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心事？”陆熙宁问。

虽然从接机开始，林知意看着都挺正常的，可她眼睛里藏着一抹化不开的忧郁。

“我可能…怀孕了。”林知意道。

“你说什么？”陆熙宁怀疑自己听错了。

林知意却没有再重复。

她心里乱的很，只是搓了搓脸。

陆熙宁则抓住她的手，认真看着她，问：“萧辞的吗？”

林知意点头。

“你疯了！”陆熙宁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早知道林知意现在名义上是江锦程的未婚妻，她现在却说怀里别的男人的孩子。

“还记得订婚那天吗？”林知意问。

陆熙宁点头，她当然记得，还记得当时林知意身上的痕迹。

当时她就感觉不对，也猜到了，只是时机不对，没有过多追问罢了。

“我订婚前几天跟萧辞在一起，他强迫我的，甚至没有做措施。”这是林知意一直埋在心底的伤。

两个月来，家人小心翼翼不敢多问，她亦强颜欢笑，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她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终会走出来的，却没想到老天跟她开了这样一个玩笑。

“知意。”短短几句话，就令陆熙宁心疼不已。

“我怕我家里人知道，我没敢在S市查。”林知意看着陆熙宁道，然后说出此行的目的：“你帮帮我好吗？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她信任陆熙宁，也只有她有这个能力。

“别着急，我想想。”陆熙宁安抚。

她想了一下，然后给孟宛央打了个电话。

虽然时间已经很晚了，但她还在医院值班。

电话里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就只问了她的排班时间，然后过去让她帮忙检查下。

孟宛央一一答应下来。

陆熙宁的事，她即便加个班也是赴汤蹈火的。

翌日，陆熙宁先私下跟靳少珩打了个招呼，说自己要林知意陪她去趟医院。

没办法，如果不说，以靳少珩对她的紧张程度，迟早也是瞒不过的。

靳少珩对别人的事向来不感兴趣，更不会多嘴，只点头同意了。

而孟宛央那边，早上交接后，在值班室补了个眠，闹钟一响就爬起来。

所以陆熙宁和林知意来的时候，就见她在自己的诊室门外等着了。

“哪里不舒服？又怀孕了？”虽然看到林知意很意外，互相颔首算打过招呼后，忍不住调侃陆熙宁。

她这个身体靳少珩宝贝的很，孟宛央也了如指掌，除此之外，她也不能做其他想。

诊室门关上之后，却是林知意坐在她对面，说：“是我。”

孟宛央闻言有些意外。

“你帮她查一下。”陆熙宁说。

“行。”孟宛央应了，然后开了单子。

当然，上面写的陆熙宁的名字。

化验结果很快出来，果然已经怀孕了，把林知意最后一点自欺欺人的侥幸浇灭。

孟宛央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从她们神神秘秘的检查中，察觉到哪里不对。

诊室一度安静，似乎在等林知意的决定。

“那就做手术吧，这个孩子不能留。”林知意终于开口。

她抓着小腹的上的衣料，掌心都是汗。

“知意……”陆熙宁知道这个决定对她来说很难。

林知意则冲她无力地笑笑。

因为其中利弊，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个选择是必然。

“宛央？”陆熙宁喊。

“你想什么时候做？”孟宛央问。

“越快越好。”林知意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最好是今天。”

孟宛央因为陆熙宁的关系，跟她也算一定的熟悉。

她默默叹了口气，道：“那我们先做个全面检查，确保你的身体做手术没问题。”

“好。”林知意答应。

她们来到B超室，林知意躺在床上，凝胶涂在肚子上冰冰凉凉的。

孟宛央看她浑身紧绷主动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只是检查，手术我会亲自给你做，放松。”

林知意点头。

她其实不是紧张，只是心痛罢了。纵然她痛恨萧辞，可这也是她的第一个孩子。

那做检查的医生，只看到孟宛央亲自陪人过来的，便检查的格外仔细，还一直殷勤地介绍胎儿的情况。

“十周零3天，已经有胎心了，你听。”

“放心吧，发育非常健康。”

“这孩子是疼妈妈的，从小就知道让您少受罪。”

孟宛央给她使眼色都没看见，只一个劲儿地夸赞。

殊不知这些话，落在此刻的林知意耳朵里，更为敏感。

想到一个这么好的生命，就这样被她放弃。医生的话就更字字如刀，刀刀都坎在林知意心上。

之后的检查，林知意都浑浑噩噩的，眼前都是那张看不太清楚胚胎的B超照，以及医生的话。

“知意，你如果不想，我们可以缓两天。”陆熙宁拉住她，担忧着林知意的精神状况。

她也是做母亲的，二次怀孕都经过这样的挣扎，最是明白。

虽然林知意现在的处境，确实不适合要这个孩子，可是陆熙宁更怕她将来，因为今天的决定自责、后悔。

“早晚都是一样，既然这样，长痛还不如短痛。”林知意难过归难过，但她脑子是清醒的，从来都知道自己要什么。

“可是——”陆熙宁还想说什么。

林知意却捂住她的嘴，说：“我跟我妈说只在帝都待两天。”

她的时间有限，拖下去只会后患无穷，而消息一旦泄露，变数并不是她能承担起的。

陆熙宁知道林知意两难，便把劝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麻烦你跟我来。”护士把林知意带进手术室。

林知意在她的指引下，平躺到手术台上，面前的无影灯让她觉得恍惚。

“孟大夫正在做术前准备，很快就过来了。”护士在耳边轻声跟她说。

林知意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