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谁给我母亲留名声两更合一求月票(2 / 2)

醉金盏 玖拾陆 2332 字 23小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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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书道会本就是成昭郡王对他设下的局,但水下暗潮涌动,表面上还是一团和气。

可这一刻,他敏锐地感觉到,这团和气恐怕不会长久,暗潮正要拍岸而起。

他的感觉是对的。

同时,也更快。

沈临毓似笑非笑,说得直白极了:“我说错话都得挨顿怼,章大人多大的谱,还得要她给你留颜面?”

章振礼咬紧了后槽牙,却也无法完全控制住脸颊上皮肉的抽动。

沈临毓把他的愤恼看在眼中,却又像是完全没看见、不在乎似的,转身往后殿那头去,留下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她,各个都尴尬得厉害。

看戏嘛,这般跌宕冲突自然好看,可若是主角这般颜面扫地,那、那他们看热闹的也不自在了呀!

再继续围着看下去,怕是要遭人记恨了。

有人悄悄后退,有人佯装无事般去看别处的书法,一个个地想要脚底抹油。

哪知道,最先告罪着“失礼”的是章振礼。

章少卿三步并两步顺着台阶进了前殿,又几步间绕到另一侧去,从这厢再看不见踪影。

主角一走,现场的不自在也烟消云散。

“你不喜欢强势的,有人喜欢哩,原也轮不到你的。”

“我就说,郡王总去广客来哪里是为了一口吃的,人家什么山珍海味没尝过,就是为了人。”

“可那不是克亲吗……”

“你要死啊,这话可不能再说!”

“还是年轻啊,就为这点事和章大人闹起来……”

“郡王爷向来我行我素,有什么奇怪的。”

前殿广场嘀咕议论,正殿前头的水陆道场佛语阵阵。

章振礼走出前殿的后门,绕到侧边,议论声早已听不见,佛语却也无法让他静下心来。

抬起手,五指重重抓住护栏,手背上青筋凸起,他的一张脸阴沉得可怕。

心中火气直冒,良久,他松开了护栏,却是沉沉一捶。

咚的一声。

拳头通红,章振礼浑然不觉得痛。

他今日人前丢这么大的脸,倒要看看,那便宜女儿回去后要如何问那便宜娘!

雅间中,阿薇正和陆念说相国寺的状况。

“他是老房子冒了火星子,怕烧毁了又怕边上人看不到一丁点烟,想求个美满又不敢得罪相好的女儿的可怜蛋。”

“我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一盆冷水泼上去再说,不听不信不管、不想要后爹的犟脾气。”

“您是没看到,他演得还挺好的,在场那些人险些全被他糊弄了。”

“但我肯定比他强多了,甩脸色放狠话这活儿,我太熟了。”

陆念听得乐不可支:“该!”

“安国公让他出马挑拨我们母女,他接了这差事却存了私心,想借我的手敲打章振贤。”

“两边都想占,两头都想好,美得他!”

“人呐,就是不能太贪心!”

“就该像我这样,就是挑拨他们章家,就是再接个活儿敲打章振贤,顺手的事儿。”

“章振礼那臭脾气,这事能气上好几天,气完了还是得来我们这里演戏。”

“人家就指着我们两人闹翻呢!”

陆念得了高兴,阿薇也挺高兴。

晚上多做了两道陆念爱吃的,母女两人碰了碰杯。

吃了一半,门口有人敲门。

来的是定西侯。

“您倒是会赶巧。”陆念撇了撇嘴,倒是没有拒绝给不请自来的定西侯添双筷子。

定西侯没有动筷,先拿酒当茶润了干涩的嗓子,才问阿薇:“你下午把章振礼骂了一通?”

没等阿薇答,陆念先道:“怎得?骂不得?”

定西侯哪里敢说“骂不得”,忙解释道:“你前脚一走,郡王爷凑上去火上浇油。”

一听这话,陆念立刻来了兴致,菜也不吃了,催他快说。

定西侯算是习惯她这脾气了,他亦不喜卖关子,原原本本说了。

在场的人那么多,又是这等热闹事,几乎是前脚才怼完,后脚消息就从相国寺传到了千步廊。

定西侯好好地在衙门里当差,傍晚抽空坐着打了个盹,就被冲进来的官员噼里啪啦问了个大糊涂。

“章大人和令爱到底怎么回事?原来还没有谈妥吗?您那外孙女当面就把章大人骂了。”

“王爷还上去拱了火,唉侯爷啊,贵府到底什么时候办酒?我们是吃令爱的酒、还是吃外孙女儿的酒?”

定西侯听得云里雾里,险些要骂“吃个屁!”

等弄明白了所有状况,定西侯额头一阵阵痛。

他哪里知道阿念和阿薇具体谋划了些什么呀!

“我就琢磨着,王爷此举不同寻常,”定西侯给两人分析道,“镇抚司办案子向来不提前打招呼,王爷就是那性子。

就说新宁伯府,没点征兆、说抄就抄,抄完了才知道,黄家里头染了多少事。

私下仇怨暂且不提,明面上王爷和安国公府井水不犯河水,今日这一出显然是坏了关系。

朝堂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算是忌讳这种事的,虽说王爷是随心所欲了些,但……

除非他是打定主意、近期要向章振礼发难了。

可这就又绕回来,发难之前,哪里还给人提个醒啊!”

朝堂上的事,阿薇和陆念的体会远不及定西侯深刻,但这事儿吧……

陆念鼓了鼓掌:“小子还挺上道,他说的话,我听着顺耳。”

阿薇惊讶之后不免觉得好笑,但那句话从王爷口中说出来,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的。

是他会说的话,也是他会气的人。

阿薇失笑着道:“王爷提过说手里有章振礼的把柄,但只够让章大人心烦一阵,远不够打压人的。具体是什么把柄,又要如何用、何时用,我不清楚。”

定西侯也琢磨不透,于是他也就放弃了琢磨,一门心思把晚膳用了。

当然,这个疑问并没有存太久。

翌日下午,穆呈卿出面、带了一队人马浩浩荡荡进了大理寺,腰牌一抬。

也就两刻钟,等到身在相国寺的章振礼闻讯赶回来时,右寺寺正、两名平事已经被带走,还从中抱走了两大堆相关案卷文书。

章振礼沉着脸问寺丞:“他们要查的是什么案子?”

寺丞垂头丧气,道:“蜀地的一桩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