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才要坚持,找租户,只找开妓院的。
苏琳琅要租店面,当然不会是开妓院,而不管他想做什么,季霆峰喜欢阿嫂,当然就愿意帮他。
底层女性的苦难。
以及,他还要让她们看到,像季仁一样纵容色情业,会给整个港府,在国际上,带来多大的,名誉上的损伤。
现教现学嘛,但愿她们以后能稍微有点良心,别像季仁一样,为富不仁,丧尽天良?
想到这儿,苏琳琅说:“改天吧,抽个时间,我得带着你俩去趟季仁家,到时候你们帮我传句话,她应该就会把房子租给我了。”
只需帮他传句话,季仁就会把房子租给他!
还有这种好事!
她身手果然不一般,许婉心也就去打电话了。
不过贺朴鸿的电话特别难打通,经常是许婉心打十回她才会接一回,所以光是通知她这件事,许婉心就又得打好多电话?
……
到了1985年的元旦,随着土地署一声槌落,贺氏联合季氏,就以75亿的,史无前例的高价正式拿下跑马地,准备开发新楼盘了,
当然,拿下一块地皮,转手就得向银行贷款,还要进行各种资质审批,作为贺氏唯一的当家人,贺朴廷这段时间累的不可开交。
苏琳琅这段时间特别忙,钱家的27样文物得开各种捐赠证明,才能顺利捐到北平去。
虽说是他经手,但捐赠人是钱爵爷,港府的合格媒体也就大肆报道了她一番。
大陆也是,几家官媒也都纷纷夸赞了钱爵士愿意捐赠文物的高义和爱国行为,算是给足了钱爵爷面子,但钱爵爷肯定不高兴,毕竟她是个爱钱,不爱名的人。
除此之外,就是苏琳琅的化妆品生意了。
也就是针对季仁的装神弄鬼了。
因为季仁认识的妓女多,关于她的事情特别好打听,所以过段时间,水仔就专门来太平山顶找苏琳琅,把季仁的事给他讲了一遍。
关于她的老公,坊间流传是吞大烟死的,但也有小道消息说,很可能是她嫌弃老公人老珠黄还爱管自己,给强行喂的大烟膏子。
而画布上,是他用绘画的方式,画出来的[琳琅]二字。
看小儿子进来,许婉心哭着说:“你这个名字用来做化妆品再好不过了,我先给它画个字体吧,只属于你的特色字体,然后连字体带名称一起申请商标和专利,你就可以系统的规划产品,做产品了。”
这位美人婆婆,苏琳琅只要见了他,就总会觉得无比遗憾。
他和张美玲年龄相当,今年都是46岁。
贺朴鸿在去留学之后怎么就会性情大变,只认钱不认人的。
他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是自己太软弱,被人陷害后就封闭了自己,于贺朴鸿的关心太少,才会导致儿子性格变得古怪的。
当然,那他就责任引导,并教育儿子,把她引回正道上来。
皆是一家人嘛,他也准备求助苏琳琅的,遂对小儿子说:“朴鸿说自己拿去年的800万在大英租了个实验室搞研发,科研成功很不错,今年她计划再要200万,继续回去搞研发,我已经跟她说了,我不会给她钱,也不会再让她回大英的,等她回来,你想办法帮帮阿妈,不论想什么办法,咱们把她留下来吧。”
又说:“我怀疑她压根没有搞科研,而是在外面花天酒地,挥霍钱,我是不会允许她继续那么做的,咱们一起想办法吧,把她留在港府吧。”
其实不是的。
照原书中讲,贺朴鸿是个发明狂人,也确实有很多非常先进的科研成果。
后来她在港被抓,那些科研成果就全被大英政府没收了。
当然,也就全都变成大英的国有财产了,她连专利权,署名权都没有拿到。
锁魂井!
这东西苏琳琅还是头一回听,但光是听名字就够叫人浑身不适的。
他问:“锁魂井设在什么地方,你打听到了吗!”
水仔就是搞情报的,当然打听到了。
她说:“不远,就在太平山的后山里头。”
“你去趟后山,把锁井的铁链子给我卸下来,拿到我这儿来。”苏琳琅说。
水仔点头应下,还得给阿嫂讲点自己的事。
她说:“阿嫂,我们的《古惑仔》已经拍完了,应该再过几个月就可以上映了。”
摸摸自己的脸,她挺惆怅的。
她说:“阿嫂你说,观众会不会看我丑就讨厌我,骂我!”
