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程牧时，真不是闹着玩的？

安排这么紧，他不累？

7

「程老师，这样安排会不会耽误您私下的时间？」

「嫌多？还是你自信能考到八十分以上？要不你自己看着办吧。」

眼看程牧时就要撂挑子，我哪敢再说什么，忙不迭地同意。

看不出，他还是挺傲娇的一个人。

不过，长得那么帅，真的能教我化学吗？不是花拳绣腿空架子吧？

这些无端猜测，在他辅导我一章化学课后，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程牧时讲解的比女魔头还要详细，语言通俗易懂，偶尔开个幽默的小玩笑缓解枯燥乏味的化学公式。

不得不说，他的教学方法可太适合我跳脱性格的人。

先前在课堂上的疑问，经过他的解答，瞬间豁然开朗，甚至还能举一反三。

「程老师，你学问这么渊博，为什么不去教课啊！」

「老师的事情，你少打听。」

「……」

切，还神秘上了。

「今晚回去，把这张卷子做了，明天带来我检查。」

正反两面，起码有二十道题。现在已经八点半了，做完起码也要十二点，他这是玩我呢？

程牧时乌黑的眸子凝在我身上，较好的面容在日光灯的照射下，通透明净，温润如玉。

嗐，这人五官比例为啥这么好，好得我都想犯罪了。

「别想着偷懒，明天是周末，允许你睡懒觉，下午再来办公室找我。」

这人怎么知道我心里想什么，难道他有透视眼，还是读心术。

室友对我的遭遇十分同情，然并卵，在她们追剧时我正在奋力做卷子。

11：48，卷子准时做完。掏出手机，程牧时发来一条信息：「晚安。」

发送时间：10：30。

他把我安排得明明白白，自己早早睡下，程牧时，你良心不会痛吗？

次日中午，我还是给他带了寿司。

严格归严格，小程老师的教学方法还是很受用的。

接下来一俩月里，女魔头对我的提问，我都能回答上来。

室友惊叹：「周娅，你这哪是去补课，明明是修魔才是，都能游刃有余的应对女魔头了。」

「过奖过奖，小意思！」

「程导员这么牛批，不考虑办个补课班什么的，要是办我肯定第一个交钱。」

「你省省吧，就你这小脑袋瓜是折磨自己还是折磨程老师？」

「呦呦呦，还没结婚呢就开始护短了哈，还说不喜欢程老师，我看你都快把他当成你的私人物品了。」

有……吗？

我都是为她们好啊，程牧时讲课进度那么快，光做卷子都会做吐了。

再者，万一很多人都找他补课，他也会累的啊。

再看程牧时，感觉更顺眼了。

「专心。」

他提笔轻轻敲了一下我的头，干净的眸子不染一丝尘埃，似乎还有些无可奈何。

我的脸突然开始发烫，羞涩的低下头，书上密密麻麻的化学公式全都化为程牧时的脸。

8

「周娅，周娅？」

「嗯？」

「想什么呢？今天注意力太不集中！」

我这是被程牧时下降头了吧，怎么满脑子都是他？

「不好意思程老师，我昨晚晚上没睡好。」

胡乱找个由头，想要搪塞过去，突然，一直温热的大掌落在我额头上。

「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不舒服？」

啊啊啊，他摸我了，这谁能顶得住，脑子里乱哄哄一片。

程牧时又把手放在自己额头，眉间带着疑惑。

「程……程老师，我没事，可能是太累了。」

他清了清嗓子，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原本就帅气的五官，此时更鲜活明动。

「下午不用补课了，正好我这里有两张博物馆的门票，可以放松放松。」

去博物馆放松？

嘻嘻。

挺新鲜的，想去。

……

不去不知道，一去吓一跳。

程牧时作为一个理科生，对历史也颇有研究，几乎每一个展品背后都能讲出来历。要不是了解他的为人，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提前做了功课，用这小技巧来撩女生。

