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雁青的手忽地被沈决拢住，沈决泪汪汪汪看着他，摇头乞求：“够了，阿青够了，不要杀她。”

嫂子听到屋里的孩子哭声，艰难抬手，伸向里屋的方向，“娃娃。。。。。。”

“阿青，求求你，不要杀她。小娃娃不能没有妈妈。”沈决一遍遍央求祭雁青。

外婆似乎明白了什么。

沈决带来的那个人，不是人类。

人类发不出那样蛊惑人心的声音，那是人鱼，也只有人鱼能发出的嗓音。

而她年轻时，也见过来自深海的人鱼族。

那是一个神秘物种。

他们美丽，蛊惑，强大，是海底的海妖。

人类曾因为他们而短暂得到过富裕，又因为贪婪而自食恶果，此后贫穷苦厄不断。

人们若不克制自已的心中的欲望，终将会被自然惩罚。

她颤巍巍对祭雁青跪下，失明的眼睛流出泪，“弱子无辜，还请您高抬贵手，给孩子一条生路。”

祭雁青收了手，将外婆扶起来。

嫂子摔到地上，拼命往里屋爬。

祭雁青先她一步，将哇哇哭叫的孩子抱了出来。

嫂子见孩子被祭雁青抱在手上，撕心裂肺扯着祭雁青的裤脚，“你不要伤害他！把他还给我！”

“我不是我那愚蠢的前辈，你若胆敢向外人透露一个字，我会回来杀了你们所有人。”

“我保证，我保证不会说一个字的！求求你把孩子给我。。。。。。”

“我要你发誓。”

嫂子绝望发誓：“我发誓，我若说一个字，不得好死！”

不远处的海浪荡起层层浪花，祭雁青弯腰将孩子还给她：“海在看着，希望你能信守承诺。”

海浪停歇，海面平静无波。

木屋院子里，祭雁青他们的身影早已不在。

只剩下昏迷的大哥，以及劫后余生，死死抱着孩子的嫂子。

五年后。

岛上忽然过来一群人，他们是那具年轻骸骨的家人，他们找到了自已被拐卖的女儿，将女儿带回了家。

岛上的王婆涉及拐卖妇女案件，被警方带走调查。

调查结果出来，嫂子与大哥涉嫌与王婆共同买卖人口，一同被带走审查。

至于祭雁青，嫂子被警方带走审问后，还是将其说了出来。

但没有人相信。

因为祭雁青从未有人见过，沈决和外婆的失踪，疑似大哥和嫂子为霸占存折所为。

最终嫂子与大哥数罪并罚，后半生几乎监狱度过。

嫂子六岁的孩子，被送往福利院，后来被一对没有子女，温厚的教师夫妻所领养。

人鱼一说，随着时间渐渐变成了真正的传说。

岛上居民不再将生计寄托于捕捉人鱼一夜暴富，慢慢回归从前平常安定的打渔生活。

偶有打渔的村民闲聊说，在大海的某处岛屿上，看到一座格调清雅的木屋，有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居住，传着传着，就将那位老太传成某位独居隐世的老神仙。

有人想去一睹老神仙真容，却没有人真正能找到那座岛屿。

海风阵阵，浪声涛涛。

沈决坐在海边的礁石上，吹着海风，两只脚踢着水。

忽地，他的脚被一只手攥住，然后身体猛地被拖入水中。

“唔！”

唇被另一双唇吻住，将空气一点点渡进他口中。

两人在水中吻了许久，祭雁青才抱着他浮上海面。

沈决搂着祭雁青的脖子，嘴唇嫣红嗔他：“你又吓我。”

祭雁青笑而不语。

岸上，外婆拄着拐杖，远远朝他们喊：“阿青，小决，上来吃饭啦。”

“来啦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