,以一敌九,全胜,败者掩面而泣,昭武昂然立,乃震动雒阳,人皆呼昭武辩经之神。
今文学派不敌,溃,孝熹下诏举《左氏春秋》入官学,罢《公羊春秋》,古文学派喜,以植本家涿郡涿县卢氏传《左氏春秋》,后郑玄入雒,又以昭武功高,遂许昭武传《左氏春秋》。
初,汝南袁氏、颍川荀氏皆阀阅高门,雒阳辩起,袁隗、荀爽以古文学派势大,又有宦官于其侧虎视眈眈,不欲与之决裂,众不愿,遂尊太尉杨赐与之敌,隗、爽怒而退,转属古文学派。
古文学派以袁氏、荀氏高门,纳之,雒阳遂起袁杨党争,风波起,乱而不平,雒阳纷乱,时人谓之漩涡。
建宁中,大贤良师张角于冀州传教,曰太平道,太平道者,师持九节杖,为符祝,教人叩头思过,因以符水饮之,得病或日浅而愈者,则云此人信道,其或不愈,则云此人不信道,是以人多信道。
冀州外,角遣弟子往传教,十余年间,乃遍布八州之地,信众数十万,角遂设三十六方,大方万余人,小方六七千人,各方均设渠帅总领其事。
时天下纷乱,雒阳动荡,角以天命所归,乃称“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欲图谋反,遣使至三十六方,相约起事,曰“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光和六年十二月,角及角弟宝暴亡,太平道乱,众多散,亦有不从者,乃秉承角志,聚而起事,冀州遂乱,又有道众于豫、兖、青、徐之地作乱,众至十余万,天下震动。
孝熹得报,大惊,遂遣植、朱儁、皇甫嵩等平叛,昭武率众从植赴河北,数为先锋,屡破贼军,乱既平,诏以植为冀州牧,昭武返京,并前功,擢尚书仆射左丞。
时雒阳纷乱不止,今文学派势大,以权压古文学派,昭武乃告玄,设庶务部与之抗,赐等深以昭武为患,欲置昭武死地,不成。
光和末,凉州乱起,湟中义从叛军起自北地,连结羌人,遍布安定、金城、陇西等郡,举北宫伯玉、李文侯等为将,后又举边章、韩遂为将,势渐大。
刺史左昌因军兴断盗数千万,汉阳郡长史盖勋劝,不从,乃遣勋往守阿阳县,欲因军事罪之,而勋数有战功,边章等遂攻金城,杀郡守陈懿,勋劝昌救之,不从。
朝廷遣使往,遂知昌克扣军费数千万,孝熹怒,使罢官夺职,下狱论死。
朝议之,昭武以凉州重地,当以良将遣兵往征,议郎曹操从之,赐乃以昭武少不经事,驳之,举儒臣宋枭为凉州刺史,孝熹以赐老成持重,许。
枭往凉州,患多寇叛,谓勋曰:凉州寡于学术,故屡致反暴,今欲多写《孝经》,令家家习之,庶或使人知义。
勋谏曰:昔太公封齐,崔杼杀君,伯禽侯鲁,庆父篡位,此二国岂乏学者?今不急静难之术,遽为非常之事,既足结怨一州,又当取笑朝廷,勋不知其可也。
枭知其言,然以凉州事急,乾坤难复,遂不从,奏行之,果被诏书诘责,罢官夺职,赐为人笑,大羞惭,遂告病休。
凉州事愈急,孝熹乃以杨雍为刺史,雍实干吏,然无力回天,中平二年正月上表,言凉州叛军众八万,官军不敌,泣血求援,孝熹乃知昭武忠言。
司空崔烈以凉州地贫人乏,欲弃之,昭武大怒,前曰:凉州之畔,三辅之地,乃众先帝陵,公弃凉州,欲以众先帝陵与叛军耶?
烈惧,乃告罪而退。
孝熹以凉州不得弃,诏选将,赐子彪上表,言左将军皇甫嵩善征,孝熹诏以皇甫嵩统兵,往征凉州。
嵩自视高,统兵往征,不利,数月无功,乃去职,诏以张温替。
昭武闻之,欲从军,人多劝,昭武曰:今凉州不保,则三辅危,三辅不保,则雒阳危,雒阳不保,则天下危,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吾为汉室宗亲,如不从军,甘为亡国奴焉?
