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时砚耸耸肩,给陆臣递了个眼神。
陆臣菲薄的薄唇微微一勾,他们朝外走的时候,正好碰上要去老太太那边的任家。
任家父母看着梁时砚和陆臣都有点不太自在,因为任怜那点事,他们自觉对不起梁家和陆家,前有在国外的胡闹,又闹着退婚,后有指示人去伤害陆臣的未婚妻,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
不过,他们多少对陆臣和梁时砚有些埋怨的。
如果不是他们,自己家好好的女儿也不会在圈子里成为一个笑柄,且还有任华的佐证,陆臣的确有算计任怜的嫌疑。
今天不是因为不想闹得那么难看,他们也不会过来。
任家父母脸上表情淡了些,挨次打完招呼,得到目的地相同后,几人决定一起过去。
商场上到底没有永远的敌人,聊得几个项目和未来前景,任父他们的脸色算是好了不少,开始商量应该怎么试水。
老爷子只是静静地听着,不参与回答。
陆臣也是表示观望态度。
任怜不着痕迹坐到陆臣身边,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柔声:“你还生气吗,你未婚妻又没事。”
陆臣低垂眼睛,“这一次的事打了陆家的脸。”
“城北的项目都给你们了。”任怜佯装抬起头,嗓音很轻:“你难道不应该夸一夸我,借着这个机会,顺水推舟。”
陆臣说:“任怜,我马上就要订婚了。”
任怜脸色一僵,不是她不想在陆臣面前装楚楚可怜,是陆臣不吃这套。
这套也就对梁时砚有那么几分用。
她抿着唇,声音沉下去不少:“你不是说逢场作戏而已?”
陆臣道:“你是从哪里听到的?”
“更衣室里。”她说的是那一次陆臣在换衣室内回应她的话,对她而言,沉默就等于默认。
陆臣脸上神色淡淡:“我没有说过这话。”
等到了目的地,陆臣率先下车。
他想了想,又站在原地,目光抬起看向任怜。
车辆的到来,自然吸引了在二楼的应烟和老太太。
应烟方才从脸僵缓过神来,心生恐惧,往楼下一看。
结果却看见了……任怜朝着陆臣飞过去的身影。
嘴角略微抿作一线,应烟错开目光,也就没看见陆臣侧身不着痕迹的避开。
等过一会,楼下传来声音,有梁老爷子的,也有任父任母的,听着脚步声是往楼上走。
应烟侧头看过一眼老太太。
老太太面前摆在花瓶,手边是各种各样的花朵,依次插入里面。
她的不动如山,显得应烟有些不平静。
“不想见他们?”
应烟抿了抿唇角,继续坐到老太太身边,没说话。
老太太抬手拍了拍应烟的手,缓声开口:“其实我年轻的时候也不喜欢交际,觉得这种事没必要,人的岁数大了,却又想明白了,人手上还是应该有资源,这样做什么都有底气。”
随后,她指了指另个房间,“你也可以去里面坐着,等他们走了,再出来也不打紧。”
两条路被摆在应烟面前。
应烟想了一下,还是稳稳当当坐在沙发上,没动。
这个态度就足够代表她的选择。
老太太脸上笑意多了些,语气轻缓:“是个通透的好孩子。”
应烟没说话,帮老太太修剪着枝丫,轻声说:“我以后要学的还有许多,可能要麻烦老太太了,其实我也很想念大米,想着什么时候见一见。”
老太太笑了笑,转而将面前的花瓶交给女佣,“帮我摆到床头吧。”
佣人点了点头,端着花瓶离开。
不多时,她便领着人进来。
陆老爷子在三楼的书房,应烟过来之前,去书房打了个招呼。
她抬起眼睛,看着被领进来的一群人,依次叫过之后,就坐到旁边的单人沙发去了。
在他们的话里,应烟才知道梁时砚他们留在楼上,而任父任母是下来和她们打招呼的,至于陆臣和任怜两个小辈,说是有话要谈,过会过来。
老太太脸上笑容不改,“烟烟,你去找一下。”
侧过头,她对着任母叹口气,“你也知道前段时间陆家和任家那些小道消息满脸飞,现在可正是避嫌的时候,今天陆家人手难免失去妥帖,到时候让人混进来,又拍到点什么,洗不清了,陆臣是个半大点的小子的,倒没什么,任怜毕竟还是个小姑娘。”
任母低低说:“是,我本来想拦着的,我家老任是个实心眼的,觉得没什么,就放任他们去了。”
老太太显然还想说什么。
门口忽然传出一声“奶奶。”
应烟循声看过去,就看见任怜嘴唇轻抿,看着老太太,似乎有点委屈。
陆臣掠过她,径直坐到应烟身边。
应烟坐的是单人沙发,没有空余的地方给陆臣坐,因而人只能坐到她沙发椅手上面,这么看,是亲密无间的小情侣。
陆臣像是没看懂在场人的脸色,平静说:“不好意思,来晚了,和小怜说清楚了点情况,就耽搁了。”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任怜的嘴唇紧紧抿作一线。
应烟倒是有点好奇陆臣和她说了什么。
任怜脸色才能这么难看。
只是当着别人的面,不太好问,应烟只能给陆臣递过眼神。
陆臣低下眼睛,仿佛没看懂应烟的眼神,一手挑起她的几缕长发,分拨开,把粘在上面的枝叶摘下来。
“什么时候弄上去的?”
应烟的思维被带着跑偏,“应该是刚刚帮奶奶整理枝条的时候。”
“这种枝条上有刺,下次叫佣人做。”他说。
应烟摸不清楚陆臣现在的态度,但在别人面前,只能乖乖点头。
任怜见没人搭理她,也没继续刚刚的话题,一声不吭坐到任母身边,目光一直若有若无的盯着应烟他们看。
很快,在楼上的三人也下来了,推开小会客室的门。
原本有些挤的会客室更挤了。
梁时砚的视线同时朝着应烟这边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