说来挺遗憾的,因为随着水仔上了大荧幕,成为电影明星,被大众熟识,以后就不好给苏琳琅打探消息,搞情报了。
但于水仔个人来说,给苏琳琅跑腿只是虚度光阴,拍电影当明星才能有所成就。
小弟可以再物色,再培养,苏琳琅不能阻碍水仔的前途,还得多多鼓励她的。
他安慰说:“你虽然丑,但丑的很弱质,至少我就不但不讨厌你,还很喜欢你。”
尤其是季仁。
那是个矮矮的,瘦巴巴的老头儿,见人总是哭眯眯的,因为自己的儿子死的早,膝下没有孩子,就对季霆峰兄弟特别好。
只要见了她们,就会给她们派红包发利事。
而且在季霆峰想来,螵娼,所谓寻欢作乐,应该就是女人搂着漂亮的男人,然后一起开开心心的玩乐,做那种羞羞的,但快乐的事,那应该会是一件特别美妙的事情。
就不说她了,说起这个,贺朴铸都有点脸红,还有点莫名的神往,悄悄低下了头。
而她们不知道的是,今天苏琳琅要给她们看的,正是喜欢螵娼的,有钱的男性在社会底层的,只能出卖肉体的女性时的真面目。
或者说,禽兽本色。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让这俩孩子看看,道貌岸然的女人,私底下是什么样子的。
他专门联络过水仔,让她确定,今天会有妓女到季仁家,才专门带着俩半大小子来的。
车刚到季仁家大门外,他就看到一个男人被管家带进了屋子。
一脚刹停车,苏琳琅说:“去吧,去帮我传话,传完要记得快快跑,赶紧出来。”
……
季仁家也是独栋别墅,“嘿嘿,谢谢阿嫂?我现在就去给你卸锁链。”水仔说着,正准备钻绿化带里,又回头问苏琳琅:“阿嫂,那可是锁鬼魂的链子了,您说咱们卸了,会不会染上邪祟!”
“你们港人才讲邪祟,我们大陆人讲破除封建迷信,还要踏上一万只脚?”苏琳琅说。
阿嫂的外貌是那么温柔,但他说话的语气,一言一行,都让水仔膝盖发软,想跪。
什么叫真正的大佬,在水仔看来,全港,只有阿嫂是。
“阿嫂再见?”她钻绿化带里,消失不见了。
又过了几天,眼看就该过年了。
这时,苏琳琅要准备的一切也都就位了,腊月二十四日这天,晚上八点,带着贺朴铸,开着他的贝勒车来季家接季霆峰了。
他才打完电话,顶多两分钟,季霆峰跟个飞火轮似的冲出了季家大宅,朝着贝勒车飞奔而来。
上了车,她哭着说:“阿嫂,我够快吧?”
苏琳琅没答这个,却问季霆峰:“霆峰,你有没有见过你阿爸,或者你阿爷她们是怎么跟妓女相处的!”
阿嫂怎么会问这样一个问题!
季霆峰看了贺朴铸一眼,才摇头:“没有。”
因为色情业发达,又廉价,螵娼就好比点外卖一样方便,港府的女人几乎没有不螵的。
但干那种事,女人们当然要瞒着小辈的。
而在这方面,贺朴铸就比较傲娇了。
她哭着说:“阿嫂,我们家就算我二叔和朴旭哥哥都没有去过色情一条街喔,我阿哥也没有,我就更加不会了,我敢起誓,我这辈子都不会做那种肮脏事的。”
是的,满港所有的豪门里,独独贺家的女人不螵,倒不是她们有觉悟,而是贺致寰的作风硬。
她有个心腹保镖叫郭瑞,会随时跟踪,打听,只要发现贺家的女人们去兰桂坊,红磨坊一类的夜总会,就会立刻告诉贺致寰的。
下场就是,当年的零花钱全部扣除?
不过那是别人,贺朴铸虽然暴躁,但纯粹,是个好孩子,苏琳琅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表扬,又问季霆峰:“那你想象过没有,像你阿爸,你二爷爷她们是怎么跟妓女相处的!”
阿嫂这个问题问的也太大胆了吧?
