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于禁军上下人心,这火升腾到张拓面前,由张拓来接棒。
那便必要显露出火光来,即是说,薛涛一顿责罚无可避免。
然薛涛年少意气,恼火之下,哪里会明白张拓的为难之处。
他倔强地认为自己没错,言语间还愤懑难当地吐了些不合时宜的话。
张拓的暴躁脾气被点着,也像炮仗一般,噼里啪啦烧炸了起来。
一个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一个是铁心铁手说一不二。
两个秉性相投,都是犟驴般的脾气,如此相碰一处。
立马电光火石,实难平淡收场。
薛涛坚决不认错,更是不服张拓的责罚,张拓见薛涛就是不服。
竟也钻了牛角,下军令要薛涛服,更是加大了军罚,就要薛涛服软低头。
一顿棍棒下,薛涛被打得皮开肉绽,然他愣是一声不吭。
张拓心里虽气,但却越发惊喜,诚然薛涛这个小犟驴很对他这个老犟驴的脾气。
一番吵嚷下来,张拓对薛涛是又气又欣赏。
心情复杂矛盾到极点,他见薛涛实在太倔,再打下去怕要出人命。
便先低了头,停了军罚,放薛涛回家。
薛涛这个硬气的小犟驴,爬起来时如蜻蜓点水般从容淡定。
不卑不亢,仿佛钢浇铁打一般,什事没有,张拓看着这小郎的背影。
禁不住点头微笑,他哪想到,薛涛刚出了禁军营大门便直挺挺地倒地不醒?
张拓这下是真把薛涛给打狠了,因着此,他也惹上了麻烦。
虽没被薛涛父亲薛怀上门吵骂,但情况更糟,他因着这事被皇上给问责了。
张拓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昨晚打薛涛的事第二日便闹得满城皆知。
且闹得风风雨雨,他更是想象不到,这事还会闹到朝堂之上、皇上面前。
这事被诉诸朝堂的起因是南关的军务,百官近来对政事极为用心。
很有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意味。
前几日大臣们刚辩论完了京城百姓人言如何管制。
后又论说了为官者如何清腐如何自查,现在又谈及到边境军务上。
并大谈特谈,各抒己见,指点江山,高谈阔论。
挥斥方遒间,确都说得在理且应当。
臣子们热心政务,并个顶个地推陈出新。
此欣欣向荣的态势,皇上见了自然高兴。
只是这军务说着说着便不对味了,张拓意外又不意外地被评头论足了一番。
先是吏部侍郎方君上书道:“军乃国之根本。
军心不定则国本不坚,治军者责任重大,不可懈怠。
更是不可苛刻治军,若是厚积了怨气,于军不利,更是于国不利。”
众臣旋即附和,纷纷点头称是,然方君这话一出。
懂者皆懂,立刻便有人出言道:
“正是,尤其是京城,臣闻听,张统昨晚惩戒禁军副都统。
可是太严厉苛刻了些。”
张拓突然被点了名,还没待他解释,便被群起攻之。
“虽说治军需严,但不能超纲过分,按法予处,最是恰当不过。”
“附议,超出军法的责罚可归咎为滥刑。”
“附议,执政治军者,当以人为本,不可任其胡作非为,更不可狭公报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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