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背上插着点滴，这会还没醒。

外面天气晴好，不过窗帘都被拉上了，许岁晚一动不动，一手扶着椅背。

她背是弯着的，没了支撑的力气，整个人看去虚弱得不成样子。

楚妄快步走过去，俯身想要抱她。

“晚晚。”

她受了惊吓般抬头，用手臂挡在他的胸前，“别碰我。”

“我回来了。”

许岁晚眸光有些散，好不容易聚焦到他的脸上，熟悉的脸，熟悉的气息，她望进楚妄的眼底，有些迷茫。

楚妄看得心实在是疼，“是我。”

“噢。”她很冷淡地回了声，没有激动，也没有欣喜。

许岁晚依旧不让他靠近，用手将楚妄推开。

“安静点好吗？别把我妈吵醒了。”

她不知道要怎么去劝慰汪琳珊，毕竟许岁晚也想哭，也想崩溃。

艳阳之下，她觉得有些冷。

许岁晚双手慢慢环住了自己的肩膀，楚妄蹲下身，手要伸过去抱她。

“别碰我，好吗？”

她明显地压着情绪，压着怒意，不想爆发，此时的许岁晚清清冷冷的，更像是一潭死水。

“对不起，我应该在你身边的。”

那种时候，她肯定无助、害怕，身边没有别人在，楚妄都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没有必要的。

他也没有做错什么，他只是想要救赵思南的命罢了。

“晚晚，你看看我。”

楚妄伸手触到她的脸，想将她的脸别向自己，许岁晚一掌拍过去，挥在了男人的手臂上。

力道很重，声音也很重。

她犹如惊弓之鸟般望向病床上的汪琳珊，还好，她沉沉地睡着。

许岁晚的注意力这才放回到楚妄身上，“没打痛你吧？”

“没有。”

楚妄的手落到身旁，“你也去休息会，我来守着这里。”

“不用了，”许岁晚不会再放心把最后一个亲人，交到别人手里了，“我自己可以的。”

楚妄明显能感觉得到，他们之间又筑起了一道很高的墙。

他一点一点挖掉的那些坚硬石块，如今筑垒得更高，更坚实了。

他根本就攻不进许岁晚的心里去。

“你可以出去吗？”她想安静的待会，等会妈妈就会醒，看到她哭，许岁晚肯定也会受不了。

她不想被外人看到她们那样伤心欲绝的样子。

许岁晚只想把他赶出去，“我这儿不需要你，真的，让我自己待会？”

楚妄蹲在那，这样的角度，正好将她眼里的每一道悲伤、绝望，都收入眼中。

他握住许岁晚的小手，“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我只想在这里陪着你，你不想听到我说话，那我不说，行吗？”

楚妄可以很安静，甚至不发出一点动静。

许岁晚却还是摇了头，“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我到处找你的时候，你心里却记挂着赵思南。楚妄，现在她没事了，我也没事了，你不必这样，真的。”

楚妄闻言，心里被什么给狠狠地钻出一个口子，他想解释两句，可终究一句话都辩解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