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如瑶拿过小鱼的手机一看,“这下是真的实锤了,我就说嘛,我们跟了那位徐阿姨这么久,连她都说她女儿是姜婳,现在连官方都认证了是这位姜宁。”
“清然你看,这里还有她的照片。”
姜宁…姜氏集团的千金大小姐,裴先生的妻子…
宋清然看着照片里的女人,一头黑色的长卷发,穿着一身高定长裙,小麦色的皮肤,五官比例像是混血的女明星一样,那双眼睛极具攻击力,看着照片里那个女人的眼睛,她的心脏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被一只手紧紧抓住了一样,让她有些呼吸不过来。
薛如瑶:“这不比姜婳那个贱人长得漂亮多了,一看姜婳就知道她是会所出来卖的。”
宋清然似乎在走神,直到小鱼才将她唤醒过来。
“好了,我们还是回学校吧,最近挺忙的。”宋清然坐上了出租车等回到工作室时,后脚系主任就喊她去了校长办公室。
宋清然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去办公室,见到了等着她的姜槐。
“姜爷爷?你怎么来了?”
姜槐:“过去了这么多天,她还是不肯加入?”
提到他交代的任务,宋清然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对不起,姜爷爷,是我没有能力,哪怕我让出这个位置,姜学姐还是不肯加入我们。”
姜槐叹了声气,“她清高自傲,不喜欢别人让出来的东西…”这一点,跟倾城很像,“罢了,你的事我也听说了,委屈你了。”
“好好努力,别让我失望。”
见姜槐站起身来,宋清然也站了起来,“您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怎么,你还有其他事?”
宋清然摇了摇头,“没什么,姜爷爷您慢走。”
“以后在学校里喊我会长就好,我这个人也不喜欢被人胡乱攀关系,免得惹来一身麻烦。”姜槐毫不求情面的说。
宋清然笑容微微有些凝固,只是一瞬,很快的就恢复了正常,“是,姜会长,我知道了。”
为什么…他非要姜婳进来协会呢?
宋清然有些想不明白,走出校长办公室,宋清然低着头想着事情,突然身子就被人撞了下,她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脚上穿着的小白鞋也被踩出了一个脚印。
“呦,我以为谁呢,原来是我们的宋小姐,走廊这么宽敞怎么非要往我们身上撞啊?这是要碰瓷?可千万别…我们可惹不起白家。”
“就是啊!放眼整个帝都大学,也没有谁让你这么会攀亲戚的,连白夫人都认你做干女儿了。”
“我好怕怕啊…”
“宋清然,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已,真以为自已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你骨子里流着的血,都改变不了,你身份普通卑贱的事实,我们这个圈子,不是谁想进来就能够进来的。”
“你还是跟你那些工作室里的臭鱼烂虾,好好待着吧。”
“真以为姜婳稀罕,你们那些个破协会,跟工作室?”
“切…”
皇朝会所酒店,天台泳池的边,姜婳躺着晒着太阳,不明的眉心间一跳…
‘哐当’一桌球,进了球袋,一股烟味飘进姜婳周围,她手扇了扇面前的烟雾,“能不能少抽一根?”
沈不律咬着嘴里的烟,俯着身体打着桌球,手腕上戴着银色手链,耳后挂着一副墨镜,姜婳看着他一如三年前那样吊儿郎当,乖张有邪肆的气质,是半点没变,“一晃三年过去,听说你结婚了,恭喜啊!”
姜婳:“随份子吗?”
说着沈不律放下了手中的球杆,从身上摸出了一个钱包,直接丢给了姜婳,“最近出门没带出多少钱,这钱包里的,就当给你随份子了,估摸差不多有个三五百万,没密码。”
“以后再补上。”
算起来,两人见面已经是两三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姜婳也就十九二十,第一次见面也是跟现在的场景一样。
这些个阔少,三五百万也就是一周半月的零花钱,对他们这些来说,确实不算什么。
沈不律沈氏银行的继承人,跟姜婳的名声在京圈里也算是旗鼓相当,沈不律换女人的速度,从来不超过七天,出了名的纨绔,即便如此还是有无数的女的想要当他一夜女朋友,沈不律对那些女的也是舍得花钱,被他看上的女人,在这七天时间里,对方想要,沈不律从来不会拒绝。
最贵的送出去也有一套房,最便宜的也有三百万多万的一辆豪车…
“刚来?这几天怎么没看见你?”