「程老师，挺博学啊！」

「要不怎么为人师长。」

嚯。

他倒是一点都不谦虚啊，真可谓是厚脸皮。

现在，厚脸皮带着我去吃湘菜，据他说这是市区内湘菜做的最正宗的一家。

「程老师也喜欢吃湘菜？」

他抬眸眼神儿古怪，「我们是同乡，你不会不知道吧？」

这点真没注意过，主要是我哥那人忒不靠谱，对于他的朋友我一般都是敬而远之。认识程牧时后，没在意过他籍贯。

我讪讪地笑起来，「程老师，我交朋友没有地域歧视。」

程牧时点点头，似笑非笑，他端坐在椅子上，侧脸如雕刻一般，周围人声鼎沸，而在他身边却感觉到宁静和稳重。

我正吃的满头大汗，听到后面一声惊呼：「程老师，好巧啊！」

跟着程牧时起身，看到了外国语学院的老师。

「孙老师好。」

孙楚楚看到我，笑容加深，亲昵地揉了揉我的头顶。

「这就是周娅吧，我听说你现在辅导学生。程老师对学生可真好啊！」

听这浓浓的醋味，我牙都快酸到倒了。

孙楚楚的眼睛在程牧时身上打转，「程老师，不介意拼桌吧？」

介意介意，非常介意！

可惜，他没有听见我的心声。

「如果孙老师不介意，就一起坐下来吃吧。」

有程牧时发话，孙楚楚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双手撑着下巴，像小女生一般崇拜地看着他。

脑子里突然蹦出一句话：老黄瓜刷绿漆——装嫩！

9

直觉令我对孙楚楚没有什么好感，更何况她的眼珠子都恨不得长在程牧时身上，这么明显的示好，瞎子也能看出来。

「我昨天推荐你来这家湘菜馆，今天你就来了。这些菜你都吃了吧？是不是很合味胃口？」

呵！

原来如此，程牧时拉我看博物馆是假，在这里偶遇孙楚楚才是真吧！

嘴里的辣子鸡突然不香了，食之无味。

有孙楚楚在，我就成了透明人，她和他言笑晏晏，谈笑风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情侣呢。

