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眷思量(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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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理缔结,你生我生,你死我死,祁樾,你这会儿最能信任的人,只能是我!」

那站在榻边的人,好似叫什么洛堂,是祁樾的挚友。

他望着我,抵唇道:「这位想必就是与太子殿下缔结命理的褚姑娘了吧?」

我惊讶地看了一眼,问:「你知道?」

「殿下身上的毒素只是暂时被我压制住了,眼下比解双生情蛊更为重要的事,是找到蛇毒的解药,否则二位,性命堪忧啊!」

祁樾沉着眉眼,嘴角滑下一抹血迹。

自从父皇那次伤他以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这么脆弱的他了,心口被猛地刺痛了一下,很轻,也很疼。

我上前问道:「解药在何处?」

「萧王府。」

我转身便要走,可是手腕却被强势地扣住。

他的手好凉,沾在我的皮肤上,就像是从地狱之中爬出来的鬼物。

祁樾语气也是发了狠的冷:「不准去!」

那双从来只对我凌厉苛责的墨眸,其中夹杂着难以梳理的复杂情丝,我偏开眼不再看。

我好像从来没有感受到他的珍爱,可是却在那一刻,却被他眼中的深意晃住了双目。

我顿了顿,伸手将他的骨指掰开。

「褚娇,你……」

我连死都不怕,更何况是取蛇胆呢。

我,还没有打算让祁樾死,那就没人能从我手中抢走他的命。

11

翌日,我化作舞姬混入萧王府中。

传闻那萧往祁冥是放进皇帝最溺爱的皇子,当年若非是陵昭国指明要太子做人质,这东宫之主怕也落不到祁樾头上。

洛堂对我说,祁冥对祁樾憎恶至极,也只有他,能仗着皇帝做后台,就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去谋害嫡兄。

祁冥平生两大最爱,一是毒蛇,二是美人!

