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胜辉将满满一杯茶端起来,杯口竟然丝毫没有晃出茶来。他凝视着杯口,“杀害知县女儿刘遇真……”
“不可能……”沐长风在心底深处低吼着,刘遇真的事一开始就是南宫令主动跟他说的,如果他是凶手,他为何要告知这些呢?
裘胜辉一口将茶饮了下去,“你心里肯定不愿意相信,其实我也是。卞桯被抓,我更加认为他不是杀害刘遇真的凶手,他来临安城只是为了找出真相给自己洗冤……但奇怪的是,割喉案已经破了,他非但没有回会稽县去洗清冤屈,反而留了下来,并且乐此不疲地掺和进你我的事。你说大慈山那晚,你怀疑偷袭你的人是他……我相信你的直觉,因为那天正是会稽县贴出通缉告示的那天。”
沐长风紧握着拳头,大慈山的暗箭,虽不想置他于死地,但却是为了放跑绑匪,让他追不上他们。为什么,南宫令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说,他跟那些绑匪是一伙的吗?如果是一伙的,那宋小妹岂不是天天暴露在危险中!
他这么做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沐长风只觉得昏沉沉的,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又来了,他轻轻地捶着窗台,缓解着疼痛,“那些绑匪人贩子一个都还没抓着……我不得不怀疑,跟他有关。”
“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裘胜辉又饮了一杯,看向沐长风随后道,“还有一件事……知府大人忽然病了,并且病得很奇怪。整个人魂不守舍的,还嗜睡……人更犯浑了。还记得那个仵作吗?”
沐长风转过身来,冷峻的目光中还有一丝忧愁,他怕听到又是跟南宫令相关的,他不知道到时候该拿他怎么办?
不过裘胜辉这次没有提南宫令,“割喉案的时候,仵作就被人收买过一次。这次恐怕也是,李贵的死因他没有说真话。李贵确实不是死于砒霜之类的毒药,但他的死确实是中毒而死,而仵作却说没有中毒迹象。”
其实裘胜辉在李贵尸体被抬入殓房的第二天凌晨就去查看了。
他的心中早就对仵作有所不满,为了保险起见,便亲自去验尸。刚在醉春楼发现尸体的时候没什么异样,但几个时辰过去之后,尸体却浮肿起来,口唇变成了青紫色。随后他将这些特征描述给了临安城几个有名的大夫,那些大夫均表示为心脏有问题。
而十年鸡头的毒,恰好能使人心脏出问题。这使得裘胜辉确定李贵死于鸡头中毒。
南宫令、绑匪、割喉案、卞桯、仵作、谢芷鸢、谢源、李贵、神秘老头等等等等,这些人、这些事,千丝万缕、万缕千丝,好像都牵扯在了一起,让人一时半会寻不出头绪来。
沐长风好似有些明白,为什么乔知府天天和稀泥了,大概是为了让自己活得更长久些吧!
回到沐府的沐长风感觉自己的头都快要爆炸了。他躺在床上,本想什么都不要想,让自己好好休息。结果满脑子都是这些人和事,剪不断理还乱,闹得他辗转反侧,痛苦不堪。
毫无疑问,今日晚间的操练,他又得告假了。
而此时,殿前司校场上的南宫令,刚训完了一轮箭射。他正一支支把箭从靶子上取下来,望着这些箭支,他愣了一下神,昨日沐长风的怪异举动,让他很是不解:他为什么忽然要摔宋小妹,宋小妹被甩出去的那一瞬间,他又觉得哪里不太对。
大慈山!忽然南宫令的脑中闪现了当初的一幕,为了躲避他的箭,沐长风也是这样将宋小妹甩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