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撞皇上(2 / 2)

🎁网红美女,夜夜笙歌

「好。三日之后,朕如果没看见朕的东西,朕唯你是问。」李时裕不咸不淡的开口。

「臣妾遵旨。」穆澜点点头。

穆澜知道这人不气恼了,在穆澜的手要从李时裕的掌心抽出的时候,李时裕却忽然扣住了穆澜。

穆澜一怔,没来得及反应,这人已经吻了下来。

穆澜有些错愕的看着李时裕,那眼神带着一丝的困惑,有些不明就里这人为什么吻住自己了。

来的莫名其妙,又显得冲动无比。

「闭眼。」李时裕的声音无奈的传来。

穆澜几乎是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然后就安安静静的闭眼了,李时裕的吻越来越沉,穆澜牵着李时裕手袖的手,却怎么都没没松开,就如同以前一般。

而这样的动作,几乎令李时裕疯狂。

而推搡之中,两人步步后退,一直到抵靠在床边,穆澜整个人被推到了床上。

而后,李时裕松开了穆澜。

穆澜的呼吸很急促。

对李时裕的了解,穆澜太能感觉的到李时裕的情动,她只是在喘息,好像久了不曾做这些事,对于这样的事也已经生疏了,有片刻,穆澜的脑海是空白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李时裕却已经放过穆澜了。

穆澜微微错愕了下,有些意外。

「很失望?」李时裕的声音似笑非笑的。

穆澜又摇头,想也不想的就否认了李时裕的猜测,在这样的情况下,李时裕倒是也没说什么。

他仍然捏着穆澜的下巴,一字一句却说的格外清晰:「朕的耐心有限,嗯?」

而后,李时裕就没再说什么,松开了穆澜。

穆澜从床榻上挣扎了起来,而李时裕也并没说什么,理了理有些微乱的衣裳,这才看向了穆澜:「朕回去了。」

穆澜嗯了声:「臣妾恭送皇上。」

话音落下,穆澜倒是站在原地,也就只是福了福身,而李时裕看向了穆澜,这下是气笑了:「恭送朕,所以迫不及待朕离开,身为朕的妃子,亲自送朕出门这个道理都不懂。」

穆澜:「……」

以前也没见这人这么胡搅蛮缠啊。

之前他们不都是这样,李时裕要走,那就自己走好了,穆澜也从来不曾送到门口的。

但是李时裕已经说出口了,穆澜并没说什么,安静了下:「是臣妾的失责,请皇上恕罪。」

说着,穆澜还真的要起身送李时裕。

李时裕一摆手:「不用了,爱妃早点休息。」

而后,李时裕转身就走了出去,也并没给穆澜太多反应的时间,穆澜看着李时裕离开,最终叹了口气,也没说什么,倒也真的没再送他出去。

只是被李时裕这么一闹,穆澜的睡意彻底的不见了,最终,穆澜把之前才开始绣的荷包拿了出来。

看着荷包上压好的图案,她无奈的摇摇头。

是真的忘了。

很快,在烛光下,穆澜安静的刺绣,显得格外的专注,偶尔觉得疲惫的时候,穆澜也只是捏了捏脑门,并没开口说什么,一直到眼皮困的受不了了,穆澜才放开了手中的绣布,回了床上。

而绣布上,虽然就只是简单的轮廓,但也足够让人一眼惊艳,那种金龙腾飞的感觉,倒是明显的多。

三日后——

穆澜给李时裕绣的荷包已经好了。

李时裕低头在看着奏折,知道穆澜走来,但是并没太在意,而程得柱这段时间,已经聪明的把奏折全都送到了德清宫内,就连那些大臣要见李时裕的时候,也聪明的是到德清宫找李时裕,而非是去御龙殿。

宫内的谣传越来越甚。

传闻穆澜是被李时裕专宠,甚至有暗讽的声音传出,说穆澜是妖女转世,明明没任何美貌,但是却可以勾的李时裕情动难耐。

但不管宫内如何传言,穆澜都纹丝不动。

对于穆澜而言,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些传言,确确实实不值得穆澜费尽心思,最多也就只是当一个笑话来看。

反倒是小莲有些气愤难耐的。

「娘娘,您看外面的人,都说的是什么呢!」小莲忍不住吐槽,「都把您说成妖魔鬼怪了,她们就凭一张嘴,就可以定人是非。」

说到这里,小莲更显得委屈的多:「但是她们都不知道,皇上虽然在这里,也只是因为太子的原因,皇上和您根本就没……」

剩下的话,小莲不敢说。

而穆澜轻笑一声:「没同床是吗?」

小莲脸色白了白:「娘娘,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穆澜反倒是安抚着小脸:「不要胡思乱想,外面说什么,听一听就好,你也知道,嘴在人家身上,你管不了人家,又何必往心里去,和自己过不去呢?」

这话也是个道理,小莲点点头,但是很快就开口:「但是奴婢就是有些不甘心。」

穆澜笑了笑,没说什么,已经自顾自的转移了话题:「行了,去帮本宫把绣好的荷包拿来,一会给皇上送去。「

「是。」小莲这才没再说什么,很快转身,把穆澜交代的东西拿了过来。

一直到绣好金龙的荷包放在穆澜的手中的时候,门外也已经传来通传声:「皇上驾到。」

穆澜这才朝着宫外走去。

明黄的身影出现在穆澜的面前,穆澜福了福身:「臣妾参见皇上。」

李时裕颔首示意:「平身。」

穆澜起身。

而李时裕也已经看见了穆澜手中的荷包,这下,李时裕安静了一阵:「这是给朕的?」

穆澜噢了声,就恭敬的把手中的荷包递了过去,李时裕接了过来的,低头看了眼,那种熟悉感仍然是扑面而来。

初见时候的惊艳,早就幻化成了现在的熟悉。

李时裕安静的看着,而后才评价:「淑妃的绣工了得。」

「臣妾只是学了皮毛。」穆澜说的谦逊,不想把这样的话题引到自己的身上。

李时裕把荷包放在掌心把玩了一阵,倒是也没说什么,很快就从容朝着德清宫内走去,穆澜这才跟了上去。

这一日,和往常并没任何区别。

……

入夜的时候——

李时裕回到了御龙殿,从暗格里抽出了先前穆澜的帕子,帕子和荷包放在一起,就算帕子简单,但是上面的蝴蝶也是栩栩如生,更不用说花了心思的荷包,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是出自一人之手。

李时裕安静的看了很久。

一直到程得柱出现在寝宫之中:「皇上,您该休息了。明日还要早朝。」

李时裕这才不着痕迹的把手帕和荷包收了起来,淡淡开口吩咐:「明日传李家绣坊的人来。」

「是。」程得柱不敢有误。

李时裕站起身朝着寝宫走去,程得柱伺候李时裕更衣,这才悄然无声的退了出去,熄了灯。

御龙殿内,也已经是静悄悄的一片。

……

翌日。

李艳第一时间就进了宫,但是却没声张,李艳平日也会频繁出入帝宫,为皇上和后宫的嫔妃量身裁衣,但能让李艳亲自动手的,必然都是经过李时裕恩准的人,李艳伺候的也无非就是太后和皇太后,还有宫内的几个皇贵妃。

