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昨夜行至情浓时哑着嗓子警告她不要跟季言庭有什么不三不四的举动的人。
这才过了一晚,就嗯上了?
昨夜,他磋磨着她。给她上着思想教育课。
进出之间令她欲。生。欲。死,情动时分更是要她开口做保证。
思及此,苏慕晚只觉浑身疼。
昨夜被他寸寸而过的地方酸疼的不行。
这个狗男人,口是心非的狗男人。
苏慕晚是个敏感的人,年幼时父母离异,即便宋家人待她无二样,她也在宋家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好本事。
数次见余瑟,这人虽客气有佳。
但喜不喜欢一个人,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是以,许久之后,当东窗事发,傅君辞欲要带苏慕晚回梦溪园时,她未曾思忖,直接开口拒绝。
问及为何,她道:“你母亲不喜欢我。”
此后,极长一段时间,苏慕晚都拒绝与余瑟近距离见面。
傅君辞为此,下了极大的功夫。
“苏老是个明眼人,他看中的是季家的权,”这就是为何,即便傅君辞身为c市首富,他也瞧不上的原因。
余瑟心中窝着火,这股子火,跟老爷子有关。
苏老爷子处处瞧不上傅君辞。
而她也不见得能瞧上苏家姑娘。
如此互不来往是最好的。
“上层圈子无非就是这一套,”傅君辞话语悠悠,同母亲聊着这些。
“今晨报纸新闻满天飞,都在聊着苏家女跟季家公子,梦溪园的豪门阔太们晨间推开家门便在聊此事,”余瑟将梦溪园的躁动说给傅君辞听。
好似要让他清明些许。
人生难,难于上青天。
这是此时兰英的精神写照,这顿早餐,吃的实在是饱足。
精神的饱足。
饭食进的是傅君辞与余瑟的胃,那些猛料进的都是兰英的脑子。
以至于这顿早餐结束,兰英带着佣人收拾餐桌时,稍有些漫不经心。
“太太今日怎未用早餐?”正收拾时,身旁有人开口轻声询问。
兰英闻言,手一抖,望着人家轻声斥了句:“今日谁都不许在夫人跟前开口说话,若是出了事,别说这傅公馆留不住你。”
兰英是个脾气极好的人,做事谨慎,为人温和,与前院后厨之人都相处融洽,一如今日这般开口训斥人,还是头一遭。
那人一愣,恍惚以为自己听错了,目光触及到兰英严肃的面庞时,才点了点头。
这日,因着傅君辞休息,母子二人又极少相聚,余瑟起了要给傅君辞做饭的心思。
这人抬手给余瑟倒了杯茶,温温开口:“怕是要佛了母亲的意了。”
傅君辞这话一出,余瑟隐约抓住了些许苗头:“要忙?”
“几位老总要过来开会,有茶局。”
此时,若说是应酬局,余瑟必定会念叨两句。
茶局,便还好。
实则有没有茶局呢?
有待考究。
傅君辞此时只想尽早将余瑟送走,好上楼去看看小泼妇。
苏慕晚转身时,那凉飕飕的一眼,看的他心惊胆战。
“我以为你周末能好好休息休息,不曾想,人是在家,倒是把工作带回来了,”余瑟这话,听起来有些许嗔怪之意。
但到底是知晓傅君辞掌控那么大一个集团并不容易,也未多说什么,这一声念叨,不过也是母亲担心儿子罢了。
十点整,余瑟起身准备离开傅公馆。
站在庭院里,晒着温暖的阳光,许是想起什么,转身回眸,视线却无意中瞄到二楼主卧的阳台上。
黑猫正站在阳台栏杆上吃小鱼干。
余瑟即将开口的话转了个弯儿:“怎有人上你卧室喂猫?”
谁能上他的主卧去喂猫?
除了待在卧室里的人,还能有谁?
但此事,他不能表现出来,面不改色道:“兴许是自己叼上去的。”
自己叼上去的也得有人给这小畜生开门,除了苏慕晚,怎能有其他?
这一打岔,余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叮嘱了两句傅君辞,天气冷要注意身体,而后转身离开。
目送余瑟的车子消失不见,傅君辞转身跨步往屋里去,细看之下,那步伐稍有些急切。
苏慕晚这日,实在是心塞。
昨夜被傅君辞摁着折腾了一番,晨间被饿醒,醒来想下楼找些吃的,碰到了余瑟。
饭没吃成就罢,自己成了个见不得光的人。
如此,她都没觉得有什么,毕竟隐婚是自己要求的。
转身上楼,撸只猫上来解解乏,想着今日天气好,在阳台晒晒太阳,不成想,听闻余瑟的声响。
她连忙躲进屋内时,踩了地上的纱帘,踉跄跪地,膝盖落地那一瞬间,可谓是撕心裂肺。
她跪在地上半晌才缓过劲来。
她这么能忍的一个人,硬生生的疼出了眼泪花儿来。
许久之后,手脚并用爬到床上。
透过窗帘看了眼黑猫,还在舔它的小鱼干。
罢了,罢了,自古好事成双,死人可不能成双。
她连个小畜生都不如,畜生还有口吃的呢!
