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大结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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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大结局

风吹起门房上的风铃,发出“叮咚”地响声。

沈菀迈出镇国公府的大门,回头看了看挂在门亭上面的风铃,眼睛里掉下泪珠。

很快,她便钻入马车前往玄武门。

时风,你跟我,我带你去看看。

玄武门。

高台上,案板重重拍下,响亮地“砰”声,响彻众人耳畔。

伽罗一袭明黄色龙袍,坐在案前,声音充满威厉地说道:“带沈政一,京氏,及身边奴仆到殿前。”

玄武门乃帝王断案要地。

非重案亦不得随意敲响玄武门的鼓。

沈政一,京妙仪和几名下人被人押到殿前,至于他们的儿子,沈承霄死于锦州城门,沈承峯死在疫病,沈承邑死在战场上,沈承绝死于晋王之手,沈五郎在辰兵攻破城门时,死于马蹄踩踏之下。

京妙仪五个儿子,阵亡于锦州。

她两眼空洞洞的任由禁军把她拽到殿前,跪在地上。

沈政一却心平气和走入大殿,跪于京妙仪身旁。

紧接着,从殿外走入的便是顾家众人。

顾家大郎扶着他们的母亲余氏。

顾家三郎背着顾家二郎走上大殿,四郎五郎跟在沈菀左右,谢玉瑾扶着沈菀走到殿前。

顾家一门十几口人,齐刷刷跪在地上。

而殿外,围观着许多老百姓。

殿内,则坐着朝廷重臣。

沈菀从衣袖底下拿出状书,双手举起,大声说道:“臣妇谢氏要告沈政一,十五年前抢子恶行,臣妇便是他们偷盗的对象,臣妇的亲生父母因他们的私心,被灌大量哑药,至臣妇亲生父母从此失声,令他们无法诉说当年的真相,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臣妇的长兄顾景安当年六岁,已到记事的年龄,亲眼目睹沈政一抢子过程,臣妇手里的状纸,有罪犯沈政一抢子经过。”

“呈上来。”伽罗道。

天竺立刻上前,双手接过沈菀手中的状纸,递给伽罗。

伽罗仔细细看状纸内容,过了片刻,他抬头看向沈政一:“沈政一,十五年前,你在安林村顾氏家中抢走一名才出生三日的女婴,可有此事?”

“砰!”案板又重重拍落。

众人纷纷看向沈政一。

他身上套着一个沉重的枷锁,对着上方的男子重重磕了一下响头,没有再为自己狡辩,如实说道:“是。”

说完这个“是”字,他就缓缓抬头,细细回想抢夺沈菀的那一夜。

“那天夜里,下了好大的雨,雷鸣交加,罪民的夫人京氏恰逢临盆,罪民便叫人入安林村问问村民,能否行个方便,让罪民的夫人能找一处不漏雨的地方生下腹中孩子。”

“王管事问的那一户人家,正是顾家,顾家的男人亲自撑伞提灯,引罪民一家前往顾家避雨,于是,罪民的夫人便在顾家生下了沈莲。”

“产婆抱着孩子出来找罪民,说了几句奇怪的话,罪民接过早产的沈莲,拉开襁褓一看,沈莲左脸竟有一块黑色的胎记。”

“罪民一心夫人再为沈府添一名贵女,不成想,心愿达成,老天爷却给罪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我沈氏嫡女可是要入皇宫当皇后的啊。”

“而罪民的夫人因早产伤了身子,不能再生,罪民怕夫人难过,就把孩子脸上有胎记的事情暂时瞒了下来,第二日天还未亮,罪民被顾氏家中的女婴哭啼声吵醒。”

“罪民顿时心生一计……”

他回头看沈菀:“若能狸猫换太子,把沈莲那样的怪物埋了,用旁人的孩子来顶替我沈家贵女,我沈政一一定能够培养出一个优秀的沈家嫡长女,于是……”

“罪民放下身段,与顾平章喝酒畅谈,顾平章一高兴,就抱着他的女儿出来让我看,还夸他的女儿像顾余氏,皮肤白里透红,日后长大了一定像她娘。”

“罪民便往襁褓里一看,顾平章真不是夸张,我家菀菀还在襁褓时,便已是个漂亮小奶娃,罪民心想,这才应该是我沈家贵女,沈莲那样的怪物,怎配成为我沈家嫡女。”