姜婳:“又是躲相亲?”
沈不律:“不然?家里老头子,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放弃,能够与沈家家世相当的千金觉得我太混看不上,比沈家低一阶级,我家老头子更看不上。”
“不过好在,这段时间也没有逼的太紧。”
姜婳:“怎么说?”
沈不律:“还能因为什么,他在外有了私生子,最近忙着闹离婚,我出来清静一段时间。”
姜婳扬了扬眉,没说话。
“我听说…你在追宝儿?”姜婳也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顺口就问了。
谁知道,这句话一问出口,沈不律动作停了,过了一会,才打进一个球,“你说那个呆瓜?”
“我哪敢,我躲他哥都来不及,上一次腿差点被打断。”
“还被警告了一下,我现在哪还敢接近。”
“怎么,有兴趣搭根红线?”
聊到这个话题,沈不律突然就觉得,没了意思直接丢了球杆,躺在了姜婳另边的椅子上,双腿交叉搭在面前的茶桌上。
姜婳,“就你这副混世魔王的样子,别说夜白,我就算是宝儿的亲姐姐,我也不可能放心让宝儿跟你在一起。”
沈不律不以为然的一笑,嘴角边的梨涡若隐若现,整个人笑起来阳光有狂肆,“那就让她小心点段清风,他不是什么个好东西,那个呆瓜脑子不好也就算了,要是真跟了他在一起,沉家再厚的家底也会被这种人给掏空。”
“你什么意思?”
沈不律:“段清风都快把沉宝儿吊成翘嘴了,你不知道?”
“沉夜白的副卡现在在段清风手里,现在整个段家全都靠沉宝儿一个人养着。”
“我看以后不能喊,呆瓜了,该叫…救苦救难的菩萨。”
“不说了,走了。”
“欸,对了。你怎么没跟容行之在一块儿?我以为你早就把他给搞到手,我今个儿还碰到他了,听说他在海市还混得不错,还跟海市市长的千金定了亲,现个就在皇朝包厢,你老公也在,像在谈什么项目,不去凑个热闹?”
一想到裴湛,姜婳还算好了点的情绪,有瞬间被打回原型,“别提他,晦气。”看着头顶上天空一侧,日暮落下,染了一片霞光,金黄璀璨,对面的用泳池中波光粼粼,吹来的一阵清风,水面被吹开层层涟漪。
“当初,应该早点下手,还是下手晚了,现在起码还能是个海市首富太太。”姜婳就是随口说了这么一句。
沈不律捡起一旁的外套搭在肩膀上,等看见不远处旁边的身形修长站立人的人,狭长的凤眼,眉梢玩味的扬起,“现在也不晚啊,实在不行,姜大小姐先离个婚,首富这不还不是没结婚!”
“是吧,首富。”沈不律也是不嫌事大的抬了下下巴。
姜婳也是好奇的看向了一旁,就对上了容行之那双清儒冷泉般温然的眸子,这么多年过去,说真的,姜婳都快忘了他长什么样,如今现在在看见他,脑海中对他才有了一丝的影响,除了气质更加冷冽成熟之外,没有任何的变化,身长玉立、就像从画卷中走出的翩翩公子,气质清绝,在他身上是很少男人有的一股属于古代人书卷之气的的味道。
沉夜白是天之骄子,身来就是跨越阶级,在这个世界里是属于制定规则的人,极致矜贵的气质是与生俱来的,骨子里透着一股,冷冷克已复礼薄凉的清贵,这样的人很难靠近。
裴湛,只有四个字,太过危险…又深不可测,但是在裴湛身上,太会隐忍,煞气重,两世了…姜婳都从未真正的了解过他。
容行之的这种人,给人感觉就是很特别。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容行之对着姜婳颔首示应,嘴角勾着浅笑的弧度,这抹笑意又捕捉痕迹,“好久不见。”
他耳根泛红,眼神迷离,身上沥蓝色儒雅衬衫,领口扣子解开了两颗,隔着不算太远的距离,姜婳就闻到了他身上那股浓烈的酒精味,还未等到姜婳开口,就听到走廊边上不远处,一道温柔而又着急的声音,似是急迫的找着什么人,直…两人听到了,容行之的名字,确定就是他未婚妻找了过来。
容行之收回目光,等再次看向姜婳时,只见她已经起身走远…
杜月笙找到他时,神色十分着急,“我早说了,不能喝就别逞强,你酒精过敏,今日那位裴总明显就是冲你来的,先把解酒药吃了。”杜月笙也是刚从服务员那边要来的,她掰开两粒喂到了容行之嘴边,见他走神,视线随着他目光方向看去,“你在看什么?”