所以李艳来的时候下意识的认为是后宫的娘娘要裁衣了。

结果没想到,李艳却被程得柱直接带到了御龙殿,这下,李艳不免有些惊讶,低声询问:「程总管,是皇上要亲自裁衣吗?」

「这事咱家就不知道了,皇上只让咱家传李掌柜进宫,别的事,怕是要皇上亲自来询问李掌柜了。」程得柱解释了一下。

李艳倒是没多问。

而后,李艳颔首示意,很快就朝着御龙殿内走去,李时裕已经在殿中等着了,李艳恭敬的请安。

李时裕示意李艳起身。

李艳站起身,还没来得及开口,李时裕就已经把手帕和一个荷包放在了面前:「你看看,这些东西,你可曾熟悉。」

李艳安静了下,走上前,拿起荷包和手帕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然后李艳的脸色变了变。

「什么情况?」李时裕问的直接。

「这是出自李家绣房的刺绣。」李艳说的肯定,「但是奴婢却从来没见过,李家绣房的刺绣,就算只是一个帕子,都会经奴婢的手,确定没任何问题后,才会离开。」

所以李艳对于这个帕子和荷包并没任何的印象,是真的一点点的印象都没有,而李家绣房的人,都是李家精心培育出来的绣娘,也并不曾有离开的人,平日的手工就已经繁忙无比,也不可能私下再做这些东西。

何况,就算是私下做的,又岂能到李时裕的手里。

所以李艳觉得匪夷所思的多。

「这并不是李家的刺绣。」李时裕说的直接。

但是李时裕的眼神一瞬不瞬的看着李艳,不曾离开分毫,李艳听着李时裕的话拧眉,脑海里闪过一丝不敢相信,最终被动的看向了李时裕。

她的口气是坚定的:「启禀皇上,绝无可能。这是李家独有的绣法,而李家的绣娘里,会这样绣法的人并不多。」

这是李家传人才会的立体绣。

李艳会,但是绝对做不到这么精湛,而李家的绣房也不是没人学过,只是永远都学不到精髓。

这也是为什么李艳在看见帕子和荷包的时候,才一脸的惊愕,因为在这里,李艳好似看见了穆澜。

但是李艳很清楚,穆澜已经过世多年了。

李家也并无第二个传人活着。

言下之意,穆澜离开了,这个立体绣,虽然不至于失传,但是能到如此传神的地步,几乎不可能再有了。

「你确定?」李时裕淡淡开口。

李艳万般肯定:「奴婢确定。皇上如果知道这帕子和荷包的出处,可以让奴婢亲自见过和询问,就会知道个大概了。」

李时裕并没回答李艳这个问题。

他的眸光灼灼,口气倒是淡定:「李家绣房里面,谁可以绣出这些?」

一句话,让李艳安静了下。

她看着李时裕的眼睛有些紧张,李时裕示意李艳说下去,但是李艳要说的话,李时裕或多或少也已经想到了。

只是李时裕并没开口。

李艳再李时元的坚持里,这才缓慢的开口:「已故皇后娘娘。」

也唯有穆澜,才可以做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境地,就好比这个帕子,上面的蝴蝶看起来平平无奇,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绣的出来,但是这蝴蝶却是越看越为的精巧,帕子挥动的时候,蝴蝶栩栩如生。

越是精巧的东西,越是困难。

越是简单的东西,也越是精致。

「你确定?」李时裕的声音更沉了几分。

「是。」李艳的话肯定无比,「若是别的绣法,奴婢不敢保证,但是这样的绣法,奴婢却可以肯定,皇后娘娘亲自教导过奴婢,奴婢至今记忆犹新。」

李时裕没说话,安静的等着李艳继续说下去。

李艳的声音倒是平静无比:「如果真的出现这样的能人,而非是皇后娘娘的话,那奴婢更是要请教。」

李时裕嗯了声。

「皇上,可否告诉奴婢,这是哪位高人刺绣的?」李艳不耻下问。

「等有机会了朕再告诉你。」李时裕并没戳穿穆澜的身份。

李艳见李时裕应声,倒是也没说什么。

李时裕又问:「你说这像皇后绣的,那你告诉朕,比如哪里。」

「启禀皇上,您看这个针法的钩针,是娘娘特有的习惯,虽然是寻常的手法,但是娘娘提针到收针的时候,就一直是这样处理的,正常情况下,我们不会这么做。还有这个蝴蝶的翅膀,在尾巴的地方,是娘娘绣上自己名字时候上扬的部分,也是一种潜意识的习惯,你看这个金龙的爪子,细节和蝴蝶的尾巴是一样的。」

李艳认真的解释:「绣娘的手艺就是根深蒂固的,除非是一张白纸开始,不然一旦成形很难更改,也无从更改的。」

「……」

「而娘娘的绣工天下一绝,任何人想模仿都难上加难,奴婢算是娘娘接亲近的人,但是奴婢这么多年,也学不到娘娘的精髓。」李艳从容解释。

李时裕安静的听着,眉眼低敛,在李艳的话里,对于穆澜的身份,更是怀疑,但是这样的怀疑里,又带着一丝的肯定。

所有人的线索都指向了德清宫,指向了穆澜。

但如果穆澜真的是本尊的话,为什么又不愿意在自己的面前承认,难道承认自己的身份这么难吗?

如果不是,又为何能对傲风是发自内心的关心和欢喜,绝非是一个想借着傲风上位的寻常人。

而李时裕身为男人,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出来,自己对穆澜这具身体的熟悉感,就算容颜不同,但是却可以如同穆澜在世的时候一样,一点点的把自己吸引过去,再也无法反抗。

不然的话,李时裕不会周而复始的出现在德清宫内。

那是一种潜意识的熟悉感在驱使自己。

而李艳的话,更是给了李时裕这样肯定的依据,李时裕的眸光沉了沉,但是却又把自己的情绪隐藏的极好。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李时裕没再让李艳继续停留,「但是近日朕和你说的每一句话,不要泄露分毫,若有泄露,朕自然不会放过你。」

「是,奴婢遵旨。」李艳不敢迟疑。

很快,李艳匆匆离开。

而李时裕却仍然还在御书房内,并不曾离开,他脑海里闪过无数的画面,一帧帧的尤为熟悉。

当年的穆澜下葬,到如今也已经几年的光景过去。

帝宫的墓地可以常年真空保存一个人,在这么多年里,就算穆澜的容颜发生更改,但是遗体却可以完好无损。

那时候的李时裕只是哀痛穆澜的离开,大脑几乎是停止了任何的思考,完全没想过可能发生的一切。

在这样的情况下,李时裕的眉眼微眯,好像现在细想来,一切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多。

