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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脸恼怒地把碗摔了:“你对什么过敏,你自己不会提前说吗?整这么一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虐待你。”

粥洒落了一地,他气得扭头就走。

走到玄关处,他迟疑地停顿了几秒。

我的内心毫无波澜。

是以为我会像往常一样痛哭流涕地跪下来恳求他不要走吗?

我叫住他:“你别走——”

江年迅速地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果然如此的笑容。

我轻启唇:“你摔碎的东西,自己收拾,我可不负责。”

男人把门重重地摔上,宣示着他的态度。

曾几何时,家中所有物件都由我掌管,我名为江太太,实则只是属于江年的保姆罢了。

都是和芝麻一样的小事,可满地的芝麻足矣让人捡到崩溃。

我突然笑了。

江家家宴上,江年拉着我陪他演夫妻情深,故作贴心地往我碗里剥了好几只虾。

结婚五年都对他百依百顺的我,第一次小声地提出了抗拒:“我不能吃,我虾......”

我话还没说完,江年就在桌子底下用力掐我的大腿,声音充满威胁:“别让我在这么多人面前让你难堪。”

我憋着泪,颤抖地夹起虾就塞进了嘴里。

很腥,不好吃。

最重要的是,我的身体泛起密密麻麻的痒,如同被蚂蚁啃噬。

我倒了下来,在众人的惊慌失措中被救护车拉走了。

临走之际,江年望向我,似乎是在责怪,为什么我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时间一晃而过,这事当时闹得挺大的,有些人转眼间就忘了。

往事如烟,新人胜旧颜。

3.

我点了外卖粥,喝下去胃舒服了不少。

整整一个晚上,江年都没有回来。

以前的我会跟小女生般胡思乱想,他是不是不爱我了,为何彻夜不归。

如今,我浑身上下都舒展开来,感到无比地轻松惬意。

一个人真的很爽,不用在乎他的感受想法。

我打开手机,随手把置顶的江年取消掉,望着满屏都是自己发的信息。

我删除了聊天框,眼不见心不烦。

刚想对他开启免打扰,他就猝不及防地发了一张图片。

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精致漂亮的星钻项链。

“补给你的结婚周年纪念日礼物。”

我心下了然,这是他给的台阶。

我在屏幕上敲了几个字。

“不用了,纪念日已经过了。”

换而言之,就是已经没有意义了。

对面秒回:“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不要就丢垃圾桶,反正也不是什么值钱货。”

确实不是什么值钱货。

因为上一秒我还刷到了许晓兰的抖音,她是个小有名气的带货主播。

这次带的货,就是这条蓝色星钻项链。

好歹也算有面的江年,陪着许晓兰在直播间跟网友们亲密互动。

她在闹,他在笑。

不少人看在江年的面子上,很快就把许晓兰的货物清空。

许晓兰激动得直接在江年脸上亲了一口,反应过来后又故作羞涩地说道:“江总,我不是故意的......”

江年没有责怪,只是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

直播间到此关闭,留给网友们遐想的空间。

别人不要的批发货拿来送给我。

我起身,项链顺着我的指缝滑进了垃圾桶。

回头又顺手把江年微信给拉黑了。

如今,他这颗石头砸到我心里,已经引不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熟睡中,侧边的床榻窝陷了下去。

江年难得回来这么早。

闻着他身上呛鼻的属于许晓兰的玫瑰香水味,我深呼一口气,坐起身跟他对视:“不洗澡就别进来睡,这么喜欢喷香水的话,为何不让她陪你睡觉?”

男人冷冷地盯着我,眼神流露出诧异,最终还是选择去浴室。

而我,在他出门的一瞬间就把房门给反锁了。

跟他呆在一个空间,我嫌恶心。

我戴上耳罩隔绝外面的拍门声,抱着枕头一夜好梦。

4.

第二天,江年顶着黑眼圈站在门口。

“宋时宜,你胆肥了是不是?”

我没理会他的眼神杀,径直绕过他去洗漱。

电话铃声响起来。

是律师打来的。

我进去洗手间接电话。

等我出来,江年已经穿戴整齐,胡子也刮了干净,一副乖乖坐在沙发上等我的样子,跟刚刚那副凶狠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他顺嘴提了句:“谁打来的?”

我没搭理他,穿好鞋准备出门,他迫不及待地贴上来:“我陪你一起去,我今天很闲。”

我斜视了他一眼,怪不得态度大转变。

今天是我们之前约定好一起看望我母亲的日子。

他以前总是有诸多借口推辞我,久而久之,我已经不需要他陪伴了。

想起母亲,我没再拒绝江年。

去医院的路上,我正思考母亲知晓我要离婚会有什么反应。

江年就接了个电话。

通话结束后没多久,他面色如常地照常开车,却在下一个路口把我给放了下来。

他时不时地瞥向一直弹出消息的手机,对我说:“公司发生了点事要我处理,我忙完就去找你。”

我没错过屏幕上备注的“兰兰宝贝”,简单嗯了一声,算是应他。

江年定神看了我一会,再次重复道:“放心,我今天一定会陪你去的。”

我已经扭头就走,坐上网约车。

他望着我的背影,眼神充满不解。

到了医院,我推着母亲去拿药。

母亲见到我很高兴,握着我的手,心疼地说道:“闺女,你瘦了啊,江年待你可还好啊?”

我抚了抚母亲的白发,轻声开口:“妈,我要跟他离婚。”

话音落下,瞬间响起了物品落地的声音。

我跟母亲同时抬起头,对面是一脸愕然的江年,和手指割伤绑了绷带的许晓兰。

许晓兰看到我们很惊喜,热情地跟我们打招呼:“宋姐姐好,阿姨好,你们怎么也在医院?”

她主动挽起江年的手臂,一副自来熟地模样:“我手指被割伤了,实在疼得动不了,江年哥哥才陪我来医院的,宋姐姐不要误会哦。”

江年不露痕迹地抽出手臂,假装蹲下身捡起摔在地上的药,表情有些尴尬:“她受伤了,又只有我一个人的电话号码,我......”

拿药的屏幕上亮起了我的号码牌,我推着母亲,径直略过了他。

江年的解释如同被人掐了脖子般一下子顿住。

等我们拿完药出来,药房门外凳子上的江年眼神一下子就亮了,他推开许晓兰搭在他大腿上的白皙小腿。

主动接过我手上的轮椅推着我母亲。

“我来推咱妈吧。”

我顿了下,没阻止。

将母亲安置在病床上,江年迫不及待地把我拉了出来。

他深深地凝视着我的眼睛,似乎要将我看穿。

“你刚刚说的离婚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