我换上舞衣,在台上跳舞时,那四面而来的毒蛇,朝这边涌来。

有些舞姬吓得当场逃窜。

「蛇……有蛇啊!」

「从哪里冒出这么多的蛇啊!」

我在台上镇定自若,丝毫没有被那些冰冷的东西吓到。

等到台上的人都逃窜得差不多,祁冥走下来。

我的腰肢被他揽在怀中,他阴鸷地问:「你不怕本王的蛇吗?」

我轻瞥了一眼,面纱之下的唇勾着冷笑:「不过便是些没长大的玩意,我倒怕不慎踩死了它们,惹得王爷不高兴呢。」

祁冥右手上的黑蛇吐着蛇信子,伸手抬起我的下巴。

我能感觉到,那蛇滑过面颊的冰凉触感。

「温香软玉,倾国佳人……」

「坊间谣传,王爷生平所爱,一为毒蛇,二为美人,倒是不知是爱宠在心中更重,还是美人略胜一筹?」

我抬手取下脸上的面纱,攥住黑蛇的七寸,将其从他手中夺了出来,甩在地上。

祁冥面色一沉:「你好大的胆子!」

我妩媚一笑:「美人在怀,王爷还想那畜生做什么?」

「哈哈哈,你说得对,毒蛇区区畜生,美人不过玩意,二者都无足轻重,倒是这蛇吞美人的奇景,本王甚是喜欢。」

脚底下的台子开始颤抖,我被他扼住喉咙,亲眼看着脚下的台基开始变动。

渐渐地,里面露出了一个巨大的蛇坑。

里面养着一条身形粗大的蛇王,很长,很壮,朝着他们吐着蛇信子,似乎下一秒就会爬出巨坑。

「娇儿这身温香软玉,不是寻常庸脂俗粉所及,我那蛇王必定馋得紧!」

他眼中的恶毒深得吓人,扯着我就往蛇坑边缘走去。

他的神色癫狂,用力地将我拖过去,我用巧劲躲过了他推来的双手,看着他掉落蛇坑。

我遮唇笑道:「这蛇吞美人,确实好看,但要称奇景,还得属蛇吞龙才是。」

我望着祁冥在下面四处躲闪的模样,又道:「红粉皮囊哪有王爷这身真龙血脉来的香啊?」

他嘴里疯狂叫嚣道:「快找人救本王,否则本王要你全家陪葬!」

那蛇王逼近,他吓得慌神:「别过来,别过来!」

一声惨叫响起,我的目的也只是想要这蛇王的内胆而已。

瞧着已经昏死过去的人,轻嗤一声:「果真是个草包!」

那蛇王被激怒,朝着我甩尾而来。

我若是想得到蛇胆,这一尾是定要挨的。

浑身的筋骨似乎都被人震碎,我来不及喊疼,在它吐着信子用头靠近我的那一刹,我已经将匕首刺入了他的蛇胆处。

可人被甩在墙壁上,我只能强撑着爬出了这个大坑。

12

祁樾得救了。

我醒来时,宫人便和我说道。

我想着自己昏迷在王府后院,怎么一醒来就在东宫了?

难不成是……

我便想着再去看祁樾一眼,站在殿门口时,宫女想要通传,我抬手制止。

轻手轻脚地走到屏风后,却听见了他正在和洛堂说话。

「幸好褚姑娘将蛇王毒胆取到,我将其及时带回,以毒攻毒,殿下总算是捡回来一条命。」

「祁冥为人阴毒变态,也不知道褚姑娘是如何取到蛇胆的……殿下不知,我看见褚姑娘时,她浑身都是血,我一男子看了都疼,说来她身为女子,竟有这般魄力,也实在是令人钦佩!」

祁樾半躺在榻上,微抬着眼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反正情蛊也无解,不如,您和褚姑娘就凑合着过呗!」

他冷然敛眉,别开脸略微有些不自然:「胡说什么!」

洛堂摊了摊双手,道:「啧,也不知道之前是谁百般阻挠,怕毒蛇伤着她,又怕那萧王爷占她便宜,殿下,您就坦诚一些,正视自己的心思吧,你恨褚姑娘,可是殿下转念想想,无爱哪来的恨啊。」

「说来,您和褚姑娘也已经成过亲,拜过堂,爱上自己的妃子,也合情合理!」

祁樾闻言,略微复杂地闭上双眼,随后转身,不再看他。

我听完面上毫无变化,只不过心中,却乱得厉害。

无爱,哪来的恨?

他一直都知道我不是一个任人拿捏的角色,只不过在他面前装得太久了,他都忘记了,曾经的褚娇也是会为了他,痛打世家子弟。

那般的张扬、肆意……

我总是笑着引诱他,要他一闭上眼,就全是我的身影。

那时,我总是这样想,可现在,我却不这想了。

爱与不爱,谁又说得清?

我淡然转身离开。

知道他好了,我也并没有理由留在这。

眼不见心为净,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深究为好。

13

夜色笼罩着东宫,那月色撒进来,像是给殿中笼着一层薄纱。

白色纱帘上面的金色海棠在风中轻轻摇曳,看着很是舒服,也很是奢侈。

我解下衣衫泡在水中,想要缓解浑身的酸疼感。

太久没动了,就这一番,已经令自己有些力不从心。

突然,我耳中响起一道脚步声,我背对着来人,戏谑道:「哎,殿下竟还有偷窥女子沐浴的好兴致?」

我侧首,看向他。

祁樾的目光落在我裸露在外的背上,本应洁白无瑕的肌肤却染上了点点暗色的痕迹。

他皱着眉移开眼道:「你背后的淤青?」

我心中一惊,连忙将身子一转,不想将背露在他面前。

无所谓道:「想杀蛇王,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至于连命都不顾了吗?」

他转身,那声音透着一点冷。

他不敢回头看我,不知是不是害怕我故作坚强,在他面前强忍着疼。

怕我忍着,可是我的声音却半点疼的意思都没有。

「我不会有事。」

「你可知萧王府是何等的龙潭虎穴?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他转身步步逼近,语气越发的显出担忧的意味。

我笑着反问:「殿下担心我?」

我起身,仅剩的衣衫贴在身上,道:「殿下的命连着我的命,比起束手等死,闯蛇窟倒也无惧了。」

他猛地转身,我慢条斯理地将衣服换上。

走到他身侧,道:「我可舍不得殿下殒命,嗯?殿下的耳朵怎么红了?」

他似乎被戳中了什么隐秘的心思,神色复杂地可怕。

他动了恻隐之心?