胸口闷闷的，心里也开始像被针扎一样疼，我坐不下去了，想离开。

「程老师，孙老师，我朋友刚好在附近约我去玩，我想……」

「去吧，年轻人就是坐不住。」孙楚楚含笑地望着我。

程牧时脸上笑容褪去，思索片刻，才点头同意。

我鞠躬道谢，逃拎起包逃似的离开。

哪有什么朋友，就是不想看见他俩谈的热火朝天。

或许是我小气吧，程牧时又不是我的私人物品，他想干什么便干什么，我还能拦着不成？

说不定，在办公室我看不见的地方，他和孙楚楚还更亲密！

越想越气，程牧时在众人眼里还是我男朋友，也不知道避嫌。我突然意识到，或许是他顾及我的颜面，所以没宣布分手。

愁眉苦脸的回到宿舍，我挂在室友身上。

「怎么办啊，你说我要不要放程老师自由，追求他的幸福？」

「周娅你疯了，放着那么好的男朋友不珍惜，净想着拱手相送。那就算送，也不能送给孙楚楚啊！」

她在学院被誉为恨嫁女王，巴不得能谈个男朋友赶紧结婚，所以我们对她印象并不好。

「可她年纪不是大了嘛，那程老师他俩是同乡还是年纪相当、学历相当、家世相当，不是天作之合的一对吗？」

「呸，我看你就是脑抽了！你看起来般配，你问过程老师了吗？你知道他的意愿？」

我摇摇头，当然不知道。要是知道就好了，起码不用这么纠结。

当第二天早上，程牧时给我发了微信。

「明天不用补课，放你一天假。」

10

期待已久的假期并没有让我兴奋激动，反而失落起来，心里忍不住想，他在干什么，是不是和孙楚楚约会。

不知不觉，来到程牧时办公室门口。门开着，我看到孙楚楚站在他身边，两人靠的很近。尤其孙楚楚，穿着抹胸裙，俯身靠近他。

不用亲眼看见，想一想那画面也是活色生香。

呸！

不要脸！

气不打一处来，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用力拍门，大声喊：「报告！」

办公室所有人被我吓了一跳，我定定地盯着程牧时，咬着牙说：「程老师，我来找你补课！」

说完，我抱着书挤到两人之间的缝隙里，把孙楚楚挡住。

诧异之色从程牧时眼底一闪而过，他竟然笑起来，接过我的卷子，认真地浏览一遍，满意点头。

「孙老师，不好意思，我要给学生补课。」

孙楚楚愣了愣，随即笑起来，大方得体。

「没关系，等下午程老师有时间再帮我看这份报告。」

她走了以后，程牧时望着我又笑了。

我很不满意，笑笑笑，他只会笑吗？难道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下个月就是校庆，校长把主持的任务分给我和孙老师。今天，她拿来主持词要跟我一起排练。」

