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构可以简单理解为一种分解重构。”
“它在打破文本的固定含义,强调意义的不确定性,它也是在反对单一的权威叙事,追求多元的视角。”
“他在压抑的权威话语权中叛逆地产生,把对方严肃的说教和规训全部改成了无意义的话语,来进行重组。”
“所以互联网上的玩梗和抽象其实和这个同属于一种叛逆的现象……”
马洛顿了顿,他没有继续单方面讲下去,而是以鼓励的眼神看着卢卡斯,启发他进行思考。
“你觉得这种现象出现的原因是什么?从你自己的内心进行思考的话。”
卢卡斯看了一眼远处的乌尔贡雕像,正在朝阳之下泛着红光,他挠了挠头,本来像想从课本上找一两句话来回答马洛,这样感觉会更“正确”一点,可是他又对这门课程一窍不通,于是他就只要苦笑着凭感觉进行回答,像是数学课被老师抽中回答一道难题时一样,去“蒙”答案。
“我觉得……可能是单纯觉得这样做很有趣很好玩、很酷吧?这个年纪的学生的话,大概都有这种想法吧,或者是发现自己身边的朋友也在玩这些梗,唱着这些恶搞歌曲,就‘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
“很不错,说明你平时对这些现象也有很仔细的观察,而不是不加思索地拒绝或者顺波逐流被裹挟其中。”马洛微笑道,“不过这样的思考也有点太过浅层,从一个表面跳转到另一个表面,并不能让我们接触到更深刻的本质,我们思考的时候,其实可以更多的从事物的本质出发。”
“从本质出发?”卢卡斯愣了愣。
“你所看到的任何魔幻而复杂的现象,从本质出发的话都可以更容易绕过那些伪装,直达要害,但在这个过程中要避免自己的思考过于极端化,并且要用实际的调查验证自己的猜想。”
马洛打开了卢卡斯带来的课本,找到了其中关于人的本质分析,那正是昨晚让卢卡斯看得发困并觉得是胡说八道的那一条内容,在那段文字下方,还能够看见他新勾画上的笔迹。
“人的本质很神奇,其中一个就是对于社会性的需求,不像其他一些动物只要吃饱喝足、能进行繁殖就会很幸福,人在基础的物质之上,幸福所需要的两大要素还包括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满足不了这些,就会感到痛苦、不幸福,也会像动物饥饿时一样,不由自主地想去寻找这种东西。”
“而你察觉到的‘觉得有趣’、‘觉得很酷’、‘看到别人都在玩梗所以就加入’,这些现象,都是这个本质的延伸。”
“人渴望认可、害怕孤独,在跟风加入玩梗的过程中,在内心深处会有一种归属感,因为你在某个班级的小圈子或者网络当中的亚文化圈子,找到了独属于你们的‘共同语言’。”
“这些语言那权威和主流不懂,那老师和家长不懂,是独属于你们之间可以会心一笑的‘暗语’,在参与这个结构的过程里,你既完成了对权威的叛逆,又找到了一种特别的认同和归宿。当人在家庭、社会当中比较缺少这种归宿的时候,便会对这种感觉甘之若饴。”
“你无法以直接的行动和言行去反抗权威,反抗家长,但这种叛逆的解构却让你以另外一种方式对抗了世俗的规训。”马洛继续引导着卢卡斯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