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他还要干什么,但肯定是还在酝酿着干一场大的。
只可惜,这孩子生来性子冷,不爱言语,凶起来又跟一头狼犊子似的,大家也不敢问,更不愿意问。因为一旦问了,参与其中,可能就搭上小命,不参与其中,那就是没义气。
迷迷瞪瞪,过了大概着两个时辰,也就是天快亮的时候,直挺挺躺了半天的木头突然直接坐了起来。
然后披上棉袄,背上包就出了门。
只有要睡在最外面的哑巴,也翻身下了炕,跟了出去。
哑巴在门口呜呜丫丫地说了一大通,意思是他要跟木头去,但被木头拒绝了。木头让他准备一大锅疙瘩汤,天亮之后,他就回来喝。
哑巴悻悻地走了回来,对着满炕都在装睡的男人们哇哇呀呀骂了半天。
大家虽然被骂了个狗血喷头,可对大仙的那种敬畏感,让他们谁都没好意思吭声,一个个闭着眼,依旧沉默着。
哑巴坐在炉子边,看着老杠子头的遗像,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着。再看看这满屋子“装死”的人,他一赌气,将老杠子头留下的半面口袋旱烟,全都给倒进了炉子里。
老杠子头是木帮最德高望重的人,方圆百里之内的砍伐队,没有一个不对他佩服的。往年冬天,他都会带上一袋子旱烟,夜里下工归来,大家就坐在炉子边上,抽着他的旱烟,聊着山里的天。
眼下老杠子头死了,小帮主为父报仇,大家却在这装睡,全身忘恩负义。
这半口袋旱烟一倒进炉子里,顿时狼烟地洞,屋里瞬间弥漫起一股浓烈的呛人的旱烟味儿,满屋子的人再也装不下去了了,纷纷坐起来朝哑巴大骂。
“哑巴,你太缺德了!”
“你是要把我们都呛死吗?”
“大半夜的,你抽什么风。”
烟雾里,老王头终于忍不住了,起身骂道:“都别叫唤了,踏马的,咱们开山人,最讲究一个义字,什么时候,还都不如一个哑巴了?爱睡你们睡吧,今儿这木头娃子就算是把天捅个窟窿,我也得随他去。老杠子头活着的时候,对大家伙可不薄啊!”
老王说着,穿上衣裳就出了门。
紧接着,哑巴和老杨也默不作声跟了出去,屋里的众人也没脸在装睡了,纷纷披上棉袄,拿上趁手的斧子、铁锹,全都直奔老杠子头的墓地。
可大家伙才走到半路,突然就听见“轰隆”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