哼，就知道她没安好心。

我没好气起来，「不是下个月吗？用得着这么早排练吗？」

她这就是找借口，这一句我没说出来。

程牧时笑时，嘴唇上扬，乌黑的眸子像黑曜石一般无二。

「好，回头我知会她一声。」

他像往常一样给我讲题，声音动听悦耳。我自诩自控力不错，可这一次我的心乱了，没办法控制。

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无数次的跑神。

「对不起程老师，我今天不在状态。」

他修长的食指一下一下敲打着桌面，片刻后，「没事，你太紧张了。」

能不紧张吗？要不是我横插一杠，估计他就和孙楚楚好事成双了。

「程老师，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请讲。」

「你和我的假情侣关系，等将来你有女朋友了，难道她不介意吗？」

程牧时深邃的眸子凝望着我，一字一句道：「她不会介意。」

11

他……他凭什么这么确定，难道他已经有目标了？

孙楚楚？

心中一痛，我立马低下头去。

清冷的程牧时喜欢热情似火这类的，看来我是没戏了，算了，搞笑女不配有爱情。

接下来的课自然是心不在焉，程牧时敲了敲桌子，板起脸来。

「周娅，你怎么了？」

他这一问，令我鼻头一酸，眼眶湿润，在心里骂自己不争气。

「程老师，我……我生理期疼。」

这当然是借口，我单纯不想让他看出异样。可这一哭，就像是刹不住车，眼泪像黄河决堤似的，流个没完没了。

于是，凡是进办公室的人都看到，程牧时心急火燎地安慰一位哭泣的女学生。

第二天，我被程牧时甩了的八卦消息满天飞。

手机震动嗡嗡响，是我哥打来的。

室友一起床就劈头盖脸问我：「真分假分？」

还是让我疼着吧，手机仍震个不停，片刻之后，室友接起电话。

「喂，程老师啊，好好好，我现在就下去。」

咦，什么情况？

十分钟后室友回来，手里提着便利袋，里边装着：止痛药、红糖、热牛奶、还有几个暖宝贴。

「程老师给你的，还拜托我们好好照顾你。周娅，我说你就收收你那小姐脾气，人程老师挺好的。没事儿别喂我们吃狗粮，够够的。」

冤枉啊，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12

程牧时放了我几天假，生理期过去，再次见面他眼窝处泛青，下巴胡茬都冒出来了。

「程老师，你最近没休息好吗？」

他没回答，「我已经辞了校庆主持的工作。」

哈？？

我有点懵，没理解他说这个干什么。

「为什么？」

他笑了笑，「没什么，今天讲新的一章。」

我老老实实翻开笔记本，认真地听讲，前几日的烦恼一扫而空，鸵鸟般地等着程牧时跟我提分手。

分手没等来，倒是先等到孙楚楚了。

好巧不巧，我的二外选的是韩语，她是我的外语老师。

这周上课不知怎么惹到她了，一节课上提问了我十几次，问的问题十分刁钻，大部分我都回答不上来。

于是，我就成了反面例子。孙楚楚损起人来毫不含糊，要不是我死死按住室友，恐怕她就要跳出来为我鸣不平了。

下了课，孙楚楚把我叫到办公室，当着所有老师的面数落我顾此失彼，甚至说专业课学的再好又怎么养？外语这一门考不好，还是会影响成绩评定。

我正面红耳赤不知如何分辨时，程牧时推门进来，我恨不得在地上挖条缝钻进去，太丢他的人了。

孙楚楚变脸堪比翻书，他一进来就立即贴上去，「程老师，周娅是你的学生也是我的学生，她把功夫都花在专业课上，但这二外不学也不行啊。」

茶，太茶了，简直是绿茶本茶。

程牧时招手示意我过去，「娅娅很聪明，无论什么一学就会，是不是你的教学方法不适用她？不必担心，我顺道帮她补补韩语。」

一股暖意涌上心头，我看孙楚楚还想再说什么，于是抢在她前边。

「有程老师这句话，期末的韩语考试肯定稳了。」

孙楚楚只能咬着牙附和我，眼中带着不甘。

我怕他误会，忙着解释。

「我其实也有学韩语，虽然是个半吊子，但不至于那么差。程老师，就是今天孙老师提的问题超出我的知识范围，所以才没答上来。」

「我相信你，也知道你很努力。」

他语气宠溺，声音性感且温润。我不由地心头一荡，差点以为他喜欢我。

我也分不清是错觉还是什么，单单那句我相信你，实在听着舒坦、安心。

「谢谢程老师。」

晚上他把我送回宿舍门口，手抬起来又放下，令我不知所措。

「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程老师。」

他望着我的背影，回到宿舍，我立即跑到窗前，看到他的身影缩小了很多，不过还是能清晰度看到他垫脚朝我所在地窗口张望。

不知哪儿来的勇气，我对着他大喊：「晚安！」

看到他黑乎乎的影子对着我挥挥手，这才慢慢离开。

室友语气酸溜溜的，「哎呀，还看呢，真是难舍难分啊！」

嗐。

脸红了。

13

洗漱完回来，我们宿舍炸了。准确来说，整栋宿舍楼炸了！

「我kao，程老师在学校表白墙上表白了。」

「周娅，你是主角啊！」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室友一把拉过看手机。校园表白墙，赫然一则表白信。

致我的娅娅：

有些话藏在心中太久，不吐不快。

我喜欢你……我愿意陪你一起走过春夏秋冬，从清晨走到日暮白头。

愿你睡个好觉，晚安，好梦。

程牧时。

……

泪水迷糊了我的眼睛，心脏怦怦跳个不停，我想见见他。不顾穿着睡衣，我风风火火冲出宿舍。

一转弯，却看到程牧时正在路灯下等我。昏黄的灯光打在他身上，金灿灿发着耀眼的光，正张开手臂。

「程牧时，我也喜欢你！」

他一把将我抱起，亲了亲我的头顶，温柔地说，「我知道。」

这给我逗笑了，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他口中，我才知道，传我和他分手的八卦，是孙楚楚先发的。

就是因为知道这些，他才辞去主持一任。

我突然想起来，那天见到他，便没头没尾地说了句话。

原来是这样啊，心里很是欢喜。

我问他为什么，他竟然说怕我吃醋，好吧，我承认的确会吃醋。

这件事传到我哥耳中后，他竟丝毫不感意外。

「有什么好惊讶的，他小子觊觎你很久了。要不是我暗中观察多年，发现他人品不错，我能让他得逞吗？」

呸，我哥能够这么好的心？

不过说他很早就喜欢我，倒是令我很惊讶。

我和程牧时甜甜蜜蜜，室友们也连带着泡在蜜罐里，每晚回到宿舍，少不了要被调侃。

那又怎么样，谁不想要甜甜的爱情？

「妈呀，齁甜！」

我抱着程牧时的脸狠狠亲了一口，「甜吗？」

「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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