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处,无尘的目光终于从若生身上移开。
徐大福猛然抬头,惊的差点打翻手侧的茶碗。
被无尘那淡漠如同风雪的眼神盯着,心中更加慌乱,“这。。。。。。。。沈师兄从何处听来的?这可是莫须有的事!”
沈俞安转着茶碗,指节在碗沿上轻点,说的却是无关紧要的事。
“徐城主,府中景色精巧,园中小径铺的可是玉石?”
徐大福一愣,有些想不明白,话题怎么会歪到这里,也乐的如此,顺着他的话回道。
“这玉石也不是什么难得之物,前些年山中发现了玉石矿,倒也新鲜了一段时间。”
手臂前伸,掌间灵力涌动,厅内玉石摆件缓缓升空,漂浮到众人面前,“可惜除了把玩观赏,没有其他用途,于修炼无宜,便卖不出去。”
手臂一挥,摆件自动归位,徐大福感叹一声,继续说道,“凡人采石辛苦,我便都收了过来。”
话落,立刻有人跳出来夸赞,“城主高义,仁慈良善云云。”
顾砚初‘嗤’了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传进那人的耳中。
未说完的夸赞如鲠在喉,不尴不尬的笑了两声,转身喝茶,装作自己不存在。
沈俞安微微一笑,抬手指了指院中开的艳丽无比的花,“那花可是冥棠?”
“沈师兄见多识广,是冥棠不错,寻了数十年才找到两株。”
说起这个,徐大福脸上有些自得,声音都轻快了几分。
“冥棠?可助鬼修重修肉身的灵草?”鲁石明诧异的抬头,随后眼中爆发惊喜,急切的从椅子站起来。
徐大福脸上带着笑意,“自然。”接着疑惑的看着鲁石明,“鲁师兄这是??”
鲁石明激动的快步走出大厅,盯着那花瞧了又瞧,“冥棠!!真的是冥棠!!天不亡我啊,哈哈哈哈哈哈。。。。。。。。。。”
“咳咳咳。。。。。。。。。。咳咳。。。。。。。。。”
笑的太急,风呛进喉管,激的鲁石明一阵咳嗽,他却顾不得这些,急促的往回跑了两步。
“城主,这花可治我顽疾,可否。。。。。。。。。。”
“这。。。。。。。。。”徐大福有些为难,这花虽然难寻,可对于鬼修来说是宝,对他人不过是草。
余光飘向沈俞安,眼底似有黑雾,蜷了下手指,指尖漆黑,转瞬又不见踪影。
“这吃人的花,鲁道友还是不用为妙。”
沈俞安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鲁石明的兴奋戛然而止。
不可置信的转头看了眼那红艳的花,又转头看了看沈俞安,最后看向徐大福。
徐大福此时坐在上位,脸上怒容清晰可见,“我敬你一声沈师兄,你却意有所指,到底是何意!”
第40章阿初年岁小
顾砚初面无表情的转头,金丹期的威压铺天盖地而来。
厅中十余人除了无尘,无人能抵抗,皆都闷哼一声,肩上如万重山峦,压的抬不起头来,胸腔气血翻涌。
修为弱的,更是口吐鲜血,软倒在椅子上,如同烂泥。
若生有无尘护着,几乎同时挥手布下防护罩,将人护的严严实实。
而沈俞安是完全没有受到影响,那威压好似长了眼睛一般,全都小心翼翼的绕过他。
徐大福袖中金光一闪,放出防御法宝,阻隔威压,却始终无法调动灵力,毕竟相差不止一个境界。
压抑着喉间的腥甜,眼神斜斜的看向顾砚初,眼中都是惊惧,敢怒不敢言,先不说那护犊子的无极宗,就是顾砚初也不是他能招惹的。
只是这么多人看着,无论如何不能落了下风,“顾师兄,你这是何意?仗势欺人不成?”
“就算我将你这城主府夷为平地,你那叔叔屁都不会放一个。”顾砚初声音很冷,在本就凉飕飕的大厅中,更显得冰寒,如同风雪扑面。
好像没有看到徐大福难看的脸色,慢悠悠的补了一句,“这,才叫仗势欺人。”
徐大福脸色铁青,不可否认顾砚初说的是事实,说不定还会一边带着重礼去道歉,一边咒骂他这该死的侄子惹了不该惹的人。
此刻他真的后悔,将这两人请进了府。
有这两个人在,他总是不安。
“顾师兄,可否先撤了威压。”最先受不住的是鲁石明,本就有顽疾,又不像徐大福财大气粗有法宝傍身。
他一介散修,无宗无门,只凭自己。
顾砚初学着沈俞安的样子,脸上挂着浅盈盈的假笑,温和的说道,“不可。”
明明温润和蔼,却让鲁石明深深的打了一个寒颤,擦了下额间的冷汗,不再提一字。
只是默默的用所有能调动的灵力,护住自己的心脉。
太吓人了。
张维阳也不好受,只是他看的分明,与其求顾砚初,不如。。。。。。
“沈师兄,这样说话多有不便,你看。。。。。。。。。”
沈俞安笑意融融,心知只要自己开口,无论如何顾砚初都会听从自己意思。
只是他不愿顾砚初再受委屈,哪怕是来自自己。
“阿初年岁小,玩够了自然会收,说话的事,不急。”
张维阳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来,徐大福本就漆黑的脸色更加不好了。
一句年岁小,堵的众人无话可说。
若生轻轻的眨了眨眼睛,纤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般,环顾整个大厅,忽然就笑了起来。
顾砚初确实年岁小,在坐的修为比不过,年岁却一个比一个大。
比如城主徐大福,已经一百多岁了,若是修为再无精进,他的寿元也要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