时人多以昭武体国,盛赞之,昭武多得助力,乃领羽、飞、孙坚、夏侯惇、夏侯渊、董璜等从军,入三辅之地,与贼战,刺北宫伯玉于马下,枭其首,败其军,获大胜。
初,温以昭武千金之子,不欲使从军,至此方知昭武之勇冠三军,后温以董卓、周慎统兵入凉州,两路进军,以昭武督后勤事。
慎进兵榆中城,围城而攻,不克,贼袭粮道,昭武破之,往告慎,慎大惊,欲退兵,昭武乃曰:此时退兵,功亏一篑,愿将军明察。
慎仓皇曰:粮道遭袭,岂能不退?
昭武乃曰:吾当统兵袭贼粮道,将军自统兵攻城,吾尝闻狭路相逢勇者胜,今两军对峙,仰赖着无非勇气,将军以为否?
昭武立军令状,慎乃从之,遣昭武统兵一万往袭贼粮道,贼惊,遣兵数万往救,昭武孤军坚守,凡十余日,浴血而战,身披数创而不退,榆中城遂溃,边章、韩遂或死或擒。
温知,大喜,以昭武为首功,上表雒阳。
后慎、卓各获全胜,斩叛军数万,中平三年正月,凉州乱平,昭武回军,见盖勋,勋以昭武英勇,甚拜服,与昭武多言凉州事,相谈甚欢,后勋出,云安凉州者必昭武也。
及班师,孝熹大喜,厚赏大军,欲显荣之,昭武乃自请为凉州牧,愿为国戍边,守卫帝陵,孝熹以昭武忠勇,遂许,诏以昭武为左将军、范阳县侯、凉州牧、持节。
时人皆以昭武赴凉州不智,为其忧,赐素惮昭武,数欲置昭武于死地,时重病,闻之,大喜而笑,卒。
昭武赴任凉州,勋出城三十里往迎,昭武喜,执勋手共入城,后与勋共商治凉州事,勋以治凉州重威、仁,昭武深许之,乃遣羽、飞、惇、渊、璜统兵征讨不臣、剿除匪盗,凡三月。
勋又举阎忠、阎温、贾诩、庞德,昭武视之,皆良才,遂授官。
后昭武轻徭薄赋,行仁政,制盐,冶铁,修路,建水利,兴集体农庄,服三十六羌部,年余,凉州大治,乃孝明、孝章以来所未有,人皆称颂。
中平四年四月,鲜卑入寇,昭武大怒,统兵北伐,大破之,获战俘三十万、牛羊马等二百余万,乃中兴以来少有之大功,西陲震动,举凉州之境,人皆敬服,莫敢不从。
上表雒阳,孝熹喜,以昭武为车骑将军。
后凉州兴盛,昭武乃以凉州细盐、铁器、蒲桃酒贡雒阳,孝熹喜之。
初,玄以昭武功高,许昭武《左氏春秋》传承,至中平四年,昭武乃得传承,遂于凉州办州学。
昭武纳士人、豪强、黎庶入学,宣以有教无类之心,办仁义礼智之学,家贫而好学者,皆免学费,凉州人从之,以入州学为荣。
四年十一月,先零羌、白马羌、参狼羌入寇陇西,时陇西郡守张飞统兵坚守,昭武闻,大怒,统兵往征,大破之,尽灭三族。
三十六羌部闻之,大惊,遣使与昭武会盟,昭武与之歃血为盟,约定互不侵犯,三十六羌部遂安。
初,凉州户籍不过五十万口,人若生育,多溺毙,以避算赋、口赋,昭武不忍,以凉州穷困、官吏凶恶,且赋税重,令官府代缴口赋,行德政,凉州父老感铭肺腑,乃为昭武立生祠。
五年,益州黄巾复起,官军与之战,不克,乃诏昭武都督凉益二州军事,昭武领兵入,数月破贼军,孝熹闻之,乃擢昭武骠骑将军,增食邑二千,并前封万户,为万户侯。
益州安,人皆敬服,广慕昭武英武,又有賨人龚氏慕昭武,以二女许之,昭武遂纳,势愈盛。
初,张燕等作乱于并州,威胁河东,官军与之战,不利,皇甫嵩死之,雒阳震动,孝熹以何进、何苗统兵,与之战,久不能平,后燕请降,孝熹允,河东乃平,何氏势愈盛。
孝熹素不喜长子辩,偏爱次子协,以皇后本家势大,自不安,让、忠等乃进言,孝熹许之,诏设西园军为天子亲军,以小黄门蹇硕统领,又以董重为车骑将军,与进同领京兵。
进不安,乃密会袁隗,疑孝熹有废长立幼之心,时袁氏以军功而盛,与进亲,隗乃告曰:天家之心,路人皆知,若不早图,恐遗祸后人,废长立幼乃大事,愿将军早作打算。
进愈不安,曰:君命难违,如之奈何?