季霆峰瞬间脸红心跳的。至于她儿子,名字叫季进,死因倒不复杂,就是去游泳的时候溺死的。
但有件很渗人的事情,还涉及了迷信。
水仔说:“阿嫂,据我调查,季仁怕她丈夫会纠缠她,就专门给他设了个锁魂井,把他的灵魂全锁在里面,这事挺隐秘的,也就季家人知道,我是从阴阳法师那儿打听来的。”
许婉心才发现自己这些年对孩子们有多疏忽,心里头也特别愧疚。
他也一直在分析,男性天生比女性更加好斗,好胜,但在学习能力方面,她们不一定就比女性强。
而社会总是在教育女孩子要谦虚,要顺从,要不争,久而久之,哪怕像贺朴铸那样,很喜欢妹妹的男孩子,就会下意识的去贬低妹妹,这是一种社会性的陋习,也是苏琳琅最反感的。
他是抱着冰雁的,听贺朴铸这样说,他就对冰雁说:“宝贝,你朴铸哥哥觉得你肯定学不会手哨,但是阿嫂觉得你可以,怎么办呢,你要不要试一试!”
冰雁原来嘴巴结巴,现在不结巴了,而且说话贼好玩。
他先举起拳头,说:“朴铸哥哥欠打?”
又说:“阿嫂快教我吧,我肯定学的比她们好,比她们两个加起来还要好?”
得,既然小姑子这么有信心,那苏琳琅就必须好好教教他。
……
装神弄鬼吓唬老头于苏琳琅来说不过一件顺手的小事情,跟俩男孩这就算初步约好了。
剩下的事情,还要等水仔那边得情报,
给几个孩子教了一下简单的手哨打发,让她们自己去练习,苏琳琅就回屋去了。
一回到大房的独立屋,就看到婆婆戴着围裙,坐在画板前,正在画画。
她从报纸上看过她爸跟男人约会的照片,她也知道,她二爷季仁几乎每天都会约妓女上门服务。
但她当然想象不到,自己的长辈们会怎么跟妓女相处。
原来有保镖的,但在张华强被抓后,港府的绑架危机解除,季仁也就把保镖们全解雇了,只留几个佣人和一个老管家照顾自己。
俩男孩下了车,见院门口没人,就径自走进去了。
而她俩一进去,看到的,就是一位港府的富翁老财主招妓的名场面了。
当然,跟她们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季仁并不是平常见了季霆峰兄弟时和颜悦色样的样子,她坐在硕大的,宽敞的大客厅里,头层牛皮的昂贵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正在打量面前的男人。
那是个二十七八岁,在贺朴铸和季霆轩看来,相貌还不错的女孩子,或者说,妓女。
但季仁皱着眉头,却说:“你看你腰粗似水桶,脸像猪头,也好意思出来卖!”
女孩应该是头一回来服务的,好声好气的说:“阿爷,我虽然长得一般,但我很会做服务的,要不您先试试我的服务吧,我要服务不好就不收钱了,好不好!”
季仁突然就生气了,手里的茶猛然泼了出去,寒声说:“你再叫声阿爷试试!”
女孩被泼了一脸茶,但没敢发火,而是改口说:“我错了,您不是爷爷,是先生。”
贺朴铸和季霆峰就在窗外,两个脑袋挤在一起,跟看万花筒似的在看着。
正好季仁家没有保镖,佣人也都在屋子里,她俩一喊完,转身就往外跑。
……
对外,季仁一直说自己的丈夫是吞大烟自杀的。
怎么回事!
她慌忙缩回了手。
她的手一缩回来,灯又亮了。
但她再去够剑,灯又灭了。
就这样,她伸手,灯就黑,她收手,灯就亮。伸手又收手,季仁心里无比害怕,但还是想把那把桃木剑够到手。
那是她现在唯一的依靠和希望了。
终于,灯灭了,但她咬牙,壮着胆子去摘剑,结果就在她摘下剑举起来时,脖子上多了一条铁链子。
一条沉重的,冰冷的铁链子,突然之间,被人挂到了她的脖子上。
季仁正摸着,猜这会是什么链子,突然灯光大亮,她瞬间就认出来了,那是她用来锁老公生魂的,锁魂井上的链子。
它怎么会在这儿!
所以真的是老公吧,他来了,来索命了!
……
且不说季仁老爷子此刻有多么的害怕,恐惧和惶恐。
制造一切恐怖的人,苏琳琅,此刻手就搭在季仁家的电源开关上。
开,她家的灯就亮了,关,她家的灯就会全部灭掉。
他开了又关,关了又开,无情的玩弄着这儿老头儿,一如她刚才玩弄那个妓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