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理缔结,你生我生,你死我死,祁樾,你这会儿最能信任的人,只能是我!」
那站在榻边的人,好似叫什么洛堂,是祁樾的挚友。
他望着我,抵唇道:「这位想必就是与太子殿下缔结命理的褚姑娘了吧?」
我惊讶地看了一眼,问:「你知道?」
「殿下身上的毒素只是暂时被我压制住了,眼下比解双生情蛊更为重要的事,是找到蛇毒的解药,否则二位,性命堪忧啊!」
祁樾沉着眉眼,嘴角滑下一抹血迹。
自从父皇那次伤他以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这么脆弱的他了,心口被猛地刺痛了一下,很轻,也很疼。
我上前问道:「解药在何处?」
「萧王府。」
我转身便要走,可是手腕却被强势地扣住。
他的手好凉,沾在我的皮肤上,就像是从地狱之中爬出来的鬼物。
祁樾语气也是发了狠的冷:「不准去!」
那双从来只对我凌厉苛责的墨眸,其中夹杂着难以梳理的复杂情丝,我偏开眼不再看。
我好像从来没有感受到他的珍爱,可是却在那一刻,却被他眼中的深意晃住了双目。
我顿了顿,伸手将他的骨指掰开。
「褚娇,你……」
我连死都不怕,更何况是取蛇胆呢。
我,还没有打算让祁樾死,那就没人能从我手中抢走他的命。
11
翌日,我化作舞姬混入萧王府中。
传闻那萧往祁冥是放进皇帝最溺爱的皇子,当年若非是陵昭国指明要太子做人质,这东宫之主怕也落不到祁樾头上。
洛堂对我说,祁冥对祁樾憎恶至极,也只有他,能仗着皇帝做后台,就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去谋害嫡兄。
祁冥平生两大最爱,一是毒蛇,二是美人!
我换上舞衣,在台上跳舞时,那四面而来的毒蛇,朝这边涌来。
有些舞姬吓得当场逃窜。
「蛇……有蛇啊!」
「从哪里冒出这么多的蛇啊!」
我在台上镇定自若,丝毫没有被那些冰冷的东西吓到。
等到台上的人都逃窜得差不多,祁冥走下来。
我的腰肢被他揽在怀中,他阴鸷地问:「你不怕本王的蛇吗?」
我轻瞥了一眼,面纱之下的唇勾着冷笑:「不过便是些没长大的玩意,我倒怕不慎踩死了它们,惹得王爷不高兴呢。」
祁冥右手上的黑蛇吐着蛇信子,伸手抬起我的下巴。
我能感觉到,那蛇滑过面颊的冰凉触感。
「温香软玉,倾国佳人……」
「坊间谣传,王爷生平所爱,一为毒蛇,二为美人,倒是不知是爱宠在心中更重,还是美人略胜一筹?」
我抬手取下脸上的面纱,攥住黑蛇的七寸,将其从他手中夺了出来,甩在地上。
祁冥面色一沉:「你好大的胆子!」
我妩媚一笑:「美人在怀,王爷还想那畜生做什么?」
「哈哈哈,你说得对,毒蛇区区畜生,美人不过玩意,二者都无足轻重,倒是这蛇吞美人的奇景,本王甚是喜欢。」
脚底下的台子开始颤抖,我被他扼住喉咙,亲眼看着脚下的台基开始变动。
渐渐地,里面露出了一个巨大的蛇坑。
里面养着一条身形粗大的蛇王,很长,很壮,朝着他们吐着蛇信子,似乎下一秒就会爬出巨坑。
「娇儿这身温香软玉,不是寻常庸脂俗粉所及,我那蛇王必定馋得紧!」
他眼中的恶毒深得吓人,扯着我就往蛇坑边缘走去。
他的神色癫狂,用力地将我拖过去,我用巧劲躲过了他推来的双手,看着他掉落蛇坑。
我遮唇笑道:「这蛇吞美人,确实好看,但要称奇景,还得属蛇吞龙才是。」
我望着祁冥在下面四处躲闪的模样,又道:「红粉皮囊哪有王爷这身真龙血脉来的香啊?」
他嘴里疯狂叫嚣道:「快找人救本王,否则本王要你全家陪葬!」
那蛇王逼近,他吓得慌神:「别过来,别过来!」
一声惨叫响起,我的目的也只是想要这蛇王的内胆而已。
瞧着已经昏死过去的人,轻嗤一声:「果真是个草包!」
那蛇王被激怒,朝着我甩尾而来。
我若是想得到蛇胆,这一尾是定要挨的。
浑身的筋骨似乎都被人震碎,我来不及喊疼,在它吐着信子用头靠近我的那一刹,我已经将匕首刺入了他的蛇胆处。
可人被甩在墙壁上,我只能强撑着爬出了这个大坑。
12
祁樾得救了。
我醒来时,宫人便和我说道。
我想着自己昏迷在王府后院,怎么一醒来就在东宫了?
