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东厂厂督马永成满面惭愧地跪地行礼。
“皇上请恕罪!罪人陆奇浚潜逃,只捉住其同伙王鹤。”
陆行简没有回答,从容不迫地落座,只是脸色相当冷幽。
苏晚晚安静地在他身旁坐下。
马永成瞳孔微缩。
没想到,皇上会带皇后过来。
皇后的苏家女身份,还是让他相当忌惮。
当年苏健当面怒斥过马永成,说他向皇上献鹰犬、导骑射,恐万一有伤圣体,罪不可恕,虽死犹不能抵罪。
把马永成吓得不轻。
对于苏晚晚这个皇后,他向来也是敬而远之。
“宣。”陆行简声音里透着森森寒意。
王鹤被人拖了进来。
东厂的酷刑他已经尝了一遍,深知生不如死的滋味。
也清楚,这次面圣,是他生死抉择的紧要关头。一个回答不好,大概就是死路一条。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小人也是听说远房亲戚百户王得清有门路能进宫面圣,才游说陆奇浚花钱买门路,赚取佣金,其余事宜一概不知!”
苏晚晚顿了顿,王得清她听何进提到过,太皇太后王家的旁支。
哈密使臣写亦虎仙就是走通他的门路,经马姬引荐,得到觐见陆行简的机会。
原来这事背后还牵涉到王家。
陆行简没有理他,只是淡淡扫了马永成一眼。
马永成开口质问:“既然一概不知,你慌什么?”
王鹤打了个哆嗦:“是那陆奇浚,说自已闯下滔天大祸,要出城避祸,也让我躲一躲……”
“你可知陆奇浚的身份?”
“知,知道。他说他是宁化王府小王爷,去年王叔获得赦复爵,他也进京面圣,想谋求恢复宁化王府爵位。”
“是王得清走通宫中门路,把他当作内侍领进皇宫谋求面圣,其余事宜,小人一概不知。”
苏晚晚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后背感到一阵阵寒意。
到这里,一切线索就都串联起来,说得通了。
王家。
又是王家。
看似昏招频出。
叫人放低戒心。
可行事之缜密,心思之叵测,实在令人发指。
倘若陆行简没把持住,宠幸了马姬。
哪怕仅有一次。
马姬这一胎,不管真实父亲是谁,一定会被算到陆行简头上。
皇室血脉,就此被暗中替换。
而陆奇浚也是皇室子弟。
即便事情不慎被人捅出来,为了皇家颜面,这事也会被死死压下去,不会拿到明面上说嘴。
马姬这胎,只能算陆行简的长子。
陆行简想要不认?
呵呵。
她这个皇后一句“恭喜皇上,喜得龙嗣”,早就定了调。
陆行简也没有当场否认,这事就坐实下来。
苏晚晚现在脑子乱糟糟的。
谁说王氏傻来着?
不就把她算得死死的,狠狠利用了一把她装出来的大度贤惠。
只是,为什么当时陆行简不直接反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