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暗器掷在地上,柔声道,「陛下想知道其中缘由吗?」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我,仿佛猎手在看着自己掌控之下负隅顽抗的猎物。
「臣妾服侍陛下安寝多年,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我低低一笑,「陛下总贴身穿着软鳞甲,相传刀枪不入,不然凭您做过的那些违背人寰的恶事,早就被刺杀了。」
他冷笑了一声,「只是贵妃心急了,除掉那些走狗有什么用呢?这样的奴才要多少有多少,朕一点都不觉得可惜。」
我把玩着手上的面纱,徐徐抬首,「陛下或许不知,方才的酒中的确加了一味药材,是『雨霁』,不过此药原本无毒,唯有配上沾湿的烟雨木才会散发出毒瘴,无色无相。」
老皇帝终于变了脸色。
我微微一笑,「陛下,方才的古筝可还悦耳?」
他似乎想要扑上来抓住我,想要拧下我的头颅,却力不从心地趴倒在地上,我上前,剥去他的龙袍,解下软甲,然后,用随身磨尖了的簪子捅进胸口。
一下,两下,三下。
灼热黏稠的血喷溅而出,身下的人早就死透了,我还浑然不觉,那些细密绵长的、深入骨髓的仇恨,全化作了用尽全力戳出来的血窟窿。
直到男人的胸口变成血肉模糊的一滩烂肉。
然而这些,都不足以解我心头恨,更不足以弥补我当年亲手劈下灵位的痛。
我静静地穿过那些沾染了血迹的珍馐佳肴,长袖一招,火炉带倒,纱帐牵扯,瞬间燃起冲天火光。
老皇帝临死前脸上挂着一丝狞笑,令人憎恶。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以为整个朝廷不过是沆瀣一气的污秽,除掉他又如何?但错了,那些曾经受父亲提携之恩的幕僚都曾立誓——皇帝驾崩,则全力辅佐沈长恒,肃清朝野。
猎猎夜风自四面八方呼啸而来,我临窗而立,泪水随之溢出。
为了这片山河而背负千古骂名值得吗?
浓烟滚滚而起,横梁摇摇欲坠。
罢了,我也不想探知究竟。四面涌来的宫人还在救火,呼喊着护驾,却不知狗皇帝早就死透了。在这场喧杂沸腾的火势中,有一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