难不成是……
我便想着再去看祁樾一眼,站在殿门口时,宫女想要通传,我抬手制止。
轻手轻脚地走到屏风后,却听见了他正在和洛堂说话。
「幸好褚姑娘将蛇王毒胆取到,我将其及时带回,以毒攻毒,殿下总算是捡回来一条命。」
「祁冥为人阴毒变态,也不知道褚姑娘是如何取到蛇胆的……殿下不知,我看见褚姑娘时,她浑身都是血,我一男子看了都疼,说来她身为女子,竟有这般魄力,也实在是令人钦佩!」
祁樾半躺在榻上,微抬着眼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反正情蛊也无解,不如,您和褚姑娘就凑合着过呗!」
他冷然敛眉,别开脸略微有些不自然:「胡说什么!」
洛堂摊了摊双手,道:「啧,也不知道之前是谁百般阻挠,怕毒蛇伤着她,又怕那萧王爷占她便宜,殿下,您就坦诚一些,正视自己的心思吧,你恨褚姑娘,可是殿下转念想想,无爱哪来的恨啊。」
「说来,您和褚姑娘也已经成过亲,拜过堂,爱上自己的妃子,也合情合理!」
祁樾闻言,略微复杂地闭上双眼,随后转身,不再看他。
我听完面上毫无变化,只不过心中,却乱得厉害。
无爱,哪来的恨?
他一直都知道我不是一个任人拿捏的角色,只不过在他面前装得太久了,他都忘记了,曾经的褚娇也是会为了他,痛打世家子弟。
那般的张扬、肆意……
我总是笑着引诱他,要他一闭上眼,就全是我的身影。
那时,我总是这样想,可现在,我却不这想了。
爱与不爱,谁又说得清?
我淡然转身离开。
知道他好了,我也并没有理由留在这。
眼不见心为净,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深究为好。
13
夜色笼罩着东宫,那月色撒进来,像是给殿中笼着一层薄纱。
白色纱帘上面的金色海棠在风中轻轻摇曳,看着很是舒服,也很是奢侈。
我解下衣衫泡在水中,想要缓解浑身的酸疼感。
太久没动了,就这一番,已经令自己有些力不从心。
突然,我耳中响起一道脚步声,我背对着来人,戏谑道:「哎,殿下竟还有偷窥女子沐浴的好兴致?」
我侧首,看向他。
祁樾的目光落在我裸露在外的背上,本应洁白无瑕的肌肤却染上了点点暗色的痕迹。
他皱着眉移开眼道:「你背后的淤青?」
我心中一惊,连忙将身子一转,不想将背露在他面前。
无所谓道:「想杀蛇王,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至于连命都不顾了吗?」
他转身,那声音透着一点冷。
他不敢回头看我,不知是不是害怕我故作坚强,在他面前强忍着疼。
怕我忍着,可是我的声音却半点疼的意思都没有。
「我不会有事。」
「你可知萧王府是何等的龙潭虎穴?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他转身步步逼近,语气越发的显出担忧的意味。
我笑着反问:「殿下担心我?」
我起身,仅剩的衣衫贴在身上,道:「殿下的命连着我的命,比起束手等死,闯蛇窟倒也无惧了。」
他猛地转身,我慢条斯理地将衣服换上。
走到他身侧,道:「我可舍不得殿下殒命,嗯?殿下的耳朵怎么红了?」
他似乎被戳中了什么隐秘的心思,神色复杂地可怕。
他动了恻隐之心?
