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夫人眉头一皱。
眼见气氛不对,吕知命便道:
“孩子对爷爷感情极深,娘子,你虽是为了她好,但孩子如今悲伤与愤怒全都憋在心口,正无处发泄,你让她此时答应这要求,未免太急了。”
吕夫人闻言,似乎也觉得现在说这些小羊不大能接受,便又改口道:
“那此事日后再议。”
“小羊,你说你名字是爷爷马桓为你起的,我们便不再重新为你取名,如今将我们的姓赠于你,日后你便叫吕羊,可好?”
吕羊这回乖巧地点点头。
“嗯!”
简单的仪式结束后,吕羊便有了自已的姓氏。
她名字并不好听,但二人心中皆清楚,这个‘羊’字是她对于自已爷爷唯一的缅怀了,若是狠心夺走,属实不人道。
大雪纷然落下,吕氏夫妇为吕羊打整了一处干净的房屋,此后三日大雪不停,她也一直在自已的房间内不出,吕夫人担心孩子悲伤过度,心思不通去寻短见,屡次找她谈心,但吕羊也没有任何过激的表现,只是格外沉默。
如是直到第三日清晨天光未亮时,闻潮生在吕知命家中劈柴,吕羊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柴房门口,盯着闻潮生看。
闻潮生问她话,她也不答。
柴门透风,雪大了,风也冷,见她身形单薄,还没穿外套,闻潮生便招呼她进来,在柴房的一角为她生了个小火堆,给她搬来了一个小板凳,让她坐着烤火。
“你为什么要来干爹家里劈柴?”
吕羊声音稚嫩。
闻潮生头也不回,一边劈柴,一边说道:
“说来话长,你有心情听吗?”
吕羊一双小手在火旁烤着,这角落里风小,她脆生生地说道:
“我睡不着。”
闻潮生深吸一口气,盯着面前的柴块儿,放慢了劈柴的速度,开始为她讲述自已这三年来在县城里遭遇的一切。
在听到闻潮生吃过生的蚯蚓时,吕羊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露出了一副‘你真是狠人’的表情。
马桓以前钓鱼的时候,她玩过蚯蚓。
当时只是弄在了手上,她凑近闻了一下,那味儿至今记忆犹新。
闻潮生的故事让吕羊听得入神,或许是因为二人都有着极为不幸与苦难的过去,无形之中拉近了一点二人的距离,让她的话变多了些。
最后,在吕羊对着火堆出神时,闻潮生劈完了今日要劈的柴,他起身拍拍手,将柴刀收回了身上,对着吕羊道:
“我要出去买早饭,你去不去?”
吕羊回过神,点点头,又有些犹豫:
“一会儿干爹干娘醒了见我不在,会不会担心?”
闻潮生道:
“留个字条就行。”
吕羊还是跟他走了,二人在熟悉的地方买了豆浆,豆腐包子,油条。
吕羊说自已只喜欢吃油条,尤其是刚出锅的热油条。
回到院子里,闻潮生将早餐放于檐下的小木桌上,阿水已经洗漱完毕,三人就这么坐着吃了起来。
吕羊咬一口油条,会时不时看一眼闻潮生或是阿水。
早餐吃完后,阿水回房运功养伤,这时吕羊才小心翼翼地凑到了闻潮生旁边,低声问道:
“潮生哥,你媳妇是哑巴么?”
噗!
闻潮生最后一口没能咽下的豆浆化为利剑,刺入了院中的雪幕。
PS: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