我不说破,只是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染上红霞的耳垂,好奇地碰了一下。

下一瞬,手被他抓住了。

「这个月的解药……」

我冷然皱眉,错愕道:「前几日不是才——唔!」

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以唇封缄。

他寻着我的唇深吻,将我小心地放在床榻之上。

他过往,从不会吻我的。

吻一个女子的唇,就代表着他珍视这个人,意味着,这个人,是他的心上人。

他微微撤离,埋首在我的脖颈处。

我忽然就觉得在这场对弈之中,感觉到他似乎累了。

他问我:「虞娇,疼吗?」

我脸色一僵,看着那悬置头顶的景色,轻声回:「殿下在说什么,我怎么会疼。」

对啊,我怎么会疼呢。

那些冰凉的吻带着怜惜地落在后背上,他撑着身子,在夜里,眸中是怀不开的心疼之意。

他哑声问:「虞娇,你能不能……」

后面的话我没有听清,我下意识的回避。

我的身体是累的,可是我的神志却异常清醒。

荒唐过后,他伸手揽住我的腰,将头深埋。

我闭着眼,装作熟睡的模样。

我亲耳听清了他低哑的呢喃:「褚娇,你乖一点,这情蛊,解不了,我们……便不解了吧。」

我蓦地睁开眼,心中酸涩的警醒自己:「足足四年年,褚娇,你还是赢了!」

陵昭的三年,凉北的一年,这便足够了。

祁樾,阿樾,你知道你已经半只脚踏进了深渊吗?

只要再往前一步,你心心念念的摆脱我就会成为空想。

14

大抵祁樾是真的对我动了些心思的,接下来的日子,我与他过得倒是快乐许多。

没有冰冷的言语,讥讽怨怼的眼神,一切的一切,都美好得像是一场梦。

可梦终归是要醒的。

我站在庭院之中,看着天空飘落的雪花,想起一年前,也是这样的雪天,我跪在地上,奉上了我的国家与子民。

那时的他,并没有此刻的温柔。

不过白驹过隙,许多事情早已物是人非。

这日,洛堂急匆匆地赶到我面前,道:「褚姑娘,大事不好了,情况紧急,我也顾不得太子殿下的禁令了,太子殿下为了你,拒绝娶楚悦儿,丞相府倒戈萧往,殿下本就不受陛下恩宠,如今更是在这皇权的泥潭之中举步维艰!」