我不说破,只是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染上红霞的耳垂,好奇地碰了一下。
下一瞬,手被他抓住了。
「这个月的解药……」
我冷然皱眉,错愕道:「前几日不是才——唔!」
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以唇封缄。
他寻着我的唇深吻,将我小心地放在床榻之上。
他过往,从不会吻我的。
吻一个女子的唇,就代表着他珍视这个人,意味着,这个人,是他的心上人。
他微微撤离,埋首在我的脖颈处。
我忽然就觉得在这场对弈之中,感觉到他似乎累了。
他问我:「虞娇,疼吗?」
我脸色一僵,看着那悬置头顶的景色,轻声回:「殿下在说什么,我怎么会疼。」
对啊,我怎么会疼呢。
那些冰凉的吻带着怜惜地落在后背上,他撑着身子,在夜里,眸中是怀不开的心疼之意。
他哑声问:「虞娇,你能不能……」
后面的话我没有听清,我下意识的回避。
我的身体是累的,可是我的神志却异常清醒。
荒唐过后,他伸手揽住我的腰,将头深埋。
我闭着眼,装作熟睡的模样。
我亲耳听清了他低哑的呢喃:「褚娇,你乖一点,这情蛊,解不了,我们……便不解了吧。」
我蓦地睁开眼,心中酸涩的警醒自己:「足足四年年,褚娇,你还是赢了!」
陵昭的三年,凉北的一年,这便足够了。
祁樾,阿樾,你知道你已经半只脚踏进了深渊吗?
只要再往前一步,你心心念念的摆脱我就会成为空想。
14
大抵祁樾是真的对我动了些心思的,接下来的日子,我与他过得倒是快乐许多。
没有冰冷的言语,讥讽怨怼的眼神,一切的一切,都美好得像是一场梦。
可梦终归是要醒的。
我站在庭院之中,看着天空飘落的雪花,想起一年前,也是这样的雪天,我跪在地上,奉上了我的国家与子民。
那时的他,并没有此刻的温柔。
不过白驹过隙,许多事情早已物是人非。
这日,洛堂急匆匆地赶到我面前,道:「褚姑娘,大事不好了,情况紧急,我也顾不得太子殿下的禁令了,太子殿下为了你,拒绝娶楚悦儿,丞相府倒戈萧往,殿下本就不受陛下恩宠,如今更是在这皇权的泥潭之中举步维艰!」
「为了……我?」我心下疑惑,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满心的难过。
我这才知道,祁樾对所有人下了禁令,不允许这些流言蜚语传入我耳中。
而洛堂来到这,也并非偶然,他要悄悄地将我送走。
他道:「你的身份特殊,萧王已经着手查你了,一旦被人发现你的真实身份,太子殿下不仅夺嫡无望,还很有可能把命都搭进去,如今也只有将你改头换面,藏起来避避风头了。」
我心中明白,自己曾为陵昭女帝,这样的身份终究会给他带来麻烦。
可当麻烦真正来临的时候,我的心却泛起了波澜。
我居然有那么一刻,是真的想同祁樾厮守的。
我走至马车旁,没有上去,反倒是轻叹:「不必那么麻烦,我本该……」死在他爱上我之前。
我朝洛堂道:「我知道解除情蛊的方法,届时还需要洛公子出手相助。」
我寻了祁樾的书房,隔着半开的窗,瞧见他疲惫地趴在桌案上。
桌上堆积如山的公务,我瞧了许久,似乎想把这个人刻入脑海。
我悄无声息地走近,他竟也没有发觉,到底是多累,才会让他连最基本的警惕都忘了。
我拿起搁在臂弯的外衣,轻盖在他身上。
他的脸褪去了少年时的稚嫩,如今俨然是睥睨天下的王。