安静了下,李时裕忽然站起身。

程得柱已经走了进来,下意识的开口:「皇上是要去淑妃娘娘那吗?」

「暂时不去。」李时裕应声,「摆驾皇陵。」

程得柱一愣,这还没到皇后的忌日,李时裕怎么就去了,最初的一年,李时裕几乎每月都会去,再后来,李时裕只会在皇后忌日的时候去,就好似多看一眼,那种哀伤就会更重。

而李时裕每次去了皇陵回来,第一个遭殃的人就是太子。

好像李时裕而言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后来李时裕就极少去黄陵了,避免再把太子牵连进去。

而现在——

但是程得柱也并没反抗,很快就恭敬应道:「奴才这就去准备。」

李时裕没说什么。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李时裕就已经朝着皇陵出发,但是并没引起太大的声响,而是低调而为,也就只带了程得柱一人,就连平日跟着李时裕的容九都不见了踪影。

容九知道的时候,惊讶了下,不过也没说什么。

穆战骁正好处理完公务走了过来,看见容九在御龙殿,倒也自然:「皇上在殿中?」

这有些奇怪,这些日子来,李时裕都在德清宫,几乎不曾在御龙殿,而现在?

容九摇摇头:「不在。」

「那你?」穆战骁一愣。

「皇上只带了程总管去,去了皇陵。」容九应声。

这下,穆战骁的心中闪过一丝不安的预感,这去皇陵去的太莫名其妙了,既不是穆澜的忌日,也不是任何特定的时间。

「战骁,你说这件事奇怪不奇怪。」容九还是忍不住和穆战骁开口,「这也不是皇后娘娘的忌日,皇上怎么忽然就去了皇陵?还有啊,程得柱说,皇上去皇陵的时候,还让李艳进宫了一趟,好像是问了些事,就让人走了,并没裁衣。」

容九把先前发生的事,和穆战骁说了。

穆战骁全程没开口,各种各样的想法在脑海里闪过,最终,穆战骁的眉头也跟着拧了起来。

容九倒是没介意,穆战骁本来就不是多话的人,这下,容九转移了话题:「你说这个淑妃娘娘,还真的是个厉害的人,不动声色的就让皇上一人专宠了。」

忽然提及的淑妃,让穆战骁更是显得安静。

「最重要的是,太子也伺候的好好的,要知道,这宫内,能把太子镇得住的人就没几个,但是淑妃娘娘就做到了,所以我觉得这事在宫内,以后真的不好说……」

容九在侃侃而谈。

这话也就是私下和穆战骁说,毕竟帝王的心思没人猜得透,但是如果真的穆战骁要做什么的话,任何人而言阻止不了。

现在这些臣子,是习惯了李时裕对他们的要求有求必应,必然会步步逼近,但是要知道,李时裕根本就不是这类型的人,到时候要真的超出控制了,那画面才是精彩无比。

反倒是穆战骁打断了容九的话:「皇上的事,不是你我能左右的,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也是。」容九应声,倒是没多想。

很快,两人不再交谈。

而穆战骁的心思却被容九的话带走了。

为什么李时裕忽然去了皇陵?

但是偏偏,穆战骁却不可能这么跟上去,跟上去了,才是引起李时裕的怀疑,这下,穆战骁也变得被动无比。

……

彼时——

南山皇陵。

「皇上,皇陵到了。」程得柱恭敬开口。

「你在这里等着。」李时裕说的直接,并没打算让程得柱跟进去的意思。

程得柱也不敢迟疑,站在原地,李时裕快速的朝着皇陵走去。

若是往年穆澜的忌日,李时裕会在皇陵待上一天,但是也只是在穆澜的墓碑边上,陪着穆澜喝茶聊天,仅此而已

可今日,李时裕却朝着皇陵内走了进去。

皇陵是整个李家的皇陵,包括李时裕过世也是葬于此,所以皇陵的门从来都不曾闭合,但是生人一般极少进入。

所以现在李时裕忽然要进入的时候,守卫皇陵的人楞了一下:「皇上,这……」

「朕不能进去?」李时裕问的直接。

侍卫立刻跪了下来:「奴才绝无此意,只是活人进入皇陵有些不吉。」

「无妨。」李时裕倒是直接。

而后,李时裕示意侍卫开门,侍卫不敢违抗,很快就打开皇陵的门,李时裕从容的走了进去。

皇陵的门再一次关了上去。

皇陵内的空气有些压抑,但是却不会影响到李时裕,李时裕很快就走到了穆澜的棺木边上,这是穆澜过世后多年,李时裕第一次亲自站在穆澜的棺木边上,这么多年,不可否认,李时裕不见穆澜,是害怕。

而棺木里的穆澜,因为是极寒的水晶棺,反倒是让穆澜的容颜保护的极好,李时裕沉沉的看着。

一瞬不瞬。

隔着透明的水晶棺,李时裕看不出任何的端倪,眼前沉睡的人就好似穆澜,但是现在,李时裕脑海里的冲动却已经变得越发的明显起来。

他看着穆澜,忽然,李时裕平静开口:「澜儿,得罪了。」

话音落下,李时裕的内力一起,很快就把穆澜的棺木打开,而在接触到外面的空气时,里面原本还栩栩如生的人,却一下子急速萎缩了起来,这种行为,是对死者的大不敬。

但是李时裕却这么做了,面不改色的

他安静的看着棺木内的一切,沉默不语。

而原本绝美的容颜渐渐的开始腐化,一直到最后,完全看不清容颜里的一切了,但是李时裕却一动不动,一直到棺木里的尸体完全发生了变化。

而后,李时裕低头。

他并没怒意,反倒是很轻很轻的笑出声,勾起了棺木里的一张人皮面具,那是不会随着时间和空气被腐化的。

所以,这棺木里的人,并不是穆澜。

这样的答案,让李时裕的眉眼浸染了淡淡的笑意,好似多年来抑郁在心口的沉闷,一下子就挥散而去了。

之前的事,发生的又快又急,这才让李时裕完全忽略了这些,并没能注意到这点,加上穆澜的易容出神入化,李时裕是能发现,包括万香楼的事情,也是穆澜的易容匆匆,所以才会有破绽。

穆澜如果真的认真易容,李时裕想发现,太难了。

就如同换皮的人一眼个,穆澜的技术已经出神入化了。

所以当时那样的情况下,加上伤心过度,所以李时裕从来没注意到这些,而现在,诸多的事,抽丝剥茧后,李时裕注意的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今日来皇陵,李时裕并非是一时兴起。

而是在李艳的话里,越发的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和做法。

而现在的一切,赫然告诉李时裕,这棺材里的人,并非是穆澜,而是被易容成穆澜的人。

倒是棺木落地的时候,外面的守卫听见动静,立刻冲了进来:「皇上,发生了何事。」

那口气是着急的,也是紧张的。

结果看见李时裕和那破碎在地上的棺木时,守卫的脸也跟着变了变,一脸的震惊,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

