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银子,赏你了。”
将碎银子抛入醉汉的怀中后,二人避开了地上的污水和杂物,顺着他所指的方向前行。
不多时,来到一座破旧的院子前。
院子的围墙已经坍塌了大半,露出里面杂乱的景象。大门半掩着,透出昏黄的烛火,在夜风中摇曳,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还未靠近屋子,便隐隐听到里面传来王麻子那粗哑且带着暴躁的声音:“他娘的,今天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本想着从那小丫头片子手里捞点钱花花,没想到一分钱没捞着,还惹出这么大的乱子!”
他猛地将手中的酒杯重重砸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现在可好,最近都得缩着脑袋做事,要是被逮到了,怕是麻烦得很!”
那语气中满是懊恼与不甘,仿佛他才是那个受了天大委屈的人。
这时,一个尖细的声音连忙附和道:“就是就是,都怪那几个看热闹的,净瞎起哄,帮着那女的说话!”
王麻子啐了一口,骂道:“一群蠢货!等老子缓过这阵儿,再找他们算账!”
骂完,他伸手一把抓起桌上油腻的酒壶,壶里装的是最廉价的酒,辛辣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王麻子仰起脖子,对着壶嘴猛灌了一大口,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滑落,打湿了前襟,他也毫不在意。
桌上摆着一盘卤肉,那是他们几个混混一人出了一点钱,从菜市场买来的,王麻子伸手扯下一大块肉,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囊囊地,他一边嚼着,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脏话。
那几个混混围坐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触到他的霉头。谁都不敢主动提起王麻子那被气死的老娘,屋内的气氛一时间有些诡异。
没成想,王麻子竟自己主动提起,他打了个酒嗝,伸手抹了一把油腻的嘴巴,语气中满是冷漠:“哼,你们说那老太婆,活着的时候也没挣多少钱,到老了还一身病,啥活儿都干不了。”
“我每天累死累活地在外面混,还得回去伺候她,我哪有那个闲工夫!现在死了倒好,我可算轻松了,连买棺材的钱都省下了,也省得我再费心思把她扔出去!”说罢,他又抓起一块肉,塞进嘴里,仿佛谈论的不是自己的母亲,而是一件无关紧要的物件。
听到这话,江钰周身的气血瞬间翻涌,再也按捺不住。
他猛地一脚踹向大门,“砰”的一声巨响,好似平地惊雷,震得整座院子都微微一颤,木门重重地撞在墙上,扬起一阵尘土。
江钰神色冷峻,眼中透着丝丝彻骨寒意,毫不犹豫地直奔王麻子而去,许然渊紧跟其后,目光如炬,脸上写满了对王麻子行径的鄙夷。
屋内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惊慌失措,几秒钟后,有几个反应快的混混回过神来。见情况不对,二话不说,转身便夺门而逃,慌乱中撞翻了桌椅,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江钰此次来的主要目标是王麻子,对那些逃窜的小喽啰视而不见。
王麻子被这一声巨响吓得浑身剧烈一颤,手中的酒杯“啪”地掉落在地,摔得粉碎,酒水溅得到处都是。
他惊恐地抬起头,脸上的肥肉因恐惧而抖动,嘴角油腻腻的,嘴巴里还含着一块肉,模样狼狈又可笑,贪婪自私的丑态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