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头在旁边瞧得清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翻了个白眼,扭头谁都不想搭理。
“你看小石头干什么!”白清友不允许蓝普这种时候还指望别人。
瞅着呆傻迟钝的秀才,决定给与最后一击,他攥紧胯间的布袋子,装腔作势要离开:“算了算了,我还是去找高老爷吧!”
蓝普只感觉脑子“轰”一声,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一把抓住白清友的胳膊,粗声道:“不行,不可以!”
白清友从没见过蓝普如此说话,心中一颤,定定望着他的眼睛,冷淡道:“为何?”
他使劲儿保持温和,却依旧能听出其中的忐忑。
蓝普手心冒汗,有些话在他心里早就预演了一百遍,可事到跟前,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尤其还在这种公共场合。
只是他有种预感,过了今天这个机会,也许就没有以后了。
蓝普也不说话,抓紧白清友的胳膊左右环顾。
白清友心下一冷,眼中渐渐染上失望。
他一个哥儿,都做到如此地步,蓝普怎么还不明白,难倒真要他亲口说出那种话?
白清友一跺脚,狠了狠心,正想开口,身体就随着蓝普往前跑。
半晌,两人终于来到主街后面的一条偏巷子里。
白清友都快气死了,一使劲儿,终于甩开蓝普,喘着气吼道:“你有病啊,干什么啊!”
他皱眉抬起胳膊,手腕已经红了。
眼眶一酸,白清友是真的没办法,他从小被送到大明寺,美其名曰养身体,可他明明没有病。
本以为就这么过一辈子,上天却让他遇见了蓝普,哪知蓝普脑子不开窍。。。。。。
白清友难受地边跺脚边哼哼,瞪向蓝普的眼神里满是埋怨。
蓝普深吸了口气稳住快跑时的喘息:“白清友,我有话对你说!”
“说!”白清友自顾自地揉着手腕,哪里还有刚才的耐心和引导。
蓝普仿佛没看到小哥儿恶劣态度,舔了舔嘴唇,双手紧握在胸前,像是低吼般道:“白清友,我喜欢你,请你跟我以结婚为前提交往吧!”
他每一个字都说得极其认真,白清友慢慢放下揉搓的手腕,脸上有一瞬间的茫然。
什么结婚,还有那什么“交往”应该是他猜的意思吧?
白清友被蓝普弄怕了,丝毫不敢乱想,只能愣愣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我说我们交往吧!”
话说出口,就不会再顾忌其他。
蓝普脸色微红,心脏也砰砰跳,他露出一个傻笑:“只要你答应嫁给我,还怕买不了铺子吗,不仅铺子,我家产都可以给你。”
“给我?”白清友重复着传进耳朵里的最后两个字,至于前面是什么,心跳声压根儿没让他听清楚。
只知道蓝普让他嫁给他。
终于。。。。。。
白清友心劲儿一松,眼泪“唰”流了下来。
“你怎么。。。。。。”蓝普哪里见过这种架势,瞬间慌了,手忙脚乱地想给小哥儿擦眼泪,可又不敢随便往人家脸上摸。
白清友被他手足无措的样子逗笑。
他一直尽力为自己筹谋,早就不似其他小哥儿羞怯害臊,哭也是情绪突然涌上心头,控制不住而已。
缓和了下情绪,白清友深吸一口气,顾不上擦拭脸上的泪痕,仰头对蓝普笑道:“你刚说什么,再重复一遍。”
蓝普眼眶跟着湿润起来,他狠狠点了下头:“白清友,我喜欢你,请你嫁给我!”
他说得极其认真,这位小哥儿以后就是他最重要的家人了,就如他爸妈一样,再多风雨再多苦难也不能将他们分开。
他带着希冀望向白清友,等着他答应。
白清友得偿所愿,可太开心了,仰头眯着眼睛,脸上是蓝普从没见过的开怀。
额间那颗红痣熠熠生辉,让人移不开眼。
蓝普突然感觉喉间有点干燥,咳嗽了两声,拽拽白清友的袖子,轻声撒娇:“说啊,答不答应?”
只有答应了才能搂搂抱抱举高高。
白清友整个人放松下来,抬手抹掉脸上残留的泪花儿,扭头一笑:“现在不答应,等我心情好的时候再答应!”
说完,背着小手转身往前走。
蓝普怔了下,看着白清友都快飘起来的脚步揉揉鼻子,小跑跟了上去。
上午的太阳透过树叶洒在两人身上,格外好看。
巷子拐角,小石头偷瞄着他们的背影重重叹了口气。
一个是他现在的少爷,一个是他以后的少君主,小石头一时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的心情。
也许贺婶子说得对,白居士真的喜欢他家少爷,以后也会一心为他家少爷着想。
挠了下后脑勺,小石头在追上去还是直接一个人回家之间犹豫不决。
。
傍晚,蓝普和白清友站在大明寺后院的分叉路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不往清院走,一个不往居士林走。
一阵风吹过,白清友的头发随风飘起,蓝普上前一步,笨手笨脚地想帮小哥儿捋顺。
哪知手指还没触碰上发丝,身后树里就窜出来一个小人儿。
“住手,你个登徒子!”善慧拿着一根树枝,气势汹汹地插入到两人之间,一手护着白清友往后退,一手将树枝对准蓝普,小脸儿板正。
蓝普被他逗笑,与白清友对视一眼,问道:“我怎么就登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