「为了……我?」我心下疑惑,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满心的难过。

我这才知道,祁樾对所有人下了禁令,不允许这些流言蜚语传入我耳中。

而洛堂来到这,也并非偶然,他要悄悄地将我送走。

他道:「你的身份特殊,萧王已经着手查你了,一旦被人发现你的真实身份,太子殿下不仅夺嫡无望,还很有可能把命都搭进去,如今也只有将你改头换面,藏起来避避风头了。」

我心中明白,自己曾为陵昭女帝,这样的身份终究会给他带来麻烦。

可当麻烦真正来临的时候,我的心却泛起了波澜。

我居然有那么一刻,是真的想同祁樾厮守的。

我走至马车旁,没有上去,反倒是轻叹:「不必那么麻烦,我本该……」死在他爱上我之前。

我朝洛堂道:「我知道解除情蛊的方法,届时还需要洛公子出手相助。」

我寻了祁樾的书房,隔着半开的窗,瞧见他疲惫地趴在桌案上。

桌上堆积如山的公务,我瞧了许久,似乎想把这个人刻入脑海。

我悄无声息地走近,他竟也没有发觉,到底是多累,才会让他连最基本的警惕都忘了。

我拿起搁在臂弯的外衣,轻盖在他身上。

他的脸褪去了少年时的稚嫩,如今俨然是睥睨天下的王。

我放纵自己的心,吻了他的脸,同他无声告别。

其实早在陵昭国破之时,我便想好了自己的结局。

他是前程似锦的天之骄子,我是滞留人间的一抹孤魂。

我爱他,我贪念他的爱意,但他不能爱我。

「褚娇……」

在我转身离去之时,我听到了他的梦呓。

最后一次,我朝着他笑了,没有刻意的伪装,唯独只有满腔的爱意。

我从前是不爱笑,后来只因为我想笑着面对心爱的少年郎,再后来,为了能够掩饰自己的感情,笑容成了我最好的武器,用来刺伤一切伤害我的事物。

人活着总归是估计太多,只有死亡近在咫尺的时候,我才能卸下一起累赘,肆无忌惮地去爱你,然你不必爱我,你的路,还很长。

15

「你不后悔吗?或许还有其他的法子也说不定?」

我对洛堂的劝解一笑了之,道:「情蛊乃我陵昭国师所炼,天下只此一对,种于二人心头,方可缔结命理,同生共死,唯一的解法便是趁其中一人将死未死之际,剜出他的蛊虫,扔进烈火烧死,另一个人心上的蛊便会随之化为灰烬,情蛊遂解。」

他有些不忍,摇头道:「可是要想取出蛊虫,便要破腔剜心,你会死的!」

我不甚在意道:「情蛊无情自然解,既是无情,另一方的死活也无关紧要。」

瞧着窗外那扑面而来的寒意,似乎将我的心也吹冷了。

这是父皇留给我的最后一条路,便是这一命换一命的法子。

「殿下不会想让你死的。」

我转身冷道:「但我不想活,况且,萧王步步紧逼,我们已经无路可走了。」

我从袖中拿出一道令牌,放在洛堂面前。

「这块令牌之中,有一张藏宝图,是陵昭先祖积攒的宝藏,交给祁樾吧,让他用来治国安邦,造福百姓。」

我低叹道:「别说是我给的。」

「这……」

「你走吧。」

「太子殿下欠您的,下辈子一定相还。」

我拿起桌上的烛台,点燃了一旁的纱帘。

闻言只是一笑,笑得解脱。

我不需要祁樾来还我,下辈子,就不要再遇见了。

剜心很疼,看着火舌吞噬自己,我竟忆起了曾经过往,或喜或悲……

我这半生都在追逐一个人,然后便要用死亡来遗忘。

好疼啊……父皇……

但愿来生,我与祁樾便不要再见了。

这一次,我是真的不要你了。

16

我原以为我就这样死了,可是我的灵魂却飘荡在东宫之上,真真正正地成了一个孤魂野鬼。

那些只在书上见过的景象,如今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我不知去哪,只能看着下方被火舌吞噬的地方,渐渐化为灰烬。

我看见东宫的宫女们失神大喊:「不好了,别院失火了,侧妃娘娘还在里面啊!」

后来我又看见祁樾冲了过来,发疯似的叫着我的名字。

那沉重的,哀痛的呼喊声,一次,又一次。

我从未见过这般狼狈的祁樾,也不知他的心有多冷,冰凉的,透骨的寒。

他不要命了似的朝火海里冲进去,那些侍卫手忙脚乱地制止。

我想起我和他在绝望、毁灭之中,一次次的相爱,从白昼到黑夜,从黑夜到白昼。

这世上再也没有了褚娇,也再也不会有祁樾了。

这场大火烧了许久,久到我这个孤魂都感到了冷意。

他不敢置信的怒吼,那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喷薄而出的,「不是说,缔结命理,生死与共吗?我还好好活着,你怎么会死?」

