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什么危险，但她在他会分心。

沈如诲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姜雨棠又看着他道：“三哥，他们要对付的人是你，不是我。”

沈如诲：“但他们会用你来对付我。”

姜雨棠一气之下道：“那我不如直接回京城。”

沈如诲看她半晌，淡声：“可以。”

眼神和语气都告诉她，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姜雨棠气得背过身去，不再理他。

沈如诲自顾立在床头，烤干头发，熄了蜡烛上了床。

沉沉黑暗中，只能听到两人清浅的呼吸声。

好半天谁也没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沈如诲开口问：“睡了么？”

姜雨棠没应声。

沈如诲靠过来，搂住她的腰肢：“明日便要走了，今日还要同我吵架？”

姜雨棠依旧没有说话，他却察觉到了她肩膀在轻轻颤动。

“雨棠？”

他伸手朝她脸上一摸，全是泪水。

他瞬间心疼不已，将她抱起来拎在怀里：“怎么哭成这样？”

姜雨棠任由眼泪往下落。

“沈如诲，是不是我永远都只能听你的，你却不能听我一次？”

声音里委屈有之，更多的是担心。

沈如诲稍稍一顿，将她搂在怀里。

“不是我不听你的，而是——”

“沈如诲。”姜雨棠打断他的话，语气冷淡道，“明日我会让姬鹏天派人送我回京，不需要你的人送。”

说完后，她便推开他睡下，给他一个脊背。

沈如诲怀里一空。

她是真的生气了，在发脾气。

他是个男人，保护她叫她听自己的不是应该的吗？

让姬鹏飞派人送她回京算怎么回事？

沈如诲沉着脸坐在原地片刻，最终也没觉得自己做错什么，也没再说什么，自行睡下。

姜雨棠心里生气，但今日也确实又累又困，眼皮沉沉，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这股气在睡着后反而化成了梦魇。

她梦见沈如诲倒在码头上。

周遭一片漆黑，只有几艘夜里的渔船星星点点着着火，幽微的火光映着他苍白的脸色。

他浑身是血，几个黑衣人用剑指着他。

仇广则倒在一旁，显然已经奄奄一息。

沈如诲也没了力气，惨然一笑，似是要放弃。

他摸了摸手上她送的那枚玉扳指，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用尽全身的力气滚入河中。

平静的水起了几分波澜，复又恢复平静。

渔船缓缓向前，两岸是秀丽的山峰，在夜里显得平静而诡谲，只有一件月白色的长衫浮在水面上。

明明知道是在做梦，但这种巨大的真实感让姜雨棠心痛万分，她蓦地尖叫出声。

“沈如诲——”

几乎第一时间沈如诲便握住她的手：“我在，雨棠。”

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感觉到她在瞬间抱住自己，脸上的眼泪蹭到了他下巴尖上。

温热的。

沈如诲一手搂住她轻颤的脊背，一手擦掉她眼泪：“别怕，做噩梦了？”

姜雨棠紧紧搂住他，仿佛要确定他是真实存在的。

沈如诲轻轻拍她的脊背，似是安抚。

姜雨棠将头磕在他肩上，犹豫片刻，道：“三哥，你信我吗？”

“我自然信你。”

“如果我告诉你一件听起来也许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你也会信我吗？”

“会。”

姜雨棠微闭了双眼，下定决心道：“你知不知道，我究竟为什么会同沈衍退亲？”

沈如诲没料到她会在此刻提起沈衍，顿一下，问：“还有旁的原因？”

姜雨棠点头：“因为我做了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