已故皇后娘娘的尸身是被李时裕亲自毁坏的。

这下,侍卫面面相觑。

而李时裕的脸色倒是淡定:「把这里处理干净,这尸体不要留着,朕不想再看见。」

侍卫惊愕了。

要知道,这是穆澜的尸身,更是这个皇陵里面重中之重的地方,而现在,李时裕却忽然说出这样的话,也难怪侍卫无法接受了。

可是圣意不可违。

侍卫急忙走上前,看着狼狈不堪的尸体,一时半会完全没了反应,有些无所适从的感觉。但是最终还是低头快速的把尸体给抬了起来。

在走到皇陵门口的时候,李时裕却忽然开口:「不要从正门出去,今天的事,任何人都不准透露一句,听见没有。」

「是。」侍卫微微颤颤的应声,看着李时裕的眼神也变得惊恐的多。

「如果今日的事,有第三者知道,你们就准备提头来见。」李时裕的话不带一丝玩笑的情绪,那眼神也显得凌厉的多。

「是。」侍卫的颤抖声更明显了。

很快,尸体被清理了出去,李时裕把面皮抓在手中,而后从容不迫的收好,这才从皇陵内走了出去。

程得柱一直在外候着,并没离开。

李时裕出来的时候,面色波澜不惊,程得柱也没看出任何端倪,开口问道:「皇上,现在您要去哪里。」

「德清宫。」李时裕说的直接。

程得柱点头,李时裕快速的朝着德清宫的方向走去,他的心跳很快,那是一种急速的跳动感,说不出的情绪激动,只是在面上不显出任何的端倪。

为什么穆澜不愿意承认。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期间又经历了什么?

这些问题,不断的在李时裕的脑海里出现,而李时裕也了解穆澜,若是穆澜不愿意承认的事情,你没拿到绝对的证据之前,你不可能让穆澜点头应允。

李时裕沉了沉,手心的拳头攥紧,而后从容的朝着德清宫的方向走偶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不远处的小太监已经匆匆跑了过来,那是朝着御龙殿的方向而去的。

李时裕眼神微眯,倒是认出了眼前的奴才,那是熹贵妃宫中的人。

「站住。发生了何时,这么行色匆匆的。」程得柱第一时间就叫住了对方。

小太监看见是李时裕和程得柱,立刻跪了下来:「奴才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而后小太监气喘吁吁的继续说道:「皇上,不好了,淑妃娘娘在御花园和熹贵妃她们起了冲突,熹贵妃是被摔在地上受了伤,御医已经过去了,奴才正要去御龙殿告知皇上。」

这话,让李时裕的眉头拧了起来,而程得柱的脸色也显得意外。

和这个淑妃虽然完全不熟,甚至就连交谈都不曾有,但是程得柱这几个月来,对淑妃或多或少还是有所了解,淑妃寡淡到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步,别说和这些嫔妃起冲突了,就算是德清宫,淑妃几乎都不曾离开。

所以今日这事——

但是程得柱却没开口,在宫内多年,程得柱很清楚,这些妃子的背后,都有着不可估量的势力存在,而这个淑妃,却是孑然一身的人,这样的情况下,要平衡就显得极为困难的多。

而李时裕的眉头拧着,听着小太监的话,安静了片刻,脚步匆匆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程得柱不敢怠慢,立刻跟了上去。

今天怕是宫内不太平了。

……

——

御花园内。

穆澜是被傲风拖来的,傲风难得今日没被太傅留下来,而今日李时裕也并没像往常一样出现在德清宫,这才让傲风得了空,紧紧的抓着穆澜,一点都不想和任何人。

现在穆澜的身份已经是贵为贵妃,自然也可以自由的出入御花园,御花园是帝宫内风景最为好的地方,在这里放纸鸢也是最为合适。

所以傲风一从太傅那回来,发现李时裕不在后,就马上拉着穆澜来了御花园,穆澜很少离开德清宫,也并不喜欢热闹,知道御花园内会碰见形形色色的人,所以从来不会出现在御花园内。

而近日是耐不住傲风的要求,穆澜这才陪着傲风出现在御花园。

傲风好不容易把风筝放了起来,就兴奋的在御花园内奔跑了起来。

穆澜并没跟着,她的身体不允许,所以她安静的坐在凉亭上,只是穆澜的眼神并不曾从傲风的身上挪开,盯着傲风,生怕发生任何的意外,毕竟穆澜了解傲风,傲风疯玩起来的时候,完全是不管不顾的。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穆澜自然是忽略了不远处走来的人。

「熹姐姐,德妃姐姐,你看这个淑妃,是真的一点都没把你们放在眼中,你们人都到她面前了,无视了你们的存在。」仪贵人一脸不满的挑拨离间着,在熹贵妃和德妃之间游说。

仪贵人是两年前才入宫的人,虽然被封为贵人,但是也只得过皇上一次恩宠,就再没了消息,这让仪贵人极为的不满,但是不管仪贵人怎么走动,好像多没任何的作用。

也再没盼来李时裕一次。

但是眼前的熹贵妃和德妃就不一样了,这是最得李时裕恩宠的人,特别是熹贵妃。

大家都说熹贵妃和已故的皇后极为的相似,不管是神态还是品行,都极为的相似,所以宫内的人都说熹贵妃最可能是母仪天下,自然,虽然这后宫没有皇后,但熹贵妃也算是统领后宫。

一直到穆澜的出现,一切才发生了变化,

李时裕没再两人的宫中出现,所有的时间都给了穆澜,甚至就连太子都交到了穆澜的手中,这又岂能让人不恨。

只是表面,没人敢说什么,敢做什么,毕竟李时裕在德清宫。

最重要的是,穆澜从来不曾离开过德清宫,你真想对穆澜下手,你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机会。

今天这样的机会,自然不会被放过。

在仪贵人的絮絮念叨里,熹贵妃的脸色微微一沉,倒是安静。

而德妃立刻就在一旁幸灾乐祸的说道:「姐姐,你看看这个淑妃,是真的一点都不把你放在眼中了,你这是要走到淑妃的面前,指不定淑妃都眼高于顶看不起你,毕竟现在宫中得宠的人是淑妃呢。」

后宫一派祥和,不代表真的祥和。

那也只是表面的平静而已。

德妃和熹贵妃的较量从开始到现在就没停过,只是德妃一直处于下风。

但是德妃清楚,熹贵妃表面的淡定和从容,并不是真的淡定和从容,熹贵妃的目标从来都是后座,而这个后座,也好似囊中之物,只是现在,出了一个程咬金。

熹贵妃不会无动于衷。

在德妃看来,只要熹贵妃和淑妃闹起来,两蚌相争,必然渔翁得利,她要做的是这个渔翁。

所以德妃在不遗余力的挑拨离间:「熹姐姐,你看,这后座本来就是你的,现在出了个淑妃,淑妃虽然貌不惊人,可是这妖媚的功夫就能把皇上栓的死死的,如果淑妃吹吹枕边风,指不定这皇后的位置最终来,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您啊,可不能任这样的事情发生,不然这后宫是要乱了。」