“当天晚上,罪民便带着一群家仆闯入顾平章夫妇的房间,抢走了他们的女儿,然后把罪民的孩子沈莲丢给他们,逼他们去处理沈莲,还让下人强行给他们灌下哑药,连夜离开了安林村。”

顾平章回忆起十五年前的事,心头怒火撩起,冲到沈政一面前,往他脸上凑了几拳。

顾家几位儿郎看到这一幕,也纷纷冲到沈政一身边,对他拳打脚踢。

站在殿外观看的老百姓,也气愤的拿出手中的东西,砸在沈家的人身上,要求新帝重罚人贩子。

而沈政一从头到尾都没有反抗,任由他们打骂他。

京妙仪看着所有人都在指责谩骂他们,这当中,有上京城贵妇,以前她们都巴结讨好她,现在所有人都奚落她,骂她不要脸。

她眼眶染上红晕,猛地扑到沈政一面前,几个巴掌打落在沈政一脸上,终是崩溃地大叫:“沈政一。”

“我恨你。”

她的巴掌一下又一下打在沈政一脸上:“你毁了我,你毁了我的岁岁,你毁了我的家。”

她跪在沈政一面前,痛苦不堪地说:“我以为,她是我的孩子,我把她从那么小一个孩子,捧在手心里养大,所有人都羡慕我,生了一个这么漂亮,伶俐,懂事的千金大小姐。”

“她们说,谁谁谁家的女儿,能文懂武,医术超然,还是李仙医的弟子,更是皇家钦定的太子妃,我便骄傲的对他们说,她是我的女儿。”

“她是我的女儿呀。”京妙仪不能接受的是,她一手培养出来的女儿,竟是另人的孩子,所以她一直在跟沈菀赌气,恨她,她觉得自己能培养好沈菀,就一定能把沈莲也教导好,直到现在她才清醒了,沈家从一开始就错了。

回想起养育沈菀的点点滴滴,京妙仪心如刀割。

她疯了一般朝沈菀爬去。

顾景安(大哥)怕她做出伤害沈菀的事,伸手阻拦京妙仪的去路。

京妙仪把手搭在顾景安的胳膊,看着跪在她眼前,面无表情地沈菀,唤道:“岁岁,我才是你娘,我才是你的娘,我可以给你更好的生活,培养你成为最优秀的沈家贵女,助你坐上最尊贵的位子,让所有人膜拜你,你值得的,你比京中任何贵女都优秀,你又那么漂亮,你应该投在我的肚子里,你也本该投在我沈家门下。”

沈菀一动不动地跪着,耳边听着京妙仪声嘶力竭地话言。

谢玉瑾搂着沈菀身子,低头看她。

她面色苍白,眼圈泛红,眼球布满红血丝,但她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哪怕是报仇之后的快意都无。

她终于抬起眼皮子看了看京妙仪,反问她:“那么爱我,又为何要利用我,杀我。”

京妙仪像触电一般,脑海里快速闪过许多她不曾经历却又莫名熟悉的画面,那些画面中,有她算计,厌恶沈菀地画面,有她下毒害死周氏的画面,有她唾弃沈菀,骂沈菀不自量力的画面。

这些陌生又熟悉的画面,揉成一团,猛烈地冲击京妙仪的脑海。

她头疼欲裂,双手捧着脑袋大叫:“不,不,不,走开,不是我,我没有,不是我……”

她想甩掉那些画面,却怎么都无法甩开,最后失去理智的大喊大叫“我没有杀我的女儿,我没有杀菀菀”。

伽罗让天竺把京妙仪按住。

天禅拿着罪状给沈政一画押签名。

按下手印,签上名字,沈政一罪名成立,定三日后斩立决。

沈家其余家眷流放到边境,无召不得再回上京城。

罪名定下,伽罗声音响亮地说道:“押下去。”

沈政一被禁军从地上拽起,路过沈菀的时候,沈政一停下脚步,深深地看向沈菀:“菀儿。”

沈菀听到沈政一唤她,抬头看了看沈政一。

她的目光冷漠又凌厉。

沈政一那一句“能不能再唤我一次爹爹”的话,咽回肚子里去。

他点了几下头,就被禁军押走。

京妙仪从沈菀面前走过时,一直在唤沈菀的小名。

她,疯了!

