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层有底层的法则,上层有上层的规矩。
底层的法则其实比上层的规矩还简单点,最多就是挨骂多点,挨打多点。
如今的大唐,明令禁止杀贱民和奴隶,所以底层不至于死。
上层就不一样了,看似光鲜亮丽,实际上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一人获罪,全家乃至全族都会被连累。
不管曾经是多么声名显赫的大家族,都会在顷刻之间灰飞烟灭。
所以大唐的很多底层人,不是不知道反抗,而是法则就这样。
忍着就忍着,就算自己现在过得不如意,只要我努努力,自己的孩子孙子,总有一天会脱离这样的生活。
所以大唐的民间侠客们,只有初出茅庐的年轻侠客,最爱行侠仗义。
因为他们不明白行侠仗义的第一条大忌,就是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要斩草除根。
如果你现在只是打了一顿这个欺压良善的恶人,看在你的武力威胁下,恶人不会继续作恶。
一但你走了,他就会加倍的报复回去。
李恪被小白这么一说,更看不下去了,直接回到了船屋。
自汉朝开始,就有成熟的楼船技术,到了隋炀帝在位,因为给他造龙舟的原因,反而还变相的促进了长安造船业的技术。
而到了大唐,船更是分为了货船、客船、游船。
李恪这次坐的就是游船,不算船身的空间,还额外建了两层楼。
李世民一登基就没钱,肯定不会造船出游,李恪这船还是隋炀帝在位时期造的船。
李恪看得出来,这船很久没开了,因为很多地方只是被打扫干净,发霉的地方都被遮挡起来。
如果定期开的船,肯定会保养的很好,何况这还是皇室的船。
整艘船,除了李恪、上官仪、白云、杨马、青衣、苏敏,剩下的就是几名宫女和十几名锦衣卫。
其余的侍卫全部在岸上,散开保护在李恪游船的附近。
正如李恪和上官仪聊的,长安到洛阳,也不是只有水路。
广通渠的河边,是被纤夫们用脚走出来的纤夫路,再往外就是牛车和裸车走出来的车路。
来来往往那么多商队,锦衣卫们也得提前开路,让商队都离远点。
到了傍晚时分,船就走了八十里的河路。
天色慢慢变黑,纤夫们就不拉船了,李恪的船也就停在一边。
李恪大王白天根本没事做,就一直在呼呼大睡。
等他起来才发现船停了,上官仪站在船头,眺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客馆和佛寺的火光,情不自禁的做了一首诗。
暮霭沉波掩客舟,孤灯遥映惹乡愁。
风摇寺火添离绪,月照川途念未休。
故舍亲颜常入梦,妻儿旧忆绕心头。
归期难卜凭栏处,涕泗潸然意韵留。
李恪踱步而出,听到这诗句,微微挑眉。
“没想到,上官别驾不仅理政有方,还颇具诗才。”
上官仪连忙转身,恭敬行礼。
“殿下谬赞,不过是触景生情,随意吟来,让殿下见笑了。”
其实心里有点小骄傲,他这个“神童”六岁就会写诗了,经过这么多年在弘文馆的熏陶,当然写的更好了。
李恪摆了摆手,走到船头,目光望向那闪烁的灯火。
“想不到才出了长安,所见所闻,倒也让本大王颇多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