德妃这话说的抑扬顿挫的,一字一句却敲在熹贵妃的心中,那种不爽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而德妃看着熹贵妃变了脸色,就清楚自己的话是起作用的。

熹贵妃的和善是表面,这些年来,宫内任何一个企图靠近李时裕,或者稍微得宠一点点的新人,都会无声无息的从这个宫中消失,就算找了理由,也是光明正大的。

熹贵妃的位置却屹立不倒。

加上熹贵妃的娘家也是三朝元老,当年在李时裕登基的时候,坚定不移的站在李时裕这,这才是为什么宫内要穿熹贵妃最可能是下一任皇后人选的原因。

「德妃,注意你的措辞,有些话不要随便乱说。」熹贵妃淡淡开口。

「是,臣妾知道了。」德妃倒是显得顺从。

而就在这样的情况下,熹贵妃看向了不远处凉亭里的穆澜,这个穆澜,貌不惊人,安安静静的,就算是丢在人群里的,都不会被人多看一眼,宫内随便哪个奴婢,大概都比穆澜来的好看。

但是偏偏就是这样的人,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却让你不由自主的觉得紧张和惶恐,就好似见到了李时裕本人。

那种浑然天成的威仪,绝非是一朝一夕有的。

最初,熹贵妃是真的没把穆澜放在眼中,对于傲风,熹贵妃也是淡漠不已,除去最初的讨好,发现并没任何用处后,熹贵妃就不再费心思在傲风的身上,只要自己怀孕身孕,那么太子换人,也是朝夕之间的事情。

毕竟傲风早就没了靠山,和她自然不能比。

而现在,熹贵妃的眸光一脸,沉了下来,有些事,已经在她的脑海里快速形成了想法,狠戾无比。

而后,熹贵妃朝着穆澜的方向走去。

穆澜倒是安静的喝着茶,背对着熹贵妃等人,自然无法发现。

小莲是第一时间注意到的,这下,小莲立刻看向了穆澜:「娘娘,熹贵妃她们来了。」

小莲的声音压的很低。

穆澜楞了一下,倒也很快就淡定了下来,在御花园碰见后宫的嫔妃再正常不过,她倒也没多想。

而小莲已经跪了下来请了安。

穆澜转过身,正准备请安的时候,德妃阴阳怪气的声音已经传来:「本宫说是谁呢,原来是淑妃娘娘,本宫真是失敬了。这宫内的人看见熹贵妃哪个不是大老远的就来请安了,这淑妃倒是特别,一直到熹姐姐到面前了,这才转过身,果然是被皇上恩宠的人,不能得罪哟。」

德妃的话倒是一点都不客气,阴阳怪气到了极点。

穆澜淡定的看了一眼德妃,就只是一眼,德妃就有些绷不住了,说不出凌厉,但是却让人不由自主的胆颤了一下。

而穆澜也只是一眼,就已经收回了眼神。

这种把戏在穆澜的眼中根本不值得一提,穆澜在玩这些的时候,德妃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穆澜并没理会,只是淡淡请了安:「臣妾见过熹贵妃,德妃娘娘。」

也紧紧如此,并没再继续说什么了,连攀谈的意思都没有。

熹贵妃的眉头拧了起来,表面倒是淡定:「淑妃在御花园赏花吗?」

「回娘娘的话,臣妾只是陪太子在这里放纸鸢。」穆澜说的淡定,并没太大的情绪反应。

「淑妃真是好闲情逸致。」熹贵妃淡笑片刻,「这宫内的人大概都没想到,太子可以和淑妃如此的好。」

穆澜笑了笑,接的也很自然:「太子不过就是一个孩子,孩子看的最真切,谁对自己好,谁对自己不好。臣妾真心以待,自然太子和臣妾的关系就会融洽。」

这话听起来平淡无奇,但是却带了一丝嘲讽的意味,好似在嘲讽面前的人。

她们难道不曾讨好过傲风吗?只是这样的耐心,她们并不多而已,所以傲风自然不可能和她们好。

她们私下应该也没少给傲风找麻烦。

傲风虽小,不代表傲风不清楚。

傲风有记忆来的事都记得清清楚楚的,面前的人,见到傲风,没少威胁和恐吓傲风,就连边上的奴才都可以大胆的当傲风不存在。

甚至有人还敢和傲风说出,如果娘娘生下皇子,你这太子之位怕也是不保了,这样的话。

穆澜的脸色自然不可能好。

傲风是她的孩子,她岂容任何人欺侮傲风。

但是在宫内,穆澜也懂得低调为上,只是低调不意味着穆澜可以纵容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这是指桑骂槐呢!」德妃一下子就绷不住了,冷笑一声,「淑妃,你也不过就是一个嫔妃,在本宫面前,你还不够资格!」

穆澜挑眉:「何为资格?」

「德妃,不得无礼。」熹贵妃倒是训斥了一下德妃。

德妃委屈的看着熹贵妃:「姐姐,您看看淑妃这个态度,摆明了就是不把你放在眼中,这样下去,这后宫连个规矩都没了。难道就仗着皇上宠爱,目中无人吗?」

熹贵妃的眸光一沉:「淑妃可有这个意思?」

「娘娘认为臣妾有的话,那么臣妾就有。如果娘娘认为臣妾没有的话,那臣妾就没有,毕竟臣妾的一言一行,娘娘早就已经心中有数,定了罪,那么臣妾再说什么,也无从辩驳,不是吗?」穆澜倒是直接。

她不想在这里周旋,没什么好周旋的。

她的心思在傲风那,御花园的后面就是帝宫的后山,傲风的调皮,指不定就带着纸鸢去了后山,后山虽然空旷,但是后山却不如这里安全。

穆澜想去看看傲风。

「如果没事的话,臣妾就不打扰了。」穆澜颔首示意,而后叫上了小莲,「小莲,随本宫去后面找找太子。」

「是。」小莲应声。

但是这样的情况下,小莲却格外的紧张,下意识的看着穆澜。

穆澜的眼神淡淡的落在小莲的身上,是在安抚小莲,那是一种胸有成足的感觉,小莲好似在这样的安抚里,就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很快,小莲跟上了穆澜的步伐。

