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够了天子血脉的卑微模样，侍卫们放开被死死压在地下的盛堇琰，讥笑着一哄而散。

容音停下已经爬的麻木的手脚，好半天，走到愣愣半跪在地下的盛堇琰面前。

她小心翼翼的将怀里的梨花酥摸出来递给他，甜甜的笑道：“堇琰哥哥，这是梨花酥，你快尝尝，我护的很好，一块都没坏！”

盛堇琰死死捏着拳，盯着容音好似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笑脸，将那还带着她身体余温的梨花酥抢过来，扔在地上狠狠踩了几脚。

容音愣了愣，只听他冰冷而愤恨的声音：“他们让你跪你就跪吗？容音，你没有脸，没有尊严的吗？”

容音看着地上的梨花酥，眼圈慢慢泛了红，她喃喃道：“堇琰哥哥，梨花酥在宫里很难吃到的……”

月光笼罩着盛堇琰的侧脸，像是镀上了一层寒光。

盛堇琰看着这样的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那么一句话：“滚！”

说完，他蹒跚着回了房，重重关上了门。

容音呆呆站在原地，眼里泛上一层荧光。

她看着紧闭的房门，感觉夜晚的风，凉进了心里，冷的她浑身发颤。

这个梨花酥，是她帮管事嬷嬷洗了一个月恭桶，才换来的。

她一点都舍不得吃，全部都捧来送给他。

容音将地上碎掉的梨花酥捡起来，捧在手心，上面已经沾了泥灰。

见房间灯火灭了，容音似乎才回过神来，一瘸一拐地转身离开芜院。

她边走边吃着已经碎掉的梨花酥，一口接一口，眼泪顺着脸颊一点点掉进月光里。

她细碎的声音埋进夜色里，没有人能听见：“堇琰哥哥，没有人不想要尊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