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凿开船底的水手,也和大船一起铸就了牢不可破的堤岸。
他们连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只余空酒壶还在河面上下起伏。
但他们在风雨中饮酒的豪迈一幕,却永远的刻在了所有人的心底。
季博常对着河面上漂浮最后消失不见的酒壶深深一礼。
“你们是英雄,真正的英雄。”
沉船堵堤,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也是唯一能救更多人的办法。
但这样的办法,却让他有着深深的负罪感。
就在季博常深深施礼的同时,堤岸上响起了震天般的欢呼。
“天佑大雍,陛下万岁!”
根本不用季博常下令,那些站在高处之人疯了一样的跑向被堵住的大堤处。
然后抬起木料砸桩,将石料放下夯实。
这一刻,所有人心里的目标都是相同的,修堤,用最快的时间修筑这段用数十大船,上百水手船夫用命堵住的溃堤。
之前泾渭分明的城防军,百姓,富商家丁亦或者是楼子里的姑娘,此刻却是默契无比的共同抢筑堤岸。
那些豪迈赴死的水手感动的不止百姓,而是亲眼目睹这一切的所有人。
他们是英雄,真正的英雄。
而他们这一刻也是明白了那位年轻的季大人,为何放任这处明知必溃堤岸不管。
因为他早有准备,早就制定好了最佳的处置方案。
如果放弃上面一段不管,全力抢修地势最低处的话,很有可能秋水境内大堤会全面崩溃。
因为洪峰提前到了。
正是因为全力抢筑前面那一段大堤,才能把洪峰引到地势最低处,而溃堤也是那位季大人算计好的。
泄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