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奥匈两国国民每人赔偿中国白银一两」这样荒诞不经的议题,都堂而皇之地拿出来讨论,自然也遭到了陆征祥和王正廷的反击。
眼看着距离巴黎和会开幕已经不到10天,这些代表团里却还在每天离题千里,吵得不亦乐乎,顾维钧此时也顾不上自己人微言轻,急忙先「调停」了一次代表团里的「内战」。
得益于提前一年所搜集到的海量资料,顾维钧首先缜密地跟其余四位代表分析了战后的世界局势,认为由英美主导的国际关系新秩序已经逐渐清晰,日本战后在东亚的崛起也已经不可避免。
因此,中国跟日本两国在巴黎和会上的利益索求必将出现重叠,日本将会是中国在巴黎和会上最主要的对手,「联日」无异与虎谋皮。
中国要想抵制日本的侵夺,单靠自身力量肯定不行,必须得依靠在未来的国际关系中「说了算」的英美两国力量。
根据顾维钧掌握的资料,英国当时已经跟日本形成了准同盟国关系,因此「联美制日」,才是中国唯一能够选择的外交策略。
而在具体的外交目标上,顾维钧也用事实,让大家从热血上头的亢奋状态中冷静了下来:中国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其实并没有直接派兵取得过任何一场战役的胜利,本身参战时间也较晚。
所以,低调地制定一些能实现的小目标,绝对比盲目想搞个大新闻,最后一无所获要强。
最终,在顾维钧的多方协调下,中国代表团终于在巴黎和会开幕前36小时达成了一致,将「联美制日」确定为本次和会的外交总方针。
并且将外交目标分为了两个等级:
一定要实现的目标为:收回德国、奥匈帝国租界,并取消两国在中国的其他特权;
争取实现的目标为:撤销《庚子条约》中各国在中国驻兵权、警察权、领事裁判权;裁撤外国邮局及有线无线电报机关;重新修订海关税则。
分属国内不同政治派别,为了不同的目标走到一起的中国代表团,终于在这一刻,暂时团结在了一起,准备迎接新世界的挑战。
2
1919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