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顾凛忱话落,朝子昕使了个眼色。
子昕赶紧上前,扶住孟文康的手臂,笑着讨好,“孟大人,让小的来扶您。”
孟文康一脸懵,“。。。这是做什么?”
顾凛忱道,“姎姎知晓您受伤,想来接您,只是今日落雪恐多有不便,晚辈便代替她来了。”
一句“姎姎”,把孟文康说得面色突变。
按理说,他们两人都已经定下婚约,婚期就在明年春天,顾凛忱作为孟筠枝的未婚夫婿,喊她的小名再正常不过。
但孟文康乍一听有除了自已之外的人这般称呼孟筠枝,神情还是有些别扭。
他想拒绝,又想起这亦是女儿的一片孝心,只能默了默,道,“如此,便麻烦顾大人了。”
翁婿两人说话如此客气,子昕只能在心里感慨,他家大人还任重而道远。
但好在孟文康总算是答应下来,两人一同入了车厢。
不多时,马车便停在孟府门口。
顾凛忱送自已回来,孟文康不好将人拒之门外。
于是,两人又一同下了马车,进了孟府的大门。
孟文康有段时间未归家,孟筠枝早早吩咐厨房准备晚膳。
听到孟文康已经回来时,拎着裙摆便往堂屋而去,刚一靠近,就听到顾凛忱的声音。
“既如此,那晚辈便恭敬不如从命,晚膳叨扰孟伯父了。”
孟文康敛着眉,心道,我只是客气客气而已,你怎的还真留下来用晚膳?
这般想着,就听到顾凛忱低沉又温和的声音响起,“姎姎。”
一抬头,孟筠枝站在堂屋外,显然是听到了适才两人说的话。
顾凛忱大步朝她而来,想去牵她,手伸到一半,便感觉到身后有道视线直直射过来。
只能由牵手,改为虚虚扶住她的手臂。
“阿爹,您没事吧?”
孟筠枝担心孟文康的伤,倒是没空去注意顾凛忱的动作,急忙来到孟文康身边。
孟文康乐呵呵地摆手,“没事没事,阿爹这不是好好的吗。”
“大夫怎么说的?”
“大夫说没事,”父女俩对着彼此向来都是报喜不报忧。
“您要是不说实话,那待会儿我便请君康堂的张大夫来帮您看看。”
“哎,你这孩子。。。”孟文康只能据实相告,“真的不碍事,养几日便好了,大夫开的药阿爹也都带回来了,不必麻烦张大夫再跑一趟。”
孟筠枝这才稍稍放心了些。
堂屋外,邓谦过来,“老爷,晚膳备好了。”
孟文康站起身,看向顾凛忱,“顾大人,请吧。”
膳厅里,地龙温暖,桌上菜肴色香俱全。
一落座,孟筠枝正准备执筷,面前便几乎同时送来了两碗羊肉汤。
顾凛忱和孟文康面面相觑,两人伸出来递汤的手都还未收回。
场面一度尴尬。
孟筠枝只能笑着打圆场,“多谢阿爹,多谢顾大人。”
“冬日里羊肉汤滋补暖身,多喝几碗也好。”
顾凛忱神色不变,收回了手,附和道,“姎姎说得对。”
“咳咳,”孟文康轻咳一声,“用膳吧。”
一顿饭吃得孟筠枝十分难熬,此情此景犹觉似曾相识。
此前在源东客栈时,也有过三人同桌用膳的时候。
只不过那时,她和顾凛忱还未有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