「站住。」熹贵妃忽然开口,声音沉了下来,「淑妃,本宫并没让你走。」

穆澜倒是站了下来,似笑非笑的看着熹贵妃,态度倒也还算不错:「那娘娘还有什么要和臣妾交代的?」

一句话,又轻轻松松的把熹贵妃到嘴边的话给堵死了。

德妃仍然在一旁不断的煽风点火:「姐姐,你看看淑妃,这是完全不把你放在眼中,就连边上的奴才都是这样,一看就是没被好好教训过。」

熹贵妃被德妃拱了上去,不上不下的,若是今天在这里不教训穆澜,那是让自己难堪,以后又岂能在宫中立足,但是真的教训了穆澜,那是顺了德妃的意思。

沉了沉,熹贵妃很快也镇定了下来:「来人,给本宫掌嘴,这主子在宫中的规矩不好,显然就是身边的奴才没提醒到位,这后宫要是乱了规矩,可还得了。」

这话虽然不是冲着穆澜来的,而是冲着小莲来的。

但是杀鸡儆猴,这意思就再明显不过了。

熹贵妃边上的嬷嬷立刻走上前,想也不想的就要给小莲耳光,要知道,这些个嬷嬷平日在宫内就是凶悍出了名了,加上是熹贵妃边上的人,在宫内,谁还不让着她们几分。

这些时间来,熹贵妃不受宠,嬷嬷们也是心有不甘,现在有了机会,自然就会狠狠的发泄。

小莲惊慌失措的,想也不想的跪下来要求饶。

结果穆澜却淡淡的把小莲扶了起来:「起来,你是本宫的人,本宫都没让你跪,你跪什么,何况,你何错之有。」

小莲错愕的看着穆澜,不断的暗示穆澜不要和熹贵妃起冲突。

但是穆澜却好似无视了小莲的暗示,眸光一瞬不瞬的,小莲是穆澜的奴婢,自然不敢违抗穆澜的意思,站了起来。

这无疑就是当面挑衅了熹贵妃。

熹贵妃的脸色变了变,这次,她的眼神就不再客气:「淑妃是真的一点不把本宫放在眼中。」

「那臣妾倒是不敢。臣妾只是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穆澜说的直接而淡定,「无理取闹的事情,臣妾不需要从。就算闹到皇上那,臣妾也是在理的。」

「你……」熹贵妃的脸色越来越冷。

入宫多年,何时何地受过这样的屈辱,这宫内,谁不是哄着自己,唯独穆澜。

「姐姐,这可不就是持宠而娇吗?」德妃幸灾乐祸的开口,等着看好戏的意思。

穆澜倒也淡定。

而熹贵妃冷笑一声:「既然淑妃这么不守规矩,没了体统,就怪不得本宫了。来啊,给本宫掌嘴!」

嬷嬷好不客气的已经挥起手,朝着小莲重重的打了下去,而另外一个嬷嬷,朝着穆澜打了下去。

穆澜冷笑一声。

纵然没了内力,但是不代表穆澜的反应真的很慢,她第一时间扣住了嬷嬷的手,而后阴沉的看向了企图给自己耳光的嬷嬷。

嬷嬷好似被穆澜吓了一跳。

穆澜的手心没了力道,但是拼尽全力的时候,也足够让嬷嬷生疼,嬷嬷惨叫了一声。

而穆澜的声音阴冷的传来:「德妃知道本宫受宠,就应该聪明的学会闭嘴,而不是在这里不断的挑衅本宫,这对德妃并没任何好处。要知道,这个后宫,得宠的人才占据了话语权。德妃是笃定了本宫坐不到皇贵妃的位置,还是笃定了,本宫和熹贵妃一定会打起来,让你渔翁得利。」

这话,穆澜说的毫不客气。

德妃没想到穆澜这么不给面子,一下子变了脸色。

不仅仅是德妃,就连再一旁的熹贵妃和仪贵人也变了脸色,要知道,在后宫这么多年,从来不敢有人这么多熹贵妃说话,冷不丁的穆澜来了这么一出,众人也是面面相觑。

就连原本见怪不怪的奴才们,这下都稀奇的看了过来。

熹贵妃更是下不了台了,她完完全全的被架了起来,穆澜的话,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让她在这些嫔妃和奴才面前失了脸面。

最重要的是,自己身边的老嬷嬷,竟然还被穆澜给教训了。

熹贵妃的脸色变了又变。

纵然之前穆澜的话是冲着德妃说的,但是这火却是朝着自己来的。熹贵妃咽不下这口气。

就连皇后还在的时候,这后宫都不曾有人让她如此难堪过。

这下,熹贵妃发出了绵长的冷笑声,看着穆澜的脸色,越发显得阴沉,但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德妃却好似在这件事里回过神,忽然冲了上去,反手就要给穆澜一个耳光。

穆澜的速度很快,在德妃还没碰到自己的时候,她的掌心已经打向了德妃。

德妃这么娇滴滴的女人,怎么可能受得了这样的屈辱和巴掌,整个人摔在了地上,惊愕又屈辱:「你……许蓁蓁,你是造反吗?」

「是吗?」穆澜冷淡的看向了德妃。

德妃哭唧唧的转身抱住了熹贵妃的腿:「姐姐,你要给妹妹做主啊,这样的女人留在后宫,早晚都会霍乱江山的。皇上可是给姐姐统领后宫的权利,姐姐自然可以收拾的掉这样的人。姐姐,你看,这许蓁蓁连你都不给面子了,以后这是要在后宫作威作福吗?一点规矩都没了。」

德妃要的就是熹贵妃下手,那看着穆澜的眼神阴毒无比,被打的这一耳光子,德妃怎么可能不讨回来。

这后宫,面对熹贵妃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比谁都清楚,怎么能让熹贵妃动怒,她也一样很清楚。

德妃哭的满脸泪。

而穆澜始终看着,一动不动。

今日这事,是不可能善了了,穆澜心中有数,但是这不意味着穆澜会在这样的情况下求饶,因为穆澜很清楚,就算求饶,今日也是过不去了。

她从来不是会闪躲的人。

全程,穆澜都有些倨傲的看着面前乱成一团的人,站着,倒是想看看接下来还能闹出什么。

「呵——」熹贵妃发出了冷笑,那眸光落在了穆澜的身上,「德妃说的对,本宫宅心仁厚,结果这淑妃做了什么,这是要造反了吗?」

穆澜挑眉,不动声色。

「本宫既然作为后宫之首,自然就不会对这样的事情善罢甘休。」熹贵妃的眸光一沉,闪过一丝的恶毒,「来人啊,把淑妃给本宫抓起来。」

侍卫不敢不从,立刻应着:「是。」

穆澜站着,甚至连正挣扎都没有,侍卫走近穆澜,却又好似硬生生的被穆澜的气势吓倒,是真的有些怕,那脚步顿了下来。

熹贵妃看见这样的画面更恼了:「你们也要造反吗?」

这下侍卫才回过神,穆澜倒是淡定:「熹贵妃,后宫之中,太后和皇太后娘娘都在,若是皇上未曾立后,这统领后宫,怎么都轮不到熹贵妃。皇上若是下旨,那圣旨在哪?」

熹贵妃听着穆澜刁钻的话,完全回答不上来。

「如果连这样的旨意都没有,熹贵妃要知道,熹贵妃不过就是一个皇贵妃,本宫是淑妃,也起码是皇上亲封的,品阶相差两阶,但是熹贵妃无权对本宫下手,想对本宫下手的,那只有皇后,或者现在太后和太皇太后,熹贵妃这举动,是明白的告诉众人——」