他跪在废墟之中,身体弯成极致悲伤的弧度,那下方的雪,被泪水砸出了一道痕迹。

我挨着他坐下,伸手想触摸他的脸,那猩红的双目,似乎要透过虚空看向自己。

我见他神色癫狂,想为他擦拭脸上的狼狈,可是,我触碰不到他。

到最后,我也只是颓然一笑,呢喃解释:「我是陵昭的君主,陵昭亡了,我自然是要为国殉身的,这些日子,不过是从阎王爷手里偷来的一段时光,最后看看人间罢了。」

「阿樾,你不要哭,你不该为儿女情长落泪。」

「来人,把这些废墟焦炭给孤挖开,褚娇,你又在耍什么把戏!」

他固执地认为我没死,我无力地站在一旁,看着他在废墟之中挣扎。

若不是洛堂来了,估计他会疯死在这。

他对祁樾说,情蛊已解。

祁樾将他推倒在地,恨道:「情蛊无解!」

他捂着心口,疼到身形微晃。

我站在一旁,无法靠近。

侍卫通传,说萧王以私藏余孽、通敌叛国为由,带兵将东宫围了,还要硬闯进来搜人。

洛堂劝解道:「殿下,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他这才恍惚地走出去迎敌,他或许是知道我为什么而死,在与祁冥对峙时,犹如从地狱爬上来索命的恶鬼。

我知道他动了杀念。

我已死,祁冥自然搜查无果。

萧王诬陷太子有通敌叛国之名,反被告上金銮殿,查出有谋反之嫌。

凉北帝意图保住萧王,然铁证如山,祁樾发了狠,据理力争。

凉北帝气急攻心,自此卧病不起,众大臣推荐太子辅政监国,祁冥狗急跳墙,发动政变,被太子带兵镇压,射杀于寰宇门下。

那一日,血染红了宫门。

我看着他站在血泊之中,一双眸没了神采。

他或许是在回忆过去,抑或者是在,缅怀死去的我。

17

同年冬,岁暮天寒,凉北帝病逝深宫。

太子祁樾,嫡系正统,众望所归,登基为帝!

我依旧漂浮于他的身侧,看着曾经那个孤傲的质子,成了如今君临天下的帝王。

站在高楼之上,陪着他看这江山盛世。

我淡笑着行了一礼,祝贺天下,也祝贺他。

「恭祝吾皇,得偿所愿,千秋万岁。」

不知他是否感应到了什么,猛地转身。

「褚娇!」

「娇儿!」

我无法回应,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离开。

世间情动大抵如此,一眼便是一生。

「凉北太子祁樾,见过陵昭陛下与公主殿下。」

他抬眸看着我时,眼底盛满了春风般的笑意。

我躲在父皇身后,见他便心生欢喜。

「父皇,他生的比画里的仙君还要好看。」

这一眼啊,便能让我惦记许多年。

我走上前去,微靠在他的身后,双手环住他的腰。

陵昭国无明主,父皇和我都不是治理天下的料,而我喜欢的人,理智,隐忍,出生帝王家,善权谋心术。

他会是最好的皇帝,所以我愿意当个千古罪人,把我的国家交给他,成全百姓无忧,也成全他君临天下。

这是我能想到的,给我的子民和我爱的人最好的结局。

正因为你不爱我,我才能了无牵挂地在做完这一切之后,慷慨赴死,死在你爱上我之前,这样,就不会有人痛苦。

我不做你心上的朱砂痣,也不是白月光,只当是旧年岁月里天边的一抹绯红云霞,此时鲜红热烈,来时若消散,那边烟消云散了去,也不必留恋。

灵魂消散的那一刻,我听见他对着洛堂道:「放弃解情蛊的那一瞬,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想要离经叛道去爱一个人,可惜只踏出了一步,就被她……推回了正轨!」

(全文完)

作者:一根香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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