犯事家仆一并被押进天牢。

沈菀和顾家众人一齐向伽罗磕头谢恩。

这时,萧云从外面跑入,唤了一声:“谢少夫人……”

沈菀身子一僵,抬起身子,回头一看。

萧云声音轻颤,低声说道:“时风兄弟……走了。”

沈菀愣在原地好久好久没回过神来。

谢玉瑾心疼的把她搂入怀中:“阿宁,我带你回去。”

他把沈菀从地上扶起来,下台阶上的时候沈菀狠狠摔了一跤。

一阵风突然吹过沈菀耳畔,似乎有谁在她耳边说:“大师姐小心。”

她转头环视四周,在玄武门殿前隐约看到一个影子。

他手里拿着佩剑,双手环臂,倚在门前。

少年风采依旧,笑容灿烂。

他朝沈菀挥了挥手,影子渐渐透明,直至消失。

风铃声“叮叮”作响。

沈菀久久才回过神来,她回头对谢玉瑾说:“阿瑾,我想离开上京城。”

“你想去哪里?”

“安林村,我应该在那里长大。”

“那我陪你回家!”

——全文完——

后续会补法师,阿珠的番外,交待一些还没交待的事情,不过番外也就一章左右,正文到这里了,明天不用等啦,等完结状态后再更,感谢书友一路支持黑莲花!

番外安林村

安林村。

李仙医从辰国回来到商国。

她穿着一袭素色长裙,肩上提着一个医箱,满头白发,却健步如飞的走入顾家屋舍。

“宁宁,师父回来了。”李仙医唤了一声。

坐在缸前的顾晏宁,猛地回头看去。

“师父。”顾晏宁站起身,跑向李仙医,伸手抱住了李仙医的身子:“师父,你终于回来了。”

“唉,我的徒儿给我快马加鞭送信来,我自也是快马加鞭的赶回,时风在何处,带我去看看那小子。”

顾晏宁心底泛起一抹酸涩,伸手指了指大水缸。

缸里装满了药水。

一个瘦到脱相的男子靠在缸内。

他正是时风。

顾晏宁把他从上京城带回安林村顾家。

他虽然已经闭气,可顾晏宁每日用药水吊着他最后一口气,等李仙医回来想办法。

李仙医走到缸前,从药水里拿起时风的手,为他把脉。

脉象全无。

李仙医又揭开时风的眼皮子看他眼睛。

眼睛已被毒障侵蚀。

李仙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然后又闻了闻缸里的药水,问道:“你就用这些药水给他吊着一口气?”

“我不想放弃他。”

“他本就是命绝之人……”

“可师父也说过,我也是红颜薄命之人,但我渡过了师父说的那个坎,为何时风不行,只要我不放弃他,他一定也能迈过这道坎,师父,帮帮时风好吗?”

“唉,我都回来了,岂有不帮的道理,只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他这个样子……”李仙医又摇了摇头,虽是不看好时风,但行动却很利索,她很快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水,倒进缸内:“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接下来的日子,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

只要时风没有放弃自己,李仙医和顾晏宁便不放弃。

过了三年,一个小女娃从屋内走出来。

“娘亲,爹爹,里面的人动了,动了。”

正在劈柴的谢玉瑾转头刮了刮谢夭夭的鼻子:“夭夭又骗你娘,不许撒谎。”

夭夭拽着顾晏宁的衣袖,奶声奶气地说:“娘亲,叔叔他笑了,夭夭没有骗娘亲。”

顾晏宁收好药粉,牵着谢夭夭的手道:“夭夭要是再骗娘亲,这次要怎么罚你。”

谢夭夭抬头看向屋前的男人,他一身湿漉漉,胸前肋骨分明,头发上挂着几片药草,手扶着门,虚弱的站在门前,冲着谢夭夭笑了笑。

谢夭夭被逗笑,“咯咯咯”地伸手指着门前的人:“娘亲,你看,你看,夭夭这次没有骗娘亲,叔叔终于从缸里爬出来了。”

顾晏宁和谢玉瑾同时回头看向大门的方向。

哪里有人?

顾晏宁眼神失落,随后,她就看到地面上有一滩黑色的药水。

倒是……屋门前怎么有一滩水?

