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崖的这一声断喝,犹如在大厅里响了一声炸雷。
不仅两个小胡子男人愣住,
包括一众老师跟画手,都有些惊讶的看向童崖。
童崖今年59岁,
作为聘任制画院院长,他向来对同事热情,每次见面,都会笑嘻嘻的,再加上他秃顶,稍稍有点胖的体型。
同事们之间,给他取了一个弥勒佛的绰号。
谁能想到,弥勒佛也会发火。
“童……童院长,他们是我从中央美院请来……”
“仇雅郡,我不管你邀请来的是什么人,就算不懂画,最少应该懂一点基本的尊师重道……”
童院长指了指林枫,“这位小林,正在作画,你们吵吵个熊。”
“额……”
“好了,你也不要待在这儿了,去我办公室,抽屉里有茶叶,去给小林倒杯茶来。”
“我给他,倒茶?”仇雅郡一脸惊愕。
“怎么,能画出这样的画来,还侮辱了你的身份?”童院长一指松石图,“这幅画虽然是国画,但笔法上,你们油画系也有借鉴之处,你们难道是瞎子吗?”
童院长的胡子,一翘一翘。
喷了仇雅郡一脸的吐沫星子。
仇雅郡一边擦,一边不住点头。
她确实主修油画,
对国画不太懂。
但童院长,你也别用这种方式喷我啊。
不等童院长说完,转身就向着门外跑去,一边跑一边喊了一声。
“童院长,我去倒茶。”
“东边第三个抽屉,正山小种。“
“晓得了。”
……
林枫没有关注周围。
随着目光从松石图上挪开,脑海中已经记住了松树的各种细节。
画笔落在纸上,
轻微向斜上方抖动。
落在周围众人眼中,就是林枫画的速度极慢,像是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走在夕阳的街道上。
但当画笔下的树干,显露出真容时,周围还是响起了一片吸气声。
不错,
林枫的笔下,画出的并不是一条干涩的墨线,而是将松树的苍劲、遒劲,甚至上边的岁月的深根固柢,都画了出来。
仿佛他手中拿着的不是一支笔。
而是一个小型的复印机,将对面的松石图,一点一滴的照搬了过来。
麦兜兜已经看呆了。
包括她身边的闺蜜蒋琬,也呆了。
作为闺蜜,
两人师同同一位教授,算是同门国画研究生,这次画院要求推荐画手,麦兜兜首先推荐了蒋琬过来。
着重看中的,就是这幅松石图。
这两天,
蒋琬一直在观察这幅松石图,越看越是打怵,属实是,她太年轻了,对这幅画,有些老虎吃天,无处下口的无力感。
周可染大师,画技岂是她这种小画手能够驾驭。
但是现在,
就在她眼前,一个比她小了好几岁的男生,用一支笔,已经复制了百分之八九十出来。
不,不是。
他这不是复制,而是在超越啊。
当年这幅画,是深城艺术大学,为了画院招生,邀请周可染大师现场直播,蒋琬也全程看了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