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都松了一口气。
如姜行所言,宫里因太后丧仪,各监各部衙门要善后的事情颇多,需要皇帝拿主意的地方也多。
陆旋与姜行在景阳宫住了一晚,竟然出奇的风平浪静。
想来是他二人留宿宫里的消息,确实未被皇帝等人觉察。
姜行笑嘻嘻道,“怎么样,为夫猜得可准?”
见他自睡了一觉起来,又恢复了往日神采,陆旋心里虽隐隐担忧,但总归好受了些。
“那根据夫君所想,什么时候去东宫,防备最为松懈?”
刚用完早膳,姜行拿起帕子将嘴一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什么时候……都不会松懈。”
被他的话噎住,陆旋瞪他:“那你昨夜还说这时候进宫最好?”
“比起宫里其他地方,东宫自然不松懈。但比起东宫之前,确实是会好上许多。”
二人以看望太子的名义再度踏足东宫。
如他们所料,二人一到文华门就遭到了阻拦。
甚至门口的侍卫还是裴帆。
“裴指挥使!一大早不在太和殿,竟然来了东宫。今日东宫是有什么大事?”
姜行似笑非笑地看着守在门口的裴帆,笑得人畜无害。
裴帆的心脏这会儿还在狂跳,处理太后丧仪这几日,他和一众手下都忙坏了。
昨夜好不容易睡了个安稳觉,谁承想一进宫就收到瑾王和瑾王妃昨日竟然歇在了景阳宫的消息,吓得立刻就赶了过来。
老天保佑,幸好赶在了这二位前头,不然像上次一般任他们闯进去,险些酿成大祸。
“劳王爷记挂,东宫无碍!”
裴帆恭恭敬敬行了礼,“只是前些日子东宫才经历了一场屠杀和大换血,给太子殿下造成了不小的惊吓。后来王爷王妃第二次过来后,太医便诊断出殿下中了毒,皇上便下令,东宫必须得守卫森严才行,否则下官恐人头不保。”
“中毒?”陆旋有些不安。
裴帆拱手道,“是,王妃。虽然说殿下中毒暂时没查出来是谁干的,想来与王爷王妃定然也没什么干系,但皇上之命,微臣莫敢不从,还请二位谅解!”
姜行邪肆一笑,“这是想将太子中毒,直接安在本王和王妃脑袋上?再说,太后治丧期间,本王还曾多次见到太子……”
突然,姜行说不下去了。
他们给太子解了毒的事情,只有他们几个人知晓。
所以在皇帝等人眼里,太子便还是中毒的状态。
分明之前是皇后和三皇子等人给太子下的毒,这会儿却说是他们去了之后查出来中毒。
一来这是贼喊捉贼,想将罪责全都推卸个干净,让他们二人揽着。二来,便是想试探他们,太子身上的毒,是否真的解了!
裴帆见姜行突然不说话,便接着道,“不知王爷可有认真听过太子讲话?他身子羸弱,如今行思缓慢,皇上说,为了江山后继有人,不可再受半点惊吓,必须安心养病。
想必上一次二位进去,应是耳闻目睹了的……皇上此举,也是为了太子殿下身体能早日康复,同时也避免再次有人谋害……”
姜行上下扫了裴帆一眼,声音冷淡下来,“那皇上可找了人替殿下解毒?”
“自然有御医专门负责照料殿下……”
真真假假,姜行有些看不真切。
不知这些话是为了阻止他进去探望的借口,还是皇帝真的给太子找了太医,刚好借着他与阿旋去过的由头,故意引出太子中毒的事情,好以此罪名要挟。
若是阿旋给衍儿解了毒的身体被太医发现,必定又是一场劫难。
这一次,姜行和陆旋默契地掉了头,没有再往文华门里去。
走到裴帆的人视线看不见的地方,姜行才开口道,“青鸢青黛被困在里面,身边全是眼线,几乎没办法传出消息,只能在里面护着衍儿平安。”
看了一眼东宫高高的墙头,陆旋拧眉:“臣妾倒是有办法进去看一眼,但那隐身符最多只能承载你我二人,若是人多了,时间就更短,必然没办法打开那甬道……”
忽地,陆旋眼睛一亮,“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