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姜茯谣的目光扫过众人,眸底隐隐泛着杀意。
“你们县衙的人几次三番拦我诊病,谁给的胆?谋害无辜百姓,搜刮民脂民膏,又是谁默许的?倘若我猜得不错,这些谋害人的拢细末节背后,都指向同一人,是吗?”
县令的头颅贴得更近地面,额头几欲沾到板砖的缝隙里。
他试图开口辨解,却发现嗓子像被人用锋利匕首扼住了,结结巴巴发不出只言片语。
姜茯谣不紧不慢地上前一步,脚尖轻轻点地。
“至于是非总归怎么回事,您以为,刚刚咱们进大牢的时候,两名纵容您勾结官僚,账本已经抄到侍卫所在。”
姜茯谣垂着眼睫,低垂跪地的县令连大气都不敢出,连声的颤抖和吞咽尤为刺耳。
“说不出话了吗?”
她凉薄一笑,手指间的帕子轻轻按过唇角,动作尽显从容优雅。
可眸子里的冷意却让人本能地打了个寒战。
“姜家仁慈?”
她缓缓走了两步,身体微微前倾,冷冷吐字。
“那得看是谁,敢不敢再背着这仁慈二字,行这蠹虫之事。”
县令如遭雷击,每个字都像一把淬毒的匕首扎进他的心口。
他不敢再答话,知道再多嘴一个字,只会是给自己挖墓。
容珩从未说话,只站在一旁静静看着。
他目光落在姜茯谣身上,眉目间透出几分似笑非笑的深意。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小小的女子,这般凌厉果断。
姜家可惜了这颗明珠,却成全了这般鲜烈光彩的她。
“程纪。”姜茯谣突兀地唤了一声,语调极稳,听不出任何情绪。
程纪立即上前一步,神情肃然,作揖道:“属下在。”
“查。”
她一个字吐出,转身走向堂外。
“所有,这县令牵涉到的所有事情,一件一件,彻彻底底查清楚。漏一件,你来见我。”
一句话,落地有声。
“是!”程纪目光一凛,收了她的话,连忙吩咐手下。
容珩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有片刻的愣神。
他却勾起嘴角,目送她修长的身影消失在厅中,片刻后才不急不缓地迈步跟上。
外头秋风扬起枯叶,街上的行人议论声四起,却无人胆敢靠近县衙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