我放纵自己的心,吻了他的脸,同他无声告别。
其实早在陵昭国破之时,我便想好了自己的结局。
他是前程似锦的天之骄子,我是滞留人间的一抹孤魂。
我爱他,我贪念他的爱意,但他不能爱我。
「褚娇……」
在我转身离去之时,我听到了他的梦呓。
最后一次,我朝着他笑了,没有刻意的伪装,唯独只有满腔的爱意。
我从前是不爱笑,后来只因为我想笑着面对心爱的少年郎,再后来,为了能够掩饰自己的感情,笑容成了我最好的武器,用来刺伤一切伤害我的事物。
人活着总归是估计太多,只有死亡近在咫尺的时候,我才能卸下一起累赘,肆无忌惮地去爱你,然你不必爱我,你的路,还很长。
15
「你不后悔吗?或许还有其他的法子也说不定?」
我对洛堂的劝解一笑了之,道:「情蛊乃我陵昭国师所炼,天下只此一对,种于二人心头,方可缔结命理,同生共死,唯一的解法便是趁其中一人将死未死之际,剜出他的蛊虫,扔进烈火烧死,另一个人心上的蛊便会随之化为灰烬,情蛊遂解。」
他有些不忍,摇头道:「可是要想取出蛊虫,便要破腔剜心,你会死的!」
我不甚在意道:「情蛊无情自然解,既是无情,另一方的死活也无关紧要。」
瞧着窗外那扑面而来的寒意,似乎将我的心也吹冷了。
这是父皇留给我的最后一条路,便是这一命换一命的法子。
「殿下不会想让你死的。」
我转身冷道:「但我不想活,况且,萧王步步紧逼,我们已经无路可走了。」
我从袖中拿出一道令牌,放在洛堂面前。
「这块令牌之中,有一张藏宝图,是陵昭先祖积攒的宝藏,交给祁樾吧,让他用来治国安邦,造福百姓。」
我低叹道:「别说是我给的。」
「这……」
「你走吧。」
「太子殿下欠您的,下辈子一定相还。」
我拿起桌上的烛台,点燃了一旁的纱帘。
闻言只是一笑,笑得解脱。
我不需要祁樾来还我,下辈子,就不要再遇见了。
剜心很疼,看着火舌吞噬自己,我竟忆起了曾经过往,或喜或悲……
我这半生都在追逐一个人,然后便要用死亡来遗忘。
好疼啊……父皇……
但愿来生,我与祁樾便不要再见了。
这一次,我是真的不要你了。
16
我原以为我就这样死了,可是我的灵魂却飘荡在东宫之上,真真正正地成了一个孤魂野鬼。
那些只在书上见过的景象,如今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我不知去哪,只能看着下方被火舌吞噬的地方,渐渐化为灰烬。
我看见东宫的宫女们失神大喊:「不好了,别院失火了,侧妃娘娘还在里面啊!」
后来我又看见祁樾冲了过来,发疯似的叫着我的名字。
那沉重的,哀痛的呼喊声,一次,又一次。
我从未见过这般狼狈的祁樾,也不知他的心有多冷,冰凉的,透骨的寒。
他不要命了似的朝火海里冲进去,那些侍卫手忙脚乱地制止。
我想起我和他在绝望、毁灭之中,一次次的相爱,从白昼到黑夜,从黑夜到白昼。
这世上再也没有了褚娇,也再也不会有祁樾了。
这场大火烧了许久,久到我这个孤魂都感到了冷意。
他不敢置信的怒吼,那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喷薄而出的,「不是说,缔结命理,生死与共吗?我还好好活着,你怎么会死?」
他跪在废墟之中,身体弯成极致悲伤的弧度,那下方的雪,被泪水砸出了一道痕迹。
我挨着他坐下,伸手想触摸他的脸,那猩红的双目,似乎要透过虚空看向自己。
