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视线变得模糊,拉着他的小手抚摸着陈曦消瘦的脸庞,口中喃喃,“儿子,你知不知道她是你的妈妈?”
下一秒,我的心应该跟着颤了颤,孩子居然呓语着妈妈两个字。
很快,我的眼眶酸涩泪水流得更多了,“小曦,儿子叫你呢,听到了没有?”
“你快醒过来吧,我们都珢想你。”
但是陈曦,还是毫无知觉。
我扬起的希望很快落入到了谷底,我几乎一崩溃地呼唤着陈曦,“你为何还不肯睁开眼睛?难道是不想看到我吗?”
“即便如此,还有儿子啊。”
“这世上哪有你如此狠心的妈妈。”
宝宝被我的情绪感染,顿时哭得撕心裂肺。
薛姨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到底是怎么了?”
“薛姨你听到了没有?儿子会叫妈妈了。”
我激动的泪奔。
“哎,孩子正在语言的启蒙阶段,我每天会陪着他说不少话,不管是妈妈还是爸爸,偶尔也只能发出几个音调。”
“怕是,再过一段时间就能清晰地喊出来了。”
“他很聪明,也用不着我们多费心。”
“好了,你忙活了好几天,都没有在家吃过我一顿热乎饭。”
“厨房我烧了几个菜,你过去尝尝。”
说完之后,薛姨很贴心地朝着我伸出了手。
我有些遗憾,但孩子把孩子递给了他,随即向餐厅走去。
难道是我太过心急对孩子期望值过高了吗?
我正胡思乱想,身后传来薛姨深深的叹息,“陈小姐睡了这么久,命真是太苦了。”
“我们乡下流行一句话,那就是孩子喊谁,谁的命就不好。”
“这该不会应验了吧。”
我脚步一顿,满脸苦笑,这世间最命背的人就是我了吧。
好歹陈曦什么也不知道,可是我却承受着她离去的痛苦,活受罪说得便是我。
我看着满桌子的美食佳肴食之乏味,我惊觉自己对于陈曦的愧疚已经渐渐淡漠下去。
都说时间是治愈伤口最好的良药,不仅能让一个人忘却过去,更能够淡化感情。
当然不管我对陈曦是什么样的心态,我都不会放弃她。
就算我和她不是未婚夫妻,面对一个任何有希望康复的患者,我都会如此。
我望着那扇像是隔绝出两个世界的大门,忽而觉得薛姨说得不错,陈曦的命当真是不好。
找到父母,还没有来得及享受几天天伦之乐。
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作为始作俑者的我,要承担起沉重的家庭压力和良心的谴责,这算不算是同病相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