隗乃曰:吾闻昔日高祖不喜惠帝,欲废,高后请商山四皓辅之,高祖遂许惠帝之位,将军何不早图之?
进有所思。
时天下滋乱,望气者以为京师当有大兵,两宫流血,大将军司马许凉、假司马伍宕说进曰:《太公六韬》有天子将兵事,可以威厌四方,进以为然,入言之于孝熹,于是乃诏进大发四方兵,讲武于平乐观下。
后四方兵未退,乃节制于进,进势愈盛,孝熹惊怒,让曰:愿诏骠骑将军引兵归。
孝熹以为善,遂诏昭武引兵归雒阳。
初,昭武与绍友善,绍引为上宾,后昭武青云直上,绍乃不平,深嫉昭武才德,告隗曰昭武有大志,隗素有大志,遂以昭武为敌,植为昭武师,亦与植为敌,不睦,多有龃龉。
至昭武引兵归,隗、绍心自不安,乃告进曰昭武有大志,进大惊,遂以昭武为敌,引兵对峙,雒阳不安。
时孝熹病,乃以昭武主事,昭武素有人望,人多助之,进、隗、绍等愈忧,自觉不敌,欲招并州刺史董卓领兵入雒阳以壮声势,卓虽为隗故吏,素不喜隗狂傲,乃阴告昭武。
昭武闻之,大惊,乃告孝熹曰隗、进等欲叛,孝熹惊怒,遂废长子辩而立幼子协,诏昭武除贼,昭武奉诏除贼,与贼战,大破之,除隗、进,孝熹闻之,大喜。
乃废皇后何氏,立幼子协为太子,诏登基,以昭武为大将军辅政,半日而崩,昭武为之涕。
孝献之初登基,诏明年改元建安,又以年幼不通庶务,乃以昭武全权辅政。
昭武兢兢业业,恪尽职守,不敢一日有差,雒阳遂安,然袁氏余孽绍、术等出逃雒阳,至河北、汝南募兵,佯称昭武篡权、谋害孝熹,遂告天下欲起兵讨雒阳。
昭武乃告天下绍、术等不轨事,令天下讨贼,人多从之,昭武乃号令中原之兵讨术。
时术在南阳,倒行逆施,横征暴敛,人多不满,又以兵掠陈国、沛国,袭杀陈王宠、国相骆俊,天下为之惊。
昭武大怒,遣兵讨术,八郡国从讨,四面而攻,术不敌,遂克,枭首,传首雒阳,后昭武传首天下,以示朝廷威严。
昭武善文,喜读书,长叹息古人毁书之举,以古书传承之艰难,遂召石匠于石板刻书,雒阳藏书悉镌刻之,凡数千板,后深埋地下,曰:千百年后,后人得此石板,当知先人传承文化之艰难,当知吾辈时代之全貌,如此,吾道不孤也。
初,袁绍窜逃冀州,冀州刺史韩馥乃袁氏故吏,知袁氏叛逆,而不忍杀之,部下多有劝,馥不能断,后遣散军兵、弃官往雒阳,绍遂得冀州,昭武闻之,深恨门生故吏之弊,欲除之。
绍既得冀州,乃横征暴敛、捕丁为兵,家中凡有丁壮者,必出一丁,无丁壮者,健妇替之,纵鳏寡孤独者,亦入军营为庶务,皆难逃,其暴虐至此。
昭武闻之,欲遣兵讨绍,绍不自安,田丰、审配为之谋,以独力难支,愿以乌丸、鲜卑为外援,往讨幽州,破幽州,乃合兵一处,与昭武战。
绍以为然,纳其策,遂引兵向北,攻幽州。
初公孙瓒以辽东属国长史数出塞立功,昭武因其勇略而荐为幽州刺史,昭武以绍必寇幽州,乃告瓒坚守不出,然瓒自以勇略,甚轻绍,引兵出幽州与绍战,大败,遂退保范阳、涿县。
时乌丸、鲜卑闻瓒败,引兵入寇,旬月之间,幽州生灵涂炭。
昭武闻之,大怒,乃告孝献,引兵北伐,破魏郡,下邺城,长驱直入,绍军莫能御,乃请鲜卑以援,鲜卑二万骑南下,昭武与之战,大破之,解范阳围,北进涿县,与绍战,绍不敌,为昭武所破,全军覆没,昭武枭其首,族灭之。
