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今日,薛淑仪才绝望地发现,原来宋景远早就疯了。
他疯得那么平静,拿起锁链将她囚在枯井边,院里风冷得彻骨,她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宋景远只静静地看着她。
他轻笑:“我们都是罪人,都是害死安乐的罪人。”
他毅然弃了史官一职,前往军队,临走前看着薛淑仪说:“我要上阵杀敌,为公主报仇。”
“你疯了!”薛淑仪哭着大喊,“你一个鸡都不会杀的文官发什么疯?!你报不了,你也是害死她的罪人!”
“那又怎样,”宋景远的声音极轻,“死在战场,便是我的赎罪。”
每日都有人来给薛淑仪送饭。
最开始她会祈求对方放了自己,但那人总是自顾自地送完便离开,只是从每日三餐,逐渐减少到一顿饭。
她像狗一样,被锁在铁链前,终日只能木然抬起头,看着宅院里那一方毫无变换的天地。
有路过的人看到院子中拴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惊恐的、戏谑的,她被男人轻薄,只为了讨得一口饭吃。
可当对方靠近,她又会使尽全身力气,死死咬住他的耳朵。
“靠,他娘的疯婆娘!”男人痛得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吐了口唾沫,“看老子不打死你!”
薛淑仪被踢得几欲吐血,她却哈哈大笑起来。
“我是探花郎的妻子!我是七品官员的夫人!你迟早有一天会被我夫君杀了,你会死的,会死的!”
薛淑仪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