说着,穆澜顿了顿,这样的轻笑充满的嘲讽,「熹贵妃是真把自己当成皇后了?着急上位了?」

一语戳破了熹贵妃的心思。

「你……」熹贵妃的声音都颤抖了,而边上的嫔妃贵人们完全不敢坑声了。

她们和侍卫是一个感觉,穆澜看起来温温柔柔,其貌不扬的,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那种浑然天成的气势,却好似她才是那个统领后宫的人,而且完全让人无法反抗。

「我说的有问题吗?」穆澜不急不躁的问着,一步步的朝着熹贵妃的方向走去。

熹贵妃气血攻心。

但是她心中却更为明白,这穆澜是留不得,留着穆澜只会给自己带来后患无穷。

因为熹贵妃很清楚自己在李时裕心中为何可以经久不衰,为的不是别的,而是她这一双神色已故皇后的眼神,还有在字里行间里,把已故皇后的一举一动模仿的极像。

但终究就只是模仿。

而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人,却好似走出了已故皇后的气势,在场的人怕是早就也已经有所感觉了。

留下来,后患无穷。

熹贵妃深呼吸,渐渐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好一个伶牙俐齿的淑妃。」

「过奖了。」穆澜仍然冷淡,「如果无事的话,臣妾就不打扰熹贵妃了。」

结果,就在穆澜要离开的时候,熹贵妃却忽然开口:「淑妃想惹了事从容离开?这是做梦。本宫说的话,还从来没人敢不从,来人,把淑妃请到本宫的宫中,本宫倒是要好好问问。」

熹贵妃在宫内多年,这样的气势也理应是有的。

侍卫恭敬应声,很快就朝着穆澜走去。

这是要带穆澜走的意思。

穆澜很清楚,自己要到了熹贵妃的宫中,怕是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了,真的和这些侍卫起了冲突,穆澜也不认为自己讨得了好。

她拧眉,还在思考如何处理的时候,傲风却忽然从一旁的小花园冲了出来,看见这样的画面,傲风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谁敢碰本王的母妃,这是要造反了吗?」傲风板着脸,冷声训斥。

「臣妾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一旁的嫔妃和奴才们跪了下来。

而傲风完全不理,直接朝着穆澜的方向冲去,他是在里面等着,等穆澜来找自己,结果却没想到,等到了这样的画面。

而熹贵妃看见这样的画面,面色一沉,下一瞬是想也不想的就直接把傲风推开。

在熹贵妃的眼中,傲风无非就是个不得宠的太子,这么多年来,李时裕看都没卡过傲风一眼,这太子之位,也无非就是看在已故皇后的面上,就连熹贵妃和李时裕聊天的时候,李时裕也从来不提及太子。

这话题就算是熹贵妃起的,李时裕很快也会把话题带开。

这段时间来,熹贵妃知道李时裕一直在德清宫,也清楚傲风也一直去德清宫,这一切在熹贵妃看来,无非就是穆澜和傲风互相借势,傲风想夺回在李时裕心中的地位,而穆澜则是做给李时裕看的。

所以面对傲风,熹贵妃从来都是无所顾忌,只是以前的时候,熹贵妃还知道收敛,现在被穆澜弄的额恼羞成怒,熹贵妃不会再顾忌这么多。

何况,这傲风原本就是要处理的人,而现在,只不过是提前了而已。

熹贵妃的眼中闪过一丝的阴狠,下手快准狠不留一点点的余地。

这个季节,御花园的湖水看起来清澈见底,但是却极深,傲风这样的人儿掉入湖中,怕是命不久矣,而这面前都是熹贵妃的人,可以下水,却也可以耽误时间,她要的是傲风的命。

「傲风——」穆澜惊呼一声。

想也不想的,穆澜要下去救傲风,周围的人一动不动,傲风并不会水性,在湖中拼命的挣扎扑腾:「娘……娘……」

一口口湖水呛了上来。

而穆澜冲下去的时候,却被人直接拉住了,完全不给穆澜下水的机会,穆澜明白,这是要至傲风于死地。

穆澜冷笑一声,这样的事,在之前的宫中发生过无数。

这御花园的湖底,藏着多少条人命,这样的画面,是如此的熟悉,穆澜可以充耳不闻,她不是圣母,做不到救所有的人,但是现在出事的人是傲风,穆澜就不可能视若无睹。

就算现在她毫无内力,就算她现在在这些人面前没有反抗的能力,但是本能的反应仍然还在。

穆澜忽然用力,熹贵妃已经走向了穆澜,穆澜反手就给了熹贵妃一个耳光:「如果傲风出事,本宫会让你拿命来偿。」

熹贵妃惊愕了。

在场的人都震惊了。

穆澜想也不想的就直接跳入湖中:「傲风,娘在这里。」

她内力全无,不代表穆澜没有水性,傲风好似看见穆澜的时候,挣扎的更欢了,但是明显就只是一个几岁的孩子,那力气渐渐的开始减弱了。

「听娘的话,不要挣扎,就这样保持自己漂浮着,挣扎只会让你没力气,娘马上就过来了。」穆澜一字一句冷静的吩咐傲风。

傲风在这样的命令里,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很好,娘马上就过来了。」穆澜艰难的朝着傲风的方向游去。

她知道自己要快一些,再快一些,傲风已经撑不住了,但是穆澜根本快不起来。

渗骨的湖水包围住穆澜的时候,让穆澜瑟瑟发抖,几乎是瞬间就可以抽空穆澜的全部神经。

穆澜害怕自己还没能靠近傲风,她就已经不行了。

她在拼命的坚持:「等着娘,傲风,要坚持住。」

这熹贵妃摆明了就是要对傲风下狠手,所以才会把傲风丢到了湖中心,湖心也是最为水深的地方,穆澜记得这个御花园的湖,湖心是连接着外面的江河湖泊,真的卷入到其中的时候,那深陷也救不了傲风了。

就在这个时候,在岸边的熹贵妃好似回过神了:「你们知道怎么做。」

她阴沉的开口。

这些都是熹贵妃身边的人,怎么会不明白熹贵妃的意思,熹贵妃就没想让傲风和穆澜活着,他们要做的就是让他们在湖中死的不明不白的。

而现场的人,除去熹贵妃的人,怕是今天也活不成了。

而熹贵妃的话,穆澜敏锐的听见了。

她的速度更快。

傲风已经支撑不住了。

湖底忽然形成了漩涡,傲风在随着这个漩涡打转。

穆澜惊呼一声:「不要——」

「娘——」傲风发出了凄惨的叫声。

穆澜的脸色白了又白,她的手好不容易碰触到了傲风,而就随着这个漩涡,直接就把穆澜的手和傲风的打开了。

场面一度惊险。

而御花园外,陆续也有人听见动静,匆匆赶来。

熹贵妃的声音狠绝无比:「速度快点。」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身影忽然从湖面飞过,快速的把湖中的两个人直接给带了上来。

