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莉夫人的哭嚎声音越来越远,好似是隔了一道很远很远的屏障,将那声音给彻底阻挡在外面。
两人走出监狱的森严大门。
身后,是厚重的深黑色。
阳光洒在前路。
一寸寸金色。
陈婉淳靠在车身上。
“顾砚白,出来了!”
顾砚白降下了车窗,打了一个手势。
“上车!”
吕轻歌上了车。
忽然,从监狱的东南方向,传来了一声枪响。
那一声枪响,惊起了树梢上的几只雅雀,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吕轻歌朝着那边看过去。
“那边是执行枪决的处刑场。”徐璟说:“吉尔希卡是今天执行死刑。”
顾砚白发动了车子:“死的好,还妄想说因为配合调查考虑减刑,真是做梦。”
陈婉淳也骂道:“他就是莫莉夫人的一条狗,不干人事的狗。”
她冷笑着,“是该减刑,原先该是凌迟,现在一个子弹就让他死了,死的也太容易了。”
这次吉尔希卡被抓起来后,将原先很多莫莉夫人吩咐他做的事情全都吐露了个干净。
吉尔希卡实在是知道很多,也怪不得莫莉夫人在得知吉尔希卡背叛之后,会派杀手来杀他。
吉尔希卡绝对是置她于死地最有利的棋子。
当这些肮脏的过往呈现在世人面前,也只能是痛惜那些被残害过的生灵,恨不得将这些刽子手手刃。
……
吕轻歌虽说在M国也断断续续地呆了三四年,却也实在没有好好地在M国内玩一玩。
顾砚白作为一个资深M国玩家,自然而然的就给吕轻歌列了一张旅游打卡地。
“你好好地跟老徐去转转,这里,这里,还有这里的五星级酒店都超级舒服。”
陈婉淳翻了翻眼睛。
“说的跟你都睡过一样。”
顾砚白:“我怎么没睡过!这么多地方,我一个一个都去过!”
然而,旅行却在三天后就被打断了。
钟戚戚来电。
“姐,你和姐夫什么时候回来啊?小希贝快成精了。”
还没说完,屁股上就被人踹了一脚。
“瞎说。”
吕凤湘把手机接了过来。
“别听你妹浑说,”她说,“就是小希贝总哭着找妈妈,让你回来,我跟你爸都哄不了她。”
钟戚戚在一旁说:“是啊,哭的好可怜的。”
吕传也在一旁说:“我看报到,那边的事情已经结束了,就回来吧。”
于是,就这样,吕轻歌和徐璟提前结束了行程。
离开前,顾砚白跟个老妈子一样忙前忙后的给吕轻歌收拾行李。
还特别叮嘱下,把罗宾给带上了。
“我已经提前咨询过航空公司了,我给他买过票了。”
吕轻歌:“不能托运吗?”
罗宾眼神幽怨的望了她一眼。
吕轻歌:“好,咱们一起坐一等舱。”
除了顾砚白,和吕轻歌一起回去的还有陈婉淳和赵玉津。
至于说徐之润和方思棠,因为他们两人是负责这一次海外受害人的大使馆接待工作,还需要有一些后续处理。
徐之润这次去往国外找人证,倒是格外开辟了徐璟的律所的海外线。
这是徐之润的长处。
他虽不是法律专业,可是擅长推销。
这次留下来,还需要发展一下海外不一样的业务。
吕轻歌这次再看徐之润和方思棠,感觉这两人之间就自然的多了。
他们两人就像是经过这一次外出,彼此之间的感情更加契合了。
方思棠说话也更加自信了。
吕轻歌半开玩笑道:“那徐大少,你可要照顾好我们思棠啊。”
徐之润揽着方思棠的肩膀。
“那是自然。”
就在这时,徐璟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徐璟接通电话。
“我是……”
他的面色,比刚才凝重了些许。
房间内也一下就安静了下来,都纷纷看向徐璟。
徐璟:“好的,我知道了。”
他挂断手机。
“莫莉夫人……死了。”
吕轻歌忽然就感觉到心脏上最后那压着的重担,忽然一下就轻了。
他哥哥的仇,终于报了。
一切尘埃落定。
吉尔希卡死刑,立即执行。
莫莉夫人判刑死刑,缓刑六个月。
六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变数很大。
总不能所有人都不做正事,一直看着莫莉夫人是否能够在监牢里面呆到执行枪决的那天。
毕竟,很多的不定数。
所以,在一周前,她和徐璟在商量过之后,就打算去见莫莉夫人最后一面。
在莫莉夫人的面前,吕轻歌甚至都不需要更多的言辞,也不需要说很多让她忏悔的话。
她要的,也不是她的忏悔。
忏悔有什么用呢。
她要的一直是她似。
一命偿一命。
所有的生死债,从来都不可能这样轻易的了了。
可她还不要她死的那样容易。
莫莉夫人的内心,一直是只有两个人是最重要的。
一个是忠心耿耿的费列。
费列对莫莉夫人而言,更像是一个陪伴着的家人。
另一个,就是安德烈。
安德烈才是真正能让莫莉夫人被彻底压垮的最后一根稻草。
莫莉夫人被关进监牢之中,其实徐璟本就没有找人让她在监牢之中受点惩罚。
因为往日里和霍顿城堡结下仇怨的人,的确是不少。
莫莉夫人进去之后就被打到重伤,进了监狱医务室内,后两次进出医务室,才给转到了单间。
谁知道,第二天,在外面放风的时候,莫莉夫人被推到壕沟里了。
在医务室的病床上,莫莉夫人在瞳孔中弥留了两天,终于是在刚刚,闭上了双眼。
一切都结束了。
一切。
尘埃落定。
……
机场。
在吕轻歌和徐璟一行人坐航班离开前,在机场,见到了另外一个人。
是拖着行李箱的安德烈。
不。
现在应该说,是诺亚。
A国的孤儿诺亚。
“轻歌!”
他朝她挥手。
湛蓝色的眼睛里,倒映着太阳的光,光线夺目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