后昭武东进辽东,破乌丸,又北伐草原,破东部鲜卑、中部鲜卑,纵横万里,所向披靡,俘七十余万,获牛羊马数百万,鲜卑余众惊而西逃,北疆乃平,名动天下。
昭武势愈盛,今文学派自不安,时杨赐卒,赐子彪守孝,今文学派乃以桓典、张喜等为首,典、喜等以昭武立大功,必成大事,惧,遂造谣谓昭武有不臣之心,谣言遍雒阳,有识者为之忧。
建安元年四月,昭武请植、郑泰、贾喜、马日磾、蔡邕、服虔等上表孝献,请罢黜今文经,独尊古文经,雒阳鼎沸,声势愈大,典、喜等大惧,乃谋刺昭武。
喜门生应迁先入昭武庶务部,后出,念昭武恩遇,乃告昭武谋刺事,昭武告孝献,孝献大怒,捕典、喜等,遂罢黜今文经,独尊古文经,植等喜。
元年七月,昭武开嘉德殿之会,与众论今文学派之谬误,以敬鬼神而远之为则,庙堂之上不论鬼神,乃论庶务,与会者皆以为然。
后昭武以并州纷乱,表满宠为并州刺史,表关羽、牵招领兵戍边,欲使张燕、南匈奴归顺,燕与南匈奴于扶罗等惧昭武天威,不敢抗,遂降,并州平定。
二年,昭武表孝献,发限奴令。
初,昭武闻国中奴隶过八百万,深患之,又以农户少而奴隶多为亡国之兆,遂决议限奴,或曰牵扯甚大,昭武怒,乃曰:牵扯大过亡国乎?
限奴令既发,中原震荡,蓄奴者多不满,聚众而反,昭武曰: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乃动兵平乱,月余,破司隶反者四百余户,释奴二十五万,再一月,释奴四十余万,至二年七月,于司隶地释奴九十余万。
昭武善文,善统兵,亦善治政,于大将军府设六部以统国政,上承孝献,下至百官,言路通畅,能者皆从,遂政通人和,国乃蒸蒸日上,众皆从之。
四年,昭武表孝献,增设中书台以统郡国兵,遂收地方兵权于朝堂,天下之大,莫敢不从,又铸将军钱,以细盐束之,诏唯以将军钱购细盐,余者皆不可,天下遂行将军钱。
十一月,以关羽统兵南下扬州讨太平道余孽。
五年四月,郑泰、贾喜等散谣言,谓昭武有不臣意,欲置昭武于死地。
初,泰、喜等于昭武同属古文学派,亲而友善,然昭武性刚直,设国务大会制,欲使天下大治,而重官僚之能也,能者上,无能者下,此之道也。
然泰、喜等重门户私计,类今文学派,子弟、门人有无能者,亦身居高位,有能而非子弟、门人者,报国无门,昭武以为不可,遂设国务大会制,泰、喜等不满,驳昭武,不成,乃有贼心。
昭武闻之,深叹息,以门户私计重于国家法度者皆不可用,欲与之辩,众皆劝。
时天下之大,皆因昭武勇略而平定,四方之兵,惟知昭武而不知有朝廷,宵小之辈,惧昭武而非孝献,谣言既起,一发不可收拾,此泰、喜等所未料也。
昭武念孝熹托孤之恩,欲退,然部众多以昭武勇略而从之,孝献年幼,主少国疑,进乃不忠,退乃国亡,昭武遂限两难之地。
时太后董氏知前后,以昭武忠勇,又为汉室宗亲,必能安定天下,全刘氏山河,遂使孝献禅位于昭武,昭武再拒,董氏怒,乃曰:汝欲使大汉倾颓耶?汝一人之名,比之大汉,何如?
