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月也用娇娇柔柔的声音劝我:“姐姐,夫妇一体,你已经和世子定亲了,你的钱就是他的,怎么能不拿出来救急呢?难道你真不在乎宴时哥哥吗?若非我家境不好,不如姐姐这么富有,我绝不会让世子如此为难的!”
我气笑了,亲自拿着扫把把他们赶出了门,并对他们说:“我不仅不想替你们还钱,还要把侯府先前欠我的债追回来。赶紧准备钱吧!”
顾宴时没想到我会这么对他,咬牙切齿地说:“苏晚晚,我们对你一片真心,你居然连这点忙都不帮我们,一心守财,真是上不得台面!我告诉你,你会后悔的!”
3。
第二天,京城传起谣言。
说我那便宜老父亲不会教女儿。
说我心狠善妒,容不下怀了孕的妾室。
说侯府重诺,居然因为和我父亲的约定没有解除婚约,我应当投桃报李,帮侯府还债。
更有甚者,说我卷了侯府的钱跑了,侯府才会这么落魄,我真是个恶毒的女人,谁娶谁倒霉。
侯府的债主们信以为真,纷纷跑来找我要钱。
我攥紧拳头,笑着让他们等一等,转头气势汹汹地去找顾宴时。
时值寒冬,顾宴时居然有心情和叶明月在山林里赏雪。见到我来,叶明月笑着将手里的葡萄喂到顾宴时口中,眉梢眼角带着得意:“宴时哥哥,我就说她会来的吧。”
“还是月儿聪明。”他温柔地看着叶明月。
我深吸一口气:“你们到底要怎样?”
顾宴时冷哼:“苏晚晚,我们侯府照顾你这么多年,从未亏待。就是日常开销,都有不少银子吧?如今侯府有困难,你不该拿钱出来帮忙吗?”
照顾?
这些年,侯府里里外外,哪里不是我在出钱打点?
什么叫从未亏待我?
我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中只有一片冰冷:“父亲临终前,已经给了侯府一大笔钱。可侯府不仅没有照料我,还常打着为我置办东西的由头到苏家铺子要钱。我不欠你们什么。这忙,我帮不了!”
顾宴时的脸也染上了怒火,他失望而痛心地看着我:“苏晚晚,你果真如月儿说的那般阴狠恶毒,自私自利!你我有婚约,这苏府的钱本来就该给我用!”
“这钱你不给,我们自然有办法拿。”叶明月靠在他怀里,笑容更盛。
我顿感不妙,刚想说话,忽然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
迷香!
我一阵头晕目眩,倒了下去。
“我们就把她扔在这里吗?不用补一刀?”顾宴时的声音有些遥远模糊。
“不行,亲自动手容易被发现。您放心,天寒地冻的,她肯定活不成。”叶明月依旧娇娇柔柔,嘴里吐出的话却无比恶毒,“到时候您就告诉别人,她和奸夫偷情,失足落下山林冻死了。她伤害了您的感情,您拿走苏家的财产作补偿自然名正言顺……”
时间仿佛被拉得很长。
不知多久,意识好像回归了一些,我看见眼前出现了一双熟悉的皂角靴。
鞋子的主人在我面前蹲下,轮廓锋利的脸半隐在阴影中。
我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太子殿下,救大命啊……”
4。
我和太子谢景很早就认识了。
那时候我在一位大儒门下学诗书,他偶尔会来一起听课。
当时我与大儒的学生们都不知道他的身份,只是看他一袭锦袍,眉眼精致却冷淡老成,忍不住在背后议论他两句。
那天我写不出大儒布置的题目,抱着脑袋喃喃自语:“家人们,自己一个人穿越还挺无助的……”
坐在旁边的谢景突然向我看来,视线锐利,宛若利刃。我被吓得浑身一抖。
他看了我半天,淡淡开口:“垂死病中惊坐起?”
我脱口而出:“笑问客从何处来!”
谢景:“……是暗风吹雨入寒窗!”
虽然对口号的过程出了点意外,但这个朝代没有唐诗宋词,我与他还是成功相认了。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当天晚上,他把我带到一处别院,打开门,里面乌泱泱全是人。
我才知道原来我是本朝第四百个穿越者,前辈们都已经组建了穿越者联盟。
和其他神通广大的穿越者不同,我是个小废柴,只想躺在便宜老父亲给我留的财产上睡大觉,谢景看不惯我这个懒散样,三天两头刺我两句。
知道我和顾宴时定亲后,他大发雷霆,因为我死活不肯退亲直接把我赶出了穿越者联盟,还阴恻恻地说:“我等着你来求我。”
那时候我不屑一顾,现在我流泪痛哭。
谁能想到顾宴时是个渣男,借钱不成想害我命,把我迷晕了丢在深山老林,只有谢景恰好路过呢?
老乡还是很有人道主义精神的,一边嘲笑我,一边把我拎进了东宫养伤。
真是劫后余生!
我裹着被子坐在他对面大口喝姜汤,听着他不断输出:“笑死了,你也有今天?让我猜猜,是不是你那个未婚夫——”
“殿下,永宁侯府世子求见。”帘子外仆役的声音打断了他。
谢景看向我,眼中划过看好戏的兴味。他修长的手指敲击桌面,声音依旧平稳无波:“让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