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电话看不到彼此的表情，夏宛的心也跟着一上一下的。

这时，叶昇突然问道：“你在哪？”

夏宛沿着人行道往前漫步，“马上到家门口了。”

叶昇望着窗外慢悠悠走路的女人，沉默了几秒，“德贤府？”

“是的。”

“正好，我也在。”

夏宛的脚步一下就停了，“您也在……德贤府？”

叶昇道：“车在正门口。”

不等夏宛再说话，电话已经挂了。

她看着手机愣了愣，下一秒拔腿就跑。

她也不是故意撒谎的，不想贸然说出具体位置，是担心叶昇会追问。

虽然这样的担心可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解释，所以想小事化了。

结果弄巧成拙，叶昇居然在德贤府。

夏宛边跑边看着脚下，幸好今天穿了平底鞋，跑起来不费力。

南华路这地段紧邻CBD，车流密集，打车还不如她跑回去来得快。

七八分钟后，夏宛气喘吁吁地扶着路灯杆平复呼吸。

前面五十米就是德贤府的正门。

果然那辆黑色阿尔法停在附近。

夏宛来不急喘匀气息，疾步走了过去。

此时，车窗开着。

烟雾从里面飘出来。

夏宛脸颊挂着奔跑后的潮气，刘海儿略微凌乱地飘在头顶。

“叶总。”

她站在车旁，笑意浅浅地打招呼。

看起来，一点都没有说谎后的心虚。

叶昇双腿交叠，夹着烟吞云吐雾，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她。

夏宛笑笑，拢好头发，“您、你来这边办事吗？”

“不是说马上到？”

夏宛反应了一下，“我走路回来的，肯定没有开车快。”

叶昇收回视线，俊脸依旧绷着，“上来吧。”

九号公馆。

抵达时，已临近四点。

车上，叶昇基本没说话，夏宛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闭了嘴。

她不想自讨没趣。

贵宾厅。

一名年约四十左右的男人坐在沙发正中间，左手无名指带着方形的金戒指，摩挲雪茄时，戒指面的反光闪了夏宛好几次。

此人，徐茂，九号公馆的老板。

叶昇坐在徐茂的对面，漫不经心地抽着烟。

无人开口，气氛一度紧张到夏宛以为他们会吵起来。

就像是一场博弈，或者谈判，谁先亮底牌谁就输了。

这时，有人从外面走来，微微弯腰对着徐茂说道：“先生，档案室调来的资料和监控，您过目。”

“给他。”

徐茂音色很低，朝着叶昇的方向昂头示意。

资料转交过来，叶昇没接，偏头看了眼夏宛。

夏宛接过来，展开一看，是九号公馆所有从业人员的个人信息存档。

每份上面都附有一张半身照。

夏宛不言不语地往后翻，到了第七页，陡地停下了动作。

她指着照片，“是这个人。”

夏宛所指，正是那晚给程海酒里下药的服务生。

叶昇斜睨了一眼。

徐茂看着夏宛，似笑非笑，“小姑娘，确定看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