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这一切都是真的。

价值四百零八万美刀的汇款单静静的躺在会议室的长桌上。

汇款单的边上是来自坦桑尼亚的那份回信。

财务主任老何看着回信上的内容，将随身的计算器掏出。

“加”，“乘”，“等于”

……

计算器的声音在喧闹的会议室中响起。

“一千零二十万。”

当最终的计算结果出现在计算器上的时候，机械厂的人震惊了。

机械公司的人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老李！”陈开始紧紧的抓着李成仁的手，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耳朵幻听了。

“一千零二十万，这是什么数字？”

“我是不是听错了？不是四百零八万吗？”

“老李……”

陈开始的声音有些哽咽。

颤抖的嘴唇表示这他现在的心情。

俗话说得好，男儿有泪不轻弹。

这一刻，陈开始哭的像个孩子。

那是压抑了五年的情感在这一刻爆发。

五年，这五年自己为了红五星机械厂跑上跑下。

为的不就是让红五星机械厂成功军转民，让这些吃不饱穿不暖的工人们吃饱饭，穿上厚实的衣服。

李成仁初到红五星机械厂的时候他也没有真的把所有的希望放在这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身上。

煤气罐的创汇，电风扇和洗衣机渐入佳境。

陈开始还是放不下心。

他不知道这是李成仁运气好刚好踩到了风口还是什么。

他很清楚红五星机械厂的实力，他知道如果别的专业厂子下场，红五星机械厂的生存空间就没有这么大了。

无数次梦中看见好不容易走出困境的红五星再入泥沼。

现在，陈开始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那是情感压抑后的喜悦，那是情绪宣泄时的哭泣。

好起来了。

都好起来了。

坦桑尼亚的市场已经打开。

他可以不担心积存的钢管火箭弹没有客户，不担心三款榴弹枪被限制。

“好啊！好啊！好啊！”

连说三声好啊，陈开始大口的喘息，平复激动的心情。

声音虽然还是有些哽咽，右手却一直举着一个大拇指对着李成仁，对着大家。

“我们红五星机械厂不再给国家拖后腿了！”

“我们有钱了，赚钱了，为国家带来外汇了！”

“老李，谢谢你，有你是我们红五星的幸运。”

李成仁紧紧的握着陈开始的手，摇了摇头说道：“有你才是红五星的幸运。”

很多大学生下厂只为了镀金，像陈开始这样将自己的青春全部奉献给厂里的人真的太少了。

如果没有陈开始在这五年的坚持，又怎么会等到李成仁出现的那一天？

或许，红五星机械厂会如一些军转民的兵工厂一般，半报废，最后被一刀砍掉。

“今天是个好日子，咱们厂是彻彻底底站起来了！”李成仁笑着帮陈开始顺气。

“走！让大食堂加餐！今儿个伙食费全免！”

“咱现在也是有钱人了，四百零八万美刀！这不得阔气一回？”

“好哦！”

众人欢呼雀跃。

这一夜，大家吃喝玩乐非常尽兴。

身为工业局领导的赵峰今天也破例喝了一回酒。

不过，点到为止。

一共三杯。

一杯敬李成仁。

一杯敬陈开始。

一杯敬机械厂的工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