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许然渊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我哪知道,我还纳闷呢,不过是过了一夜的功夫,家里怎么就多了一个人。”说着,他拍了拍许然渊的肩膀,“行了,别发呆了,待会问问云桃不就知道了?”
可许然渊却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不时地望向厨房的方向。
沈书澜踏进厨房时,程云桃正背对着门,站在灶台前忙碌,一身素色布衣,袖口挽至手肘,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臂。
案板上摊着一团揉得光滑的面团,旁边放着一只小碗,碗里盛着磨得细碎的椒盐,香气隐隐透出。
程云桃手中握着一根擀面杖,动作娴熟地将面团擀成薄片,手腕轻转间,面片便均匀地铺开,边缘圆润如月。指尖轻捻,从小碗中捏起一撮椒盐,手腕一抖,椒盐便如细雪般均匀撒在铺好肉末的面片上。
灶上的铁锅已烧得温热,她抬手抹了抹额角的细汗,将撒好椒盐的面片轻轻托起,手腕一抖,面片便稳稳落入锅中,发出“滋啦”一声轻响。
热气腾起,裹挟着面香、肉末的鲜香与椒盐的辛香扑面而来。
程云桃低头专注地盯着锅中的面片,手中长筷轻翻,锅盔渐渐泛起金黄,边缘微微翘起,酥脆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厨房。
沈书澜倚在门框上,并未出声打扰,任由这温馨的烟火气将自己包裹。
……
锅盔,还可以叫锅魁和锅奎,根据用料和做法,可衍生出来的吃法有几十种。
常见的锅盔有的薄而酥脆,喜欢甜口,就加糖;偏爱咸口,便加盐;若是无辣不欢,还能添加辣椒,油多油少也全凭喜好来决定。
吃这种薄脆锅盔的方式十分随性,既不需要借助筷子、勺子等餐具,也无需搭配咸菜、鲜菜等菜肴,更不依赖桌椅板凳,站着吃或者边走边吃,十分洒脱自由。
也有厚实有嚼劲的,形状如同银盘或月亮,直径可达一尺多,厚度约四寸见方,重量大概在5斤左右。这种锅盔是通过一种吊炉,上下两面均匀加热来烤制锅盔,既能保证内部熟透,又不会让外皮烤焦。
火候重一些,锅盔会呈现出黄里透棕红的色泽;火候轻一点,则是白里透着乳黄。用刀切开,内部柔韧雪白,酥软得如同弹性十足的海绵,香气扑鼻,味道可口。
还有一种独特的烙锅,分为三层。
最上面一层叫做“鳖盖”,中间是“火盖”,下面那层是“镳”,旁边还设有一个“烘锅”,烘锅口内置铁网。烙制锅盔前,先把三层锅放在锅圈上,在炉膛里点燃些许香砟子炭火。等炭火燃烧到七八成旺时,用夹剪将大的炭火夹到“火盖”上,中等大小的炭火夹进“烘锅”的锅膛里,碎炭留在“镳”的底下,最后再把三层锅放回原位,就可以开始烙制了。
在烙制过程中,要特别注意勤翻动、勤转动,俗称“三番二转”。一直烙到锅盔表面色泽均匀、微微鼓起,皮底呈现出金黄的颜色,就表示锅盔已经熟透了。
这种厚实锅盔的食用场景同样丰富,泡在羊肉汤、水豆腐里,耐煮耐泡,煮的时间越长,就越发松软,更有筋道,味道也更加浓郁。而且易于保存,冬季天气寒冷,放上十天半月,味道依旧如初;即使在酷暑炎夏,两三天内也不会变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