昭武为之流涕,伏地受禅。
建安五年五月二十日,昭武受禅登基,以正室韩氏为皇后,以嫡长子刘深为太子,以母吴氏为太皇太后,明年,改元贞观。
十二月,昭武收诸家传经典,以标点符号因之,于太学传天下,遂止儒学家传之道,以本家涿郡涿县刘氏为首,弃传承,重国家,乃不重门户私计也。
后发上谕,公示天下,决议变法,弃独尊儒术,兼采众长以治国,弃春秋决狱,以汉律为尊,又发《嘉德通义》以告天下,曰不法古,不循今,官不私亲,法不遗爱。
又以华夏神州地狭,天下乃大,遂使汉人多向外,广纳四海之地入中国,以之为国策。
贞观元年五月,昭武颁度田法令,欲度天下之田,天下震动。
初,光武度田,天下皆反,光武以兵讨之,未尽全功,昭武深以为患,曰:度田不成,国乃灭亡,遂决意度田。
度田令既发,天下叛者蜂起,神州之地,狼烟遍地,然昭武早设军区于神州,驻军于地方,乱既起,兵乃出,以精兵三十万镇天下,乱者无不授首,乱既平,度田法令乃成,昭武喜,乃曰:大汉可延寿三百年矣。
二年,诏征海将军甘宁自日南郡出海,远渡重洋,至大秦。
二年四月,昭武闻交州兴抓土人为奴之策,为之忧,然度田法令以汉人不可为奴而土人可为奴。
三年三月,诏伐辽东公孙度,征北将军牵招统兵伐之,破,公孙度亡,辽东遂平,招更破高句丽、三韩、扶余,于其故地设辽州。
初,昭武以大鸿胪董卓出使西域,欲复设西域都护府,然西域诸国多有异心,卓行不易,昭武遂遣征西将军张飞、镇西将军赵云往之,四年十月,飞、云破乌孙、康居兵,灭大宛国,西域遂平。
昭武乃设西域大都护府,以飞为西域大都护,统兵驻大宛故地。
五年,诏开科举考试,设边内榜取士,天下三十万学子皆往考试,考试凡三场,曰州考、选考、君考,过州考者万余,过选考者三千,君考未黜落,乃取诸葛亮、刘巴、陆议等。
昭武喜诸葛亮,授状元,赐汗血宝马,乃遣亮入内阁观政,凡三月,阁臣称之曰能,昭武喜。
六年六月,益州土人乱,征蛮将军刘晟统兵讨,至十二月乃克,昭武问益州南不稳,遂分益州境,以越嶲、牂牁、益州、永昌、犍为属国设云州,诏大军驻云州以防。
七年,征海将军甘宁归,言其至大秦,受大秦皇帝礼遇,所携物资尽售,大秦喜之,乃遣使者至雒阳,昭武与见,喜,乃诏宁复归大秦与谈,开市舶司,海路自此畅通矣。
十年,诏飞、云等出兵讨安息、康居、贵霜,大破之,灭康居,覆贵霜兵,安息闻之,遣使来降,莫敢与战,汉之天威远播西陲,可止小儿夜啼。
十三年,诏讨倭国,入取银山,乃铸银币。
九月,关羽讨山越,尽灭之,余众编入户籍,建集体农庄数百,扬州农事盛,山越自此不复存矣。
十月,帝师卢植病卒,昭武大悲,辍朝三日,披麻戴孝,面幽州而泣拜,曰:无师则无我,今师仙去,心痛难耐,整日不能进食。
诏以诸葛亮统后事。
十一月,先学部尚书郑玄病卒,昭武亦悲,辍朝三日,面青州而拜,曰:郑公爱我,助我,同行二十一年,无师生之名,乃有师生之实。
再以诸葛亮统后事。
十五年正月,封次子刘泽于康居故地,立西秦国,行分封之策。
初,昭武以周室八百载、秦二世而亡故,欲行分封之策,谓众人曰:开拓进取,乃周室之所以八百载矣,固步自封,乃后世不如周室矣,故行分封之策。