容行之:“没什么,回去吧。”
姜婳躲在一处角落后,靠着墙,想起刚无心说的话,让她扶额,嘴快了。
“裴太太…想嫁首富,还是想当首富太太?”未见人,就听到了裴湛慢悠悠夺命一样的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想起,等姜婳抬起来时,裴湛已经站在她面前,浑身又是烟又是酒的味道,还有他身上那股独特浓厚的气息,混杂在一起不算难闻。
裴湛比姜婳还要高出一个头,穿着黑色衬衫,袖口挽了起来,在他身后从走廊落地窗,照射进来的那几道光,全都被他挡住,歪头时,额前碎发下,那双深邃充满穿透力的眼神,黯然又勾人,在他身上那如黑洞般的磁场,好像要将他身边靠近的一切全都吞噬干净。
姜婳片刻的走神,很快她将自已迅速从他目光中抽出,恢复了淡然,“有区别吗?”
裴湛手撑在一旁的墙上,俯下身,朝她逼近,向来高高在上,姿态永远高人一等的姜婳,如今气势却被面前这个人男人给压了下去,他温声的嗓音慢慢吐出,“想当现成的首富太太,裴太太这辈子都不可能有机会,首富太太…也许…我还可以再努力努力,裴太太还有机会。”
姜婳脸上难得没了昨晚对他失望彻底冰冷的眼神,此刻笑起来时的模样,深深的映在了他的视线之中,“就你?一年赚的,没我一个月花的多,就你还想当首富?”
痴人说梦,四个字,差点没说出口。
裴湛抿唇,凝眸,“万一,真的实现了,裴太太又当如何?”一字一句,引导,让她踏入陷阱。
姜婳转身就想离开,闻到他一身酒气,就知道容行之被灌的吃解酒药是他提的杯。
实现…前世他确实是实现了,他成了帝都市有权有势,站在金字塔顶尖的存在,他功成名就,一步登天,然而…第一件事,就是跟她离了婚,陪着宋清然生的一儿一女过着生日,幸福美满,家庭和睦。
那时候…她应该是在流落街头,差点病发身亡的时候,被宝儿发现送进了医院。
如今脑海里,依旧浮现出了,一家四口温馨的画面,而她从始至终就是个局外者,普通人想要的,都是姜婳不敢肖想的,她想要一个孩子,对姜婳来说难如登天,更别说跟一个不爱她的男人,生的孩子,就算生下了…也只会是一场悲剧。
越是这样,姜婳越是清醒的理智,裴湛…等你想起前世的一切,你只会后悔,后悔将宋清然推开。
“我们…没有以后。”
“我也活不到那时候。”
“想这个,不如想想,另外找个女人,给你传宗接代,不然真等到你做了首富那天,没有人能够继承你的家业。”
姜婳平静的诉说着这一切事实,她推开面前的男人,一步一步朝他远离走的很远。
他们…不会白头到老,也不会善终…
这是姜婳的结局。
在她死后的多年,时过境迁,也许裴湛还会记得,他曾今有一个早死的前妻,只是一念想起后,很快的烟消云散,继续过他该过得生活,没有人…会一直活在过去。
其实,姜婳真的很想知道,前世…裴湛在知道,她死后的那一年里,有没有后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