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一闹,温知窈紧张的情绪消散,随之而来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
“我解释完了,你满意吗?”
将药碗放到桌上,裴恕不必问,他的人信中汇报了,她去买了堕胎药。
昨日那家客栈没有煮药的锅子,因为他在过来的路上。
“不满意。”
那她该怎么办呢,拿出手中他的私印,和他硬碰硬?
孤注一掷,她腹中还有皇嗣,投靠裴青勇也是极好的选择。
裴恕不是个会轻易信任的人,一次又一次,无数次,他试探她。
“说了给娘娘留全尸,”
他将把短刀扔到她面前的地上,“许你自己动手。”
咣当一声,刀刃在地上震荡,发出颤音。
温知窈蹲下捡起,刀柄是由白粉色的玉石所做,嵌着颗红宝石,金丝掐出祥云的图案,温润漂亮。
是把小刀,锋利而小巧。
她没见过他用这把刀。
他从不用装饰过多的东西,特别是杀人的玩意儿,轻便就是最好的。
裴恕转身过去,他背对着她。
耐心的等,她想杀他,此刻易如反掌。
她习医,对人身上的经脉掌握精确,小手没多少劲,却能一次次杀人。
用的是巧劲。
不恨他吗,这么好的机会,对他下手吧。
今夜要不她死,要不他死。
这世上有个人能轻易摆弄他的心绪,让裴恕有些惧了。
他几乎忘记自己为什么过来了,她要是敢留在草原上,找人嫁了,他绝对不放过她。
这一个念头,让他抛下京城的一切,几千公里追过来。
身后柔软抱上来,小脑袋从他手臂间挤进来,抱住他,昂头,“掌印既然来了,就是舍不得杀我。你要真想杀我,吩咐别人做不就行了。”
裴恕垂眸,冷冰启唇,“臣想亲眼看着娘娘死。”
望进她眼底的水雾,双眸里闪烁脆弱的瞳光,长睫眨动偏开视线,放了手。
温知窈伸手摸到桌上的短刀,从知道有身孕后,她就想过这一日。
他不可能容忍,她明白。
但她更清楚,有人舍不得杀她。
她不是比裴恕更了解裴恕,也并非对他有多熟悉。
只是……她不抵赖而已。
刀刃冰凉的抵到脖子上,她昂起水眸,“看在我与您有过露水情缘的份上,掌印能不能为灵族洗脱冤屈。刑部如今在查,就差一点了,求您帮帮忙。周哥哥……”
后腰猛的被人揽过,他撞上唇,手里的刀被夺,咣当落地。
男人的暴虐如烈火,灼烧她每寸肌肤。四目以极近的距离相对,他紧紧盯着她,幽深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