然分封边地,且艰且险,边地多苦寒,人不愿往,昭武乃曰:自有分封,当以我子始,我子不往,人子安得往?遂以泽往封,人皆愿随。
四月,云州乱起,域外有骠国者入寇云州,晟往讨,粮秣不继,不克,乃还,云州震动,时云州刺史韩浩重病,不能理事,昭武为之忧,内阁辅臣诸葛亮自请为云州刺史,昭武喜,从其言。
十六年,骠国复入寇云州,晟病,以张任继之,时亮治云州,父老归心,张任统兵击骠人,亮率父老箪食壶浆以援,胜,远追六百里,破骠军,斩骠王,俘获六万计,昭武闻之,曰:南国之胜,乃亮之首功也。
十七年,大秦皇子渡海来访,昭武出雒阳三十里往迎,见皇子,以其容貌与汉人类同,虽言语不通,以通译亦可交谈,昭武喜,执其手共入雒阳,皇子居雒阳三月,临别,以此间乐,不思大秦,欲以大秦国使常留,昭武大笑,执手相送。
六月,诏封西蜀国于贵霜北。
十九年,诏封西晋国于身毒之地,昭武以其山高路远,惜别子。
二十年,封西魏、西燕于域外,事既成,昭武有退意,乃问亮,亮曰可,昭武笑曰:汝不惧朕怒耶?
亮曰:陛下以诚待臣,臣亦以诚待陛下,绝无二心。
昭武笑,乃曰:唯汝有此说,余者皆以朕易怒,未敢言。
亮乃曰:陛下愿退位,实乃惊天地之举,常人未敢揣度。
昭武叹曰:世人皆以朕贪恋权位,然朕此位以禅让而来,当以禅让而去。
仁宗时为太子,昭武以仁宗执国政,久不上朝,人或曰仁宗权日重,无帝之名而有帝之实,于昭武不利,昭武笑曰:父子何猜?
仁宗闻,长叹。
二十三年,皇后病,久不愈,昭武心乱,乃退位为太上皇,仁宗受位登基,尊昭武为太上皇,皇后为太上皇后,明年,改元承德。
昭武退后,不理事,终日伴太上皇后,亲制汤药,太上皇后稍见好则喜,稍有恙则忧,太上皇后念故乡,昭武亲与太上皇后归涿县。
二年,太上皇后崩,昭武大悲,恸终日,饭食不能进,仁宗入劝,不从,太皇太后入劝,亦不从。
仁宗急,乃诏亮,亮入劝,曰:陛下终日不食,损伤圣体,太上皇后有灵,见陛下如此,安心否?
昭武哭曰:吾知,然泪不止也,少年夫妻,相伴五十载,一朝死生别离,安得不哭?
乃进食,泪湿稻米,后再无正室。
三年,大运河成,昭武稍喜,诏亮随行巡查,至扬州,临江畔,会关羽,感怀曰: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遂拥羽大哭,羽亦流泪,昭武与羽共醉,后羽病,昭武照看终日,亲制汤药,羽遂病愈。
四年,昭武南巡交州,至日南郡,见交州刺史法正,正乃昭武故门生,初为日南郡守,开交州通海之利,有政绩,昭武擢交州刺史,昭武来,正出迎三十里,昭武执正手,曰:汝头见白发矣。
正感怀,流泪曰:陛下亦见白发矣!
五年,昭武归雒阳,途中染病,返雒阳养病,凡三月乃愈,知西秦、西海事,乃赞亮,谓旁人曰:亮,国之柱石也。
八年十月,淮河封冻,天下震动。
贞观初,昭武言天下渐冷,乃至淮河、大江封冻,遂开建大运河,人多不信,以昭武君威,莫敢不从,及至承德八年,淮河封冻,天下皆知昭武先见之明,皆谓之神明。
昭武感叹,曰:世间无神,唯有人,救人者,非神也,恒人也,后人若以朕为神,何其悲也?
