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娘在我心中就是最好的，你这样妄自菲薄，我听了只觉得心疼，家世出身并非你的错，庶女又怎样，这世上人人都要分三六九等，可即便是庶出就矮了旁人一截吗？那嫡出的就一定聪颖机灵？我瞧东平伯府的嫡出大姑娘并没好到哪里去，雪翡，你的出身不是你能决定的，我也并不在乎这些，你不用怕这些，只要你留在汴京，我会护你周全的。”

他字字诚恳，好似只要温雪翡一句话，凌司辰就能将自己的心掏出来给温雪翡看：“雪翡，不要走，留下吧。”

温雪翡有一瞬的动容，可她是个清醒的人，温雪翡后退两步，脸色已经冷了下来：“六公子说了这么些话，无非是要劝我留下，可我留下做什么，给六公子当外室吗？”

“怎会是外室！”凌司辰急了：“我怎么会让你做外室！”

“我是要让你做我的妻，正妻原配！”怕温雪翡不信，凌司辰紧着解释给温雪翡听，她心防太重，即便是凌司辰如此认真的剖白心意，温雪翡还是不能放下防备。

凌司辰道：“我如今还未定亲，等你和秦启和离的风波过了，我就去找你嫡母提亲，三书六聘，花轿过门，我要你做我的正妻，而并非什么外室。”

他说的实在太过认真，温雪翡甚至都要相信了，可她和凌司辰毕竟曾是叔嫂，即便是如今自己拿到了和离书，可这层关系是改不掉，抹不去的，凌司辰说要娶自己，但她不敢去面对那些人的指摘和唾骂。

单是想想，温雪翡就觉得无力面对。

可凌司辰又这样笃定，她左右为难，实在是不愿意伤了凌司辰的心。

“所以，留在汴京好不好？”

他太过认真，拒绝的话到了嘴边，温雪翡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她一直是个心软的人，更何况是对着凌司辰。

他待自己这样好，把自己看做掌中珠，天上月，高高捧着她，叫她为之飘飘然，却也担心随时会从云端坠下。

凌司辰等待着温雪翡的回答，那双乌黑的眼睛里水亮亮的，像是摇尾乞怜等待温雪翡抚摸的大犬，温雪翡最受不了凌司辰这样的眼神，鬼使神差的，明知自己不该答应他的，可温雪翡还是点了头。

他待自己以诚，温雪翡怎么舍得拒绝他呢？

凌司辰得了温雪翡的回答，直接将人搂进了怀里，他高兴的像是得到心爱之物的幼童，抱着温雪翡的手紧紧地，怕温雪翡反悔似的。

温雪翡靠在他胸前的软甲上，眼眶微微发热。

她这样答应凌司辰，不知是对是错，可凌司辰位高权重，若是自己拒绝，他定会想尽办法将自己困在汴京里，她承认自己实在是怯懦胆小，她不如凌司辰那样勇敢，她无法面对那些未知的流言，她自小被人欺辱，只是想体面有尊严的活着而已。

现如今京中对温雪翡和离一事已经流言遍地，若是她真的为凌司辰留下来，迎接她的只会是满天的流言和唾骂，温雪翡不敢面对这些，所以她要离开汴京，她一定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