「传御医。」穆战骁落地,眼神里带着一阵的慌张。

很快,宫内的禁卫军快速的冲了进来,看见这样的画面,也惊愕了一下:「是。」

穆战骁抱起傲风,穆澜的声音传来,她的唇色苍白无比:「快……快救……傲风……」

而穆澜的声音已经是断断续续的,脚底虚软,面前的一切都显得漆黑无比,就好似下一瞬要昏厥过去。

「淑妃——」穆战骁惊呼一声。

小莲第一时间扶住了穆澜,想也不想的开口:「穆大人,太子和淑妃娘娘都是被熹贵妃给推下去的。他们还见死不救,企图让太子和淑妃娘娘死。」

「你这个贱婢。」熹贵妃边上的嬷嬷,想也不想的就要给小莲一个耳光,「谁给你这个贱婢栽赃娘娘的胆子的!」

之前纵然敢放肆,但是在穆战骁的面前,众人还是老老实实的,穆战骁在宫中的地位,众人知道的清清楚楚的,容不得他们一丝一毫的放肆,最重要的是,穆战骁还是王爷。

要论品阶,穆战骁更是高于众人。

所以在穆战骁的面前,熹贵妃自然第一时间就想把自己摘干净,这一次是穆澜和傲风命大,但是下一次就不见得了。不过就算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下,熹贵妃也是有恃无恐的。

「在本王面前,容得你放肆?」穆战骁冷笑一声,「来人啊,把这个刁奴关入天牢。」

嬷嬷错愕了起来。

熹贵妃看向了穆战骁:「穆王爷,这是本宫的人。嬷嬷也不过是见不得小奴才这么诽谤本宫,所以才说了狠话,还请王爷给本宫一点面子。」

这是在提醒穆战骁。

穆战骁完全不卖熹贵妃的面前,冷笑一声:「熹贵妃有心护着这个奴才,不如想想如何和皇上解释。」

这事,怕是李时裕也已经知道了,闹的这么大,穆战骁来了,禁卫军自然第一时间就会去通知李时裕。

穆澜冲着穆战骁摇摇头,那苍白的脸色,命悬一线,这几个月来的养护,好像在这一刻都功亏一篑了。

而熹贵妃在穆战骁的话里,眼神闪现了一丝的慌乱,但是表面,她却始终镇定无比,一旁的老嬷嬷已经被禁卫军直接带走了,任凭她哭喊,也无济于事。

就在这个时候——

「到底何时,如此吵闹。」李时裕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御花园内,而在李时裕看见现场的画面时,李时裕的脸色骤然一变,眼底闪过的阴狠,是所有人不曾见过的。

而现场的混乱,让李时裕快速的看向了在场的人。

在场的人立刻跪了下来,一片求饶声。

李时裕不曾过问后宫的事情,但是不意味着李时裕不清楚后宫的这些事,只是李时裕从来没想到,有朝一日,这些人竟然有胆子动到傲风和穆澜的头上。

李时裕并不着急处理,在巡视过众人后,立刻冷静命令:「送淑妃娘娘和太子回德清宫。」

李时裕话音落下,穆战骁颔首示意,立刻就抱起傲风,而李时裕当着众人的面走到了穆澜的面前,想也不行想的拦腰抱起穆澜。

「不会有事。朕不会让你有事。」李时裕喃喃自语,而穆澜就只是冲着李时裕笑了笑,就昏了过去。

李时裕的脸色变了变,他的直接飞身离开御花园。

这下,御花园内忽然安静了下来。

众人想也不想的就要离开,留在这里,绝对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而熹贵妃自然也不例外。

结果,在众人要离开的时候,紧随着李时裕进来的龙邵云却冷淡命令:「没皇上的命令,任何人不得离开,只能再御花园内原地等待。」

「本宫也不可以吗?」熹贵妃冷静的问着龙邵云。

事到如今,熹贵妃没想到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她只恼穆澜和傲风竟然没在湖中死去,却被人救了上来,只要再一会,这两个人一个都逃不掉。

而现在——

「娘娘,这是皇上的口谕,还请娘娘不要为难微臣。」龙邵云不紧不慢的,只是他的字里行间没任何妥协的成分。

熹贵妃深呼吸。

龙邵云自称自己是微臣,那就是在嘲讽了。

龙邵云是朝中重臣,就算她爷爷是三朝元老,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和龙邵云比起来,还是显得人微言轻,要知道,龙邵云的手中可是拿着大周的兵权,加上和穆战骁的私交甚好,和李时裕更是过命之交。

和龙邵云起冲突,并没任何好处。

而龙邵云的话一出,在场的人更是不敢走,众人面面相觑,眼中已经有了惊恐。

熹贵妃自然更清楚,在场的人,并不是完全臣服,就好比德妃,表面看起来恭恭敬敬的,但是谁不想取代自己成为后宫之主。

御花园内,安安静静。

龙邵云的眸光是看向了德清宫的方向,但是并未曾离开,负手而立站在御花园中。

忽然——

「娘娘——」一阵惊呼声传来,接着就是兵荒马乱。

龙邵云立刻转过身,看向了现场,熹贵妃已经昏了过去,奴才们乱成了一团,龙邵云拧眉,显然也有些意外。

「送熹贵妃回寝宫。」龙邵云果断下令。

奴才们也不敢迟疑,马上把熹贵妃送回了她的寝宫,御花园内,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

龙邵云沉默的看着熹贵妃离开的方向,快速的说着:「让御医去一趟熹贵妃那。」

「是。」一旁奴才领命,又匆匆朝着御医院而去。

龙邵云并没离开,也没说话。

这情况,忽然变得诡异了起来。

要知道,熹贵妃的娘家,也是大周的三朝元老,在先前李时裕登基的时候,他们也是给了极大的支持,何况还是太皇太后那边出来的支系,换句话说,今天的事,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可能拿熹贵妃怎么样。

毕竟李时裕要顾全大局。

穆澜不管怎么得宠,无非就是一个嫔妃,加上没任何背景,没人可以撑腰,如果熹贵妃再反咬一口,那事就不好说了。

而现在的情况,熹贵妃还昏迷,龙邵云总觉得隐隐还有事发生。

沉了沉,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低敛下的眉眼里藏起了深意。

备案号:YX01A0e6l5p5JlM5e

一片混乱

?

?

凤凰涅槃:惑国妖后的荣宠之路

半支烟头等

×

Tip:阅读页快捷键:上一章(←)、下一章(→)、回目录(回车)


底部预留广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