八年十一月,昭武病,病中感怀故人,遂告仁宗,仁宗问亮,亮以昭武怀旧,故上表诏关羽、张飞、牵招等归雒阳,昭武闻之,感叹曰:亮知我。
羽等遂归,昭武出城迎,羽等皆动容,又诏赵云、夏侯惇、夏侯渊等返雒阳,后昭武每与羽等欢宴终日,病乃愈。
十年六月,亮病,时昭武体弱,御医以昭武当闭门修养,昭武不从,往亮府,亲制汤药,扶亮于怀,喂之,亮感念,后病愈。
十一年正月,内务府令张让卒,让先随孝熹,后随昭武,凡三十四载,及卒,昭武为之流涕。
仁宗有六子,嫡长子瑞早亡,追为孝怀太子,惟嫡次子睿宗光韧存,昭武疼爱之,时睿宗年十一,昭武以睿宗聪慧,遣亮师之,任太子太师。
十四年八月,昭武庆睿宗生辰,欢宴终日,次日病,久不愈,九月,病渐重,药石不进,仁宗、睿宗亲侍疾,为之忧。
九月初八,昭武自知时日无多,乃与羽、飞、招、云等见,共话别离,羽等泣而出,后亮归,往见昭武,昭武喜,嘱亮无忘来时路,与之别离。
九月十一,昭武诏仁宗、睿宗及群臣入见,乃曰:朕前后行事,于心未曾有负也,一生坦荡,身后所虑者,惟江山也,常言道打江山易,守江山难,朕深以为然,今命不久矣,唯有一言以告子孙、诸君,君臣为舟,黎庶为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此一言胜千万言,愿勿忘。
言毕,稍垂首,众向前观,昭武崩矣。
昭武皇帝起自边地微寒,然矢志不渝,昂然无畏,宽宏大量,以诚待人,遂以不可能之志成不可能之业。
昭武以战立身,前后战九江、征黄巾、讨凉州、惩氐羌、伐鲜卑、锄奸佞、灭乌丸、平河东、复并州,纳辽州、西域,开拓交州、云州,更拓边,西至西海,北至北海,东至东海,南至南海,终至汉之极盛,古人所未竟也。
孝熹末,汉室倾颓,摇摇欲坠,天下纷乱,不臣者蜂起,昭武应运而生,横扫八荒,诛尽不臣,汉室再兴矣。
更冶铁、制盐、修桥、铺路、建水利、设集体农庄、造工巧院、制海船,发限奴令、度田令,终经文家传、开科举,乃荡清腐朽,更迭吏治,再造盛世,昭武功德,纵唐尧、虞舜,足以相较。
今试言,古今帝王,鲜有其比,惟愿有来者。
完结感言
这本书写到这里算是写完了,有读者说想让我写更多的人物传记,但是我想我应该是有心无力了,诸葛亮和刘备的传记已经让我心力交瘁,实在是无力写就。
写启明之前,我没有休息过,一本书写完紧接着下一本,有的时候甚至双开,天天爆肝,写了四五年,到启明后期,明显感觉力不从心,于是决定休息两个月。
结果去年十月底,外婆病逝,整个休息期间有不少时间都在这件事情上,也是很累,并没有好好的休息,之后就开始更新玄德了,开始是一天四更,后面精力不济,渐渐变成三更,两更,到现在,实在是到了极限,坚持不住了。
而且玄德这本书原本我是没打算写的,算是我的废案之一,因为我料想到这样写的话,后期难免和枭雄志撞上,而我对于这个时代国家后期建设和政治斗争的内容,已经基本在枭雄志写完了,没什么新的东西,觉得没什么可写的。
之所以写玄德,主要还是休息期间读了不少今古文之争的内容,觉得这一块算是前三国时期的一条暗线,没什么人写过,觉得这样写或许算是有新意,再加上读了不少和刘备有关的书籍,对刘备的了解更深,消解了一些少年时对刘备的误解,于是想要写一本书,向昭烈帝表示歉意。
于是我就决定以刘备为主角,写关于今古文之争暗线的内容,但是写着写着,发现这部分也是很难写长,单纯写学术、政斗,写不出太多新意,写军事战争,又非我所长,反复纠结很久,原本打算写三百万字以上,最后还是决定早早停止,不再往下写,免得败人品。
