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掩饰心底里的小酸涩，顾景深只好笑了笑，看见桌子上还有很多顾客剩下的饭菜，碗碟。

赶紧接着给媳妇干活，尽量让她少做一些。

第二天晌午，店里的人不多。

只有一两个赶车要出远门的客人，在屋子里匆匆吃喝。

季悠然躺在吧台的摇椅里，吃着零食哼着曲儿，一边在脑内帮系统玩消消乐通关。

忽地，被一阵吵闹声打断。

又来闹事儿的了？

她暂停游戏，探出半个脑袋往外看。

是一个中年乞丐，正在门口一脸可怜模样地说着什么。

啧……要说他是乞丐，又不太像。

穿着破破烂烂的中山装，头发乱糟糟脏兮兮的。

眼镜上的镜片都已经碎了，但还坚持把镜框架在鼻子上。

身上手上到处都是擦伤，鞋丢了一只，要拿着一支钢笔换一口饭吃，和几毛钱的零钱。

服务员正在驱赶他，怕他身上的臭味惊扰了其他人吃饭。

季悠然走过去问怎么回事。

服务员说：“老板，这个叫花子他胡搅蛮缠，非要用破钢笔换饭吃，谁知道他从哪里偷来的赃物？咱可不敢要。

我跟他好说好话的，他不听，非得进门吃饭，还要钱。”

季悠然叹了口气，打量了对方一下。

对方也羞赧地笑了笑：“那个……你店里的饭菜太香了，这坊前附近的也没什么饭馆，抱歉，打扰了，我可以不进去吃，只给我一些吃的就行。

不过这个钢笔不是破钢笔，是……是好的，很值钱的。”

服务员还想说话，季悠然拦住了他，说：“给他倒一壶茶，让他坐在门边喝口水。”

服务员不爽，可是老板都发话了，他也不能说啥。

只好让对方进门，给他倒茶。

季悠然去后厨拿了一份鱼香肉丝盖饭，端出来给他。

“你吃吧，我不收你的钢笔，看得出来是一管好笔，想必对你来说挺重要的，要不然也不能都掉漆了还不舍得扔。

你吃吧，吃完了拿着这个，走吧。”

她掏出五毛钱放在那人面前。

对方很惊讶，有些不敢相信：“你……你真的……我……我什么都没给你。”

季悠然说：“没事，一份饭而已，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谁还没有点困难的时候呢？

我落魄的时候被人帮助过，别人落魄的时候，我也相帮一把，仅此而已。

先生好好吃吧，这是我店里的新品，很香的。”

她笑了笑，起身离开了。

那人叹了口气，眼圈通红。

服务员说：“你叹啥气，也就是我老板人美心善，你快些吃吧，不要影响我们做生意。”

“好……好……抱歉，抱歉……”

他这样卑微，搞得服务员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给他多拿了两碟小咸菜下饭。

不多时，季悠然正在消消乐战场酣战的时候，忽然，服务员轻轻叫了她一声。

小声说，“老板，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