谢玉瑾也同样盯着那一滩水,然后放下手中的斧头,而顾晏宁则抱起了谢夭夭,与谢玉瑾一同走向屋门前。

顾晏宁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大门,道:“再不出来,我就让萧云放狗了。”

“别!”里面传来沙哑地声音。

一道熟悉的身影缓缓从屋内走出来,他身上裹着一件随手翻来的外袍,站在顾晏宁和谢玉瑾面前,扯开唇瓣笑道:“大师姐。”

顾晏宁与谢玉瑾对视了一眼。

谢夭夭立刻从顾晏宁身上下来,走到时风面前,仰着头,双手负背,道:“时风叔叔,你好,我叫谢夭夭,我爹叫谢玉瑾,我娘叫顾晏宁,从今以后,你可以陪夭夭一起玩了吗?”

她伸出肉乎乎的小手。

时风缓缓蹲下身子,眼眶含泪,把谢夭夭抱起来,声音哽咽地说:“好。”

这时,萧云扛着一大把柴火从山上回来了。

时风抱起谢夭夭,看向萧云,跟他打招呼:“嘿,兄弟。”

“啪!”萧云身上的柴火掉在地上,一脸不敢置信,两人互盯了许久,萧云才回过神来。

他低头看向地上的柴火,痛哭道:“时风兄弟,你终于醒了,以后多个人陪我上山砍柴,我就不孤单了。”

时风:“……”

谢夭夭“咯咯咯”的笑声响个不停……

番外墨君礼愿

元宵那日,是江家满门被屠的忌日。

而今日,恰好是墨君礼上断头台的日子。

听说他这三年,过的浑浑噩噩。

清醒时,嘴边喊的并非沈莲的名字。

而是沈菀!

念他们儿时的情谊,念他曾向她许下的诺言,念二人的前世今生……

顾明珠在信中告诉顾晏宁,他本来死了三次,连太医都宣告他咽气了。

可每次封棺时,他又活了过来。

每次活过来时,嘴里大喊着“别杀她,别杀她,别放箭”。

顾晏宁看到信时,便猜到墨君礼那三次确实是死了,可死了又被阎王丢回来,?便又重生了。

重生回来的墨君礼记起了前世的种种。

知晓自己种下恶果,日夜忏悔,向新帝认下曾犯下的罪行,并将沈莲向锦州投毒的事一并揽在自己身上,只求一个死。

但江家案子牵扯甚广,当年潜入江府屠杀江家满门的人有数万人。

江临不想放过每一个刽子手。

于是,他花了三年的时间,收集沾染过江家血的人,做成一本厚厚的册子,于三年后,亲手呈上朝堂。

有些人知道江临和新帝的行动,在名册交上龙案时,选择自杀。

也有些人选择到官府自首,总之不打自招。

罪魁祸首要数墨君礼,帮凶是蒋家和沈家人。

沈家人尽数流放,沈政一也于三年前被斩首示众,剩下的蒋家人被诛连九族,与墨君礼一起押上断头台。

他全身瘫痪,只有脑袋还能动弹,被禁军拖上刑台,趴在刑场上。

可笑的是,他竟能一眼观尽刑场众人,一眼便从茫茫人海中,找到顾晏宁的身影。

她站在谢玉瑾身旁,怀里抱着一个雪白雪白的团子。

那个孩子眉眼长得像极了她。

她真的很好,为何他以前眼里只有沈莲,全然看不见沈菀的十全十美。

若他从一开始便待她好,她是不是就不会如此怨恨他。

他乞求上苍能让他重来一次。

这一次,他一定好好对待沈菀,一定将她捧在手心里,遣散后宫,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快了,他知道自己很快便能解脱,很快就能重新开始。

可墨君礼未料到,天道不让他死在病榻上,是为了让他死在自己犯下的罪过,死在正义的刀下。

这一次断头后,他便不会再有重生了。

这也是他和沈菀的最后一世,最后一面。

但他从未对自己犯下的错,有半点悔悟。

这时,江临抱着江家家主的牌位,走上刑台。

“砰”一声,沉甸甸的牌位重重放落在墨君礼眼前。

墨君礼微微抬眸看向眼前的牌位。

不多时,江家军抱着江家一百多个牌位走上刑台,一一摆在蒋家人和墨君礼面前。

场面可谓壮观、震撼现场众人。

江临站在牌位后面,目光冷冰冰地盯着墨君礼,一言不发。

墨君礼看到牌位后,艰难的抬起自己的脑袋,对江临说:“江临,下辈子吧,下辈子……孤一定好好对待你们江家,孤定会把你们培养成最精锐的士兵,不再让你们江家满门惨死。”

“下辈子!”江临轻蔑又嘲讽地勾起唇瓣:“你没有下辈子了。”

江临身后走出一名四十五岁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