这本书的成绩很好,是我写书以来最好的,这一点我非常高兴,也正因为此,让我对自己有了更高的要求,我不想用一个难以拓展下去的写不出新意的老套故事让这份好成绩蒙上阴影,我想要以更加饱满的精力和斗志去完成一本全新的作品,追求自己更高的上限。
大家都说,写书是个很有挑战性的工作,没人知道自己下一本书会写成什么样子,或者更好,或者更差,都有可能,就此完结,我也一度忐忑。
但是后来我发现,我依然对开辟新的道路、写新的故事充满了斗志和热情,我依然想要在五千年厚重历史中发掘各种各样的细节,寻找各种各样新奇的角度去切入一段纸面上的寻常历史,让这段历史变得鲜活有趣。
这个过程让我感到无比的激动,而且我发现,这个过程不单单是在取悦读者,也是在取悦我自己,让我真切的感到自己正在和一群千百年前的人同行,并尝试与他们共情,体会现代所无法体会到的一些东西。
我想,这就是穿越历史的魅力所在。
所以,既然我依然保有这样的热情和斗志,丝毫没有消减,那么我就应该果断完结,不必囿于过往的成绩,无论是好是坏,只要继续保有这份热情和斗志,那么无论何时,我都能从头再来。
一本不行,切了,睡一觉,明天再来一本,又不是公公,切了就不能再长了。
所以……
愿我到了四十岁、五十岁,还依然保有这份热情和斗志(笑)
明天就是国庆了,赶在九月的最后一天,向大家献上这份不完整的完结,愿诸君海涵,两个月之后,十二月一日,我将准时奉上我的新作品,关于清朝中期的一个不那么寻常的小故事。
诸君,两月后再会。
……
PS:关于刘备庙号的事情,有读者提出疑问,认为应该是祖而非宗,我想了很久,认为本书中刘备获得帝位是禅让而来,且国号依然为汉,中间没有中断,皇帝始终是刘氏皇帝,与西汉东汉之交出现一个新莽王朝的情况是完全不同的,西汉实质亡国,所以刘秀是复国,再创基业,可称为祖,但刘备时期,东汉没有亡国,登基后国号也没有改变,名义上不存在复国再创基业,所以不当为祖。
而且关于“祖”的这个问题,我还想到了嘉靖把朱棣的庙号从太宗改为成祖的事情,这个事情发生在嘉靖大礼议时期,和嘉靖朝初期的权力斗争息息相关,我认为庙号的更改表示嘉靖暗喻朱棣做皇帝不是正常交接,而是再创业,实质上否认了朱棣一辈子所追求的统治合法与正统,这是朱棣的儿子孙子绝对不会去做的事情,对于朱棣来说,要是他知道自己的庙号被改成成祖,应该会拔刀砍了嘉靖。
所以让刘备的庙号为祖,实质上就等于后人认为刘备是再创业,进一步延伸,就会让人认为刘备是谋反,在登基的合法性上是有问题的,但是当时那个时候,刘备的一切手续过程都是合法的,甚至于登基的事情都不是他自主开启的事端,论迹不论心,可谓程序正义,明明白白。
所以我认为,刘备的后代、臣子乃至于后世写史的人应该都会认同刘备的庙号是宗,而非祖,尽管他的功业非常之大。
至于世宗,有人提出刘彻也是世宗,刘备就不能做世宗了,不过世宗的庙号暗喻着统治者家系的转移,往往代表皇位从一个支系转移到另一个支系,刘彻是西汉世宗,刘备生活的时代是东汉,在东汉时期,就有人把西汉称作前汉、先汉了,也就是说当时的人也会把西汉和东汉分开来看,前汉世宗和后汉世宗完全也可以分开来看,所以用世宗做庙号,我认为是比较合适的。
我是这样认为的,大家如果有不同的意见,也可以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