我见他神色癫狂,想为他擦拭脸上的狼狈,可是,我触碰不到他。
到最后,我也只是颓然一笑,呢喃解释:「我是陵昭的君主,陵昭亡了,我自然是要为国殉身的,这些日子,不过是从阎王爷手里偷来的一段时光,最后看看人间罢了。」
「阿樾,你不要哭,你不该为儿女情长落泪。」
「来人,把这些废墟焦炭给孤挖开,褚娇,你又在耍什么把戏!」
他固执地认为我没死,我无力地站在一旁,看着他在废墟之中挣扎。
若不是洛堂来了,估计他会疯死在这。
他对祁樾说,情蛊已解。
祁樾将他推倒在地,恨道:「情蛊无解!」
他捂着心口,疼到身形微晃。
我站在一旁,无法靠近。
侍卫通传,说萧王以私藏余孽、通敌叛国为由,带兵将东宫围了,还要硬闯进来搜人。
洛堂劝解道:「殿下,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他这才恍惚地走出去迎敌,他或许是知道我为什么而死,在与祁冥对峙时,犹如从地狱爬上来索命的恶鬼。
我知道他动了杀念。
我已死,祁冥自然搜查无果。
萧王诬陷太子有通敌叛国之名,反被告上金銮殿,查出有谋反之嫌。
凉北帝意图保住萧王,然铁证如山,祁樾发了狠,据理力争。
凉北帝气急攻心,自此卧病不起,众大臣推荐太子辅政监国,祁冥狗急跳墙,发动政变,被太子带兵镇压,射杀于寰宇门下。
那一日,血染红了宫门。
我看着他站在血泊之中,一双眸没了神采。
他或许是在回忆过去,抑或者是在,缅怀死去的我。
17
同年冬,岁暮天寒,凉北帝病逝深宫。
太子祁樾,嫡系正统,众望所归,登基为帝!
我依旧漂浮于他的身侧,看着曾经那个孤傲的质子,成了如今君临天下的帝王。
站在高楼之上,陪着他看这江山盛世。
我淡笑着行了一礼,祝贺天下,也祝贺他。
「恭祝吾皇,得偿所愿,千秋万岁。」
不知他是否感应到了什么,猛地转身。
「褚娇!」
「娇儿!」
我无法回应,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离开。
世间情动大抵如此,一眼便是一生。
「凉北太子祁樾,见过陵昭陛下与公主殿下。」
他抬眸看着我时,眼底盛满了春风般的笑意。
我躲在父皇身后,见他便心生欢喜。
「父皇,他生的比画里的仙君还要好看。」
这一眼啊,便能让我惦记许多年。
我走上前去,微靠在他的身后,双手环住他的腰。
陵昭国无明主,父皇和我都不是治理天下的料,而我喜欢的人,理智,隐忍,出生帝王家,善权谋心术。
他会是最好的皇帝,所以我愿意当个千古罪人,把我的国家交给他,成全百姓无忧,也成全他君临天下。
这是我能想到的,给我的子民和我爱的人最好的结局。
正因为你不爱我,我才能了无牵挂地在做完这一切之后,慷慨赴死,死在你爱上我之前,这样,就不会有人痛苦。
我不做你心上的朱砂痣,也不是白月光,只当是旧年岁月里天边的一抹绯红云霞,此时鲜红热烈,来时若消散,那边烟消云散了去,也不必留恋。
灵魂消散的那一刻,我听见他对着洛堂道:「放弃解情蛊的那一瞬,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想要离经叛道去爱一个人,可惜只踏出了一步,就被她……推回了正轨!」
(全文完)
作者:一根香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