她躺在床上,揉着自己的膝盖,实在是疼。
傅君辞推门上楼时,便见苏慕晚又躺回了床上,他站在床边望着人,默了半晌。
此时的苏慕晚,胃在唱着高歌,膝盖阵阵发疼,眼见这人站在床边跟个死人一样,她沉不住气了,翻身而起,望着傅君辞小嘴一张,叭叭叭道:“资本家剥削劳动人民尚且还有口吃的呢!傅董剥削完我之后是想活活饿死我?”
“兰英没给你送吃的?”男人拧眉发问。
苏慕晚没回答,抿了抿唇,望着人狠狠的叹了口气,似是在压抑自己情绪。
“傅君辞,”她微叹了声,温温开腔,嗓音既然还带着些许温柔之意。
让眼前人怔了怔。
他“恩”了声,算是回应,许是苏慕晚的话语温柔下来了,他的语调也温软了些。
“你是不是已经给我买好棺材了?”
“什么?”
“两年婚约是假,你想搞死我是真吧!”
傅君辞:…………就饿了她一顿,上升到想搞死她的份儿上了?
这要是多饿几顿不成谋杀了?
“苏慕晚,”傅君辞用同样温软的嗓音轻唤她。
这人坐在床上,昂脸望着他。
他再道:“年轻轻轻的,别多想,棺材要钱,澜江的水是免费的。”
“还给你买棺材?你怎么不让老子给你买冥府呢?”
傅君辞这日上来,心怀歉意,望着苏慕晚良久不言语,是想如何开口道歉,毕竟让她受委屈了。
可思忖尚未出结果,这人一番话,实在是难听。
将娶进门的人给她买棺材?
十亿娶回来的老婆,用了一次就要备棺材了?
是她苏慕晚太值钱还是人民币贬值太厉害。
“起来吃饭。”
“早餐还是中餐?”她问。
“早中餐,”他答,话语带着几分没好气。
苏慕晚不爽,但这不爽有那么一半来自于自己咎由自取,所以这日,吵架的兴致不高,她伸手拉了拉被子,在度窝回床上:“早餐过了,中餐还早。”
原以为苏慕晚会跟自己大闹天宫,不曾想,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苏慕晚可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大度的很。
不吵也不闹的,被子一拉,直接睡觉。
他能如了人的意?
伸手去扯人家的被子。
他扯。
她拉。
如此周而复始数次之后,苏慕晚火了,被子一扔,冷声怒斥:“拉什么拉?老娘见不得光。”
嚯、这话,有深意。
“要隐婚的可是你,”傅君辞借机开口怼回去。
“隐婚是不给饭吃吗?你语文是谁教的?听不懂人话?”
“老娘嫁给c市首富愣生生的活成了个要饭的,你就这么牛逼?日进斗金还让老婆伸手要饭。”
莫生气,莫生气、莫生气。
她承认了自己是他老婆,恩、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苏慕晚扔了一堆玻璃碴出来恨不得能扎死傅君辞,可傅君辞,还能耐着性子在这堆玻璃渣里找到些许糖渣子。
何其厉害?
实在是厉害。
这日,苏慕晚性子起了,没骂够是不行的,张嘴,正欲开口时,被傅君辞伸手摁回了床上,随之而来的是薄唇倾覆而上。
仅是片刻之间,这人松开她,拧眉道:“抽烟了。”
这是陈述句,陈述事实。
一个老烟民,想分辨出来对方有没有抽烟,还是及其容易的。
何况二人唇。齿相交时,更容易发现。
这日,苏慕晚从楼下上来,越想越觉得憋屈,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怜。
可这可怜和憋屈,她还不能说什么。
心中郁结,在卧室里翻箱倒柜,翻出了一包陈年旧烟,一包烟,剩下三根,全在这日被她解决了。
实则这日,余瑟抬头那一瞬间,她正在阳台上抽烟。
若非跑的快,指不定已经被发现了。
“哪儿的烟?”男人在问。
“你的,”她答,且还是如实回答。
傅君辞狠狠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叹了口气,松开了人。
起身,望着苏慕晚道:“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骂我。”
看看,他多贴心?
骂人还管你吃没吃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