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也无怪乎百姓会如此重视冬节,想来也是情有可原。
京城虽是穷乡僻壤,但盐业发达,在大离素有盐乡之名。
大离对盐业向来管控极严,所有盐田均受官府管辖
原因无他,只因大离地处靠北,来往运输交通并不便利。
大离若从外购盐,花销便十分巨大,并不实惠。
且粮盐外销,利润充足,是以盐业对大离国库而言,极为重要。
大离自前朝起便将盐业正式纳入官府编制。
寻常百姓若无官府授意,不得倒卖官盐。
而这官盐账目便是京城府账目中最大的错漏之处。
京城盐业一直收编在京城府,盐权从不外放,且为了避嫌。
曹宽本人并不直接掌握盐权,而是将盐权分放给行调处的杨儒。
叶文及元奉等三位知事。
又避免其中有人徇私贩盐,曹宽还特设盐权轮流制。
即以三月为季,每季一轮一换,每换一季都要将盐业账目呈送给曹宽查看。
至年底还需将全年盐业账目抽出单独核对。
此制一出,自然难得做鬼,且曹宽为京城府尹两年。
他自觉此制从未出过差错,是以京城账目有误时。
曹宽并未想到先查这盐业账目。
众所周知,滦州那方的三州辖司任重是鲁王门下。
林昆这等乡绅出身之人不用多说,自然是唯任重马首是瞻。
而杨儒因其远房表妹做了鲁王妾室的缘故,也归为鲁王门下。
与那任重同气连枝,一脉相承。
为官者,向来是为权为利为名,京城盐业这等肥肉。
任重等人既啃上了又如何甘心放过?
所谓富贵险中求,虽说这盐权轮流制极为苛刻。
但有心之人自有对策。
加上其上有鲁王做靠山,任重等人也算是顺顺利利。
私下里暗暗做着倒卖官盐的勾当,其中所获盐利。
自然是分出大部送与鲁王。
这其间自然是杨儒出力最多,毕竟是在曹宽的眼下顶风作案。
是以极为辛劳,鲁王和任重自然更是看重于他。
京城行调处内虽设有三名知事,却有两名知事做这混淆视听之事。
而那叶文向来正直忠厚,杨儒伙同元奉轻巧便可骗过。
每一换季,杨儒只需将盐业账目虚做即可。
所缺银钱尽数分至京城府上各类寻常账目中。
如此才有了民居修缮事项上款目多报之事。
也正是因为杨儒谨小慎微,主张将银钱按文为单位。
分散做实,是故少不得出现多少两文的偏颇。
只是后来周信查账,杨儒重改账目时因当初太过谨慎。
这须臾两文银钱着实是要了他的命。
林昆将所有事情皆合盘脱出,言毕又求着吴见月务必要信守诺言,救他出去。
吴见月却并未到此为止,而是反问道:
官盐之事可是一件大事,你就这般轻轻巧巧地告知于我,我拿什么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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