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9章 登基大结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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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记得天熹元年八月初三,也就是分封功臣当日,他和张橙陪着酋长在殿外静候着。

说实话,二叔被封安南侯以及任命吏部尚书的消息传出,当时酋长长吁了一口气的。

他知道,当时酋长的一颗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二叔被任命为吏部尚书,并有了爵位。

万户侯啊!自此他们俚族便有了封地!

他当时心中也很忐忑,俚族一向都被视为蛮夷,不被待见。

二叔之前努力地帮助南地六大世家之一的陈家,就是为了给俚族谋一个容身之地。

很可惜,陈家他背信弃义不守承诺啊!

当时,同样到了吕皇兑现承诺的关键时刻,他们也好怕吕皇翻脸不认账,甚至卸磨杀驴。

万幸,他们担心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二叔以及他们俚族都得到了一个好的回报以及好的结果。

故而,二叔以及他们俚族对吕皇是忠心耿耿的。

所以二叔今天在朝堂上有那样的提议,他是一点也不意外。

“对了,二叔,嵇伯父来了。”冼风突然想起这事,提醒道。

但他的提醒有点晚了,薛诩已经看到好友气势汹汹地找过来了。

“早朝的时候,你和吕皇说那个干嘛?”嵇无银真是被他气死。

这两日,他身体不适,就告了个病假,他没想到,他刚不上朝,薛诩这老东西就给他惹出那么大一个麻烦。

明眼人谁不知道大明在军费这一块支出庞大啊?但这个问题涉及当初一起打天下的秦吕集团,涉及到老人,谁说出来了?

薛诩冷哼,“这个问题很严重,你不提,我不提,谁来提?再说了,我总不能和秦家一系的武将们亲亲热热吧。”

吕皇待他亲厚,他维护吕皇的利益,有什么问题吗?他唯吕皇肝脑涂地,有什么问题?

“你你你——我说不过你!”

“说不过就别说了,今天这事不算什么,我寻思着秦帝再不醒,我都打算劝吕皇纳妃了。”

薛诩说这话时,就没料到没多久后,秦晟就清醒过来了。

听到他这么说,嵇无银瞠目结舌,“你可真够胆!也不怕得罪秦家?”

薛诩冷哼了一声,他得罪秦家的地方还少吗?

这三年,秦帝不醒,吕皇形单影只,夜里孤枕难眠,过得多苦啊?

那厢,吕颂梨下朝之后,难得的没有批阅公文,而是去看了女儿。

从女儿宫中离开之后,她没有立即坐着龙辇回宫,而是沿路走着回寝宫。

半道上,她看到被冻住的湖,还驻足观望了一下雪飘人间的景色。

阿丽丝给她撑着伞,李杰英示意宫人都站边上去,红萝则是递给吕颂梨一个手炉。

吕颂梨没有理会宫人,而是想着朝堂上的事。

今天薛诩突然发难,吕颂梨懂他的意思。

他的意思,外面没有敌人了,看家护院的狗不需要那么多了,正所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嘛。

但吕颂梨知道,大明不能重文轻武。

而且,吕颂梨觉得这件事事有蹊跷。薛诩固然是维护她的,是铁杆保皇派,但如今直接对上以秦家为首的武将势力,这其中未必没有世家中人的挑拨。

登基三年,在她有意无意地推动之下,如今朝堂上的势力呈三足鼎立之势,挺稳固的。

才三年啊,国家就从方向一致地努力到有了内部矛盾。

如何解决这些矛盾以及平衡好朝堂上的势力,就看她的手腕了。

《商君书去强篇》中,国强而不战,毒输于内,礼乐虱官生,必削;国遂战,毒输于敌,国无礼乐虱官生,必强。

其实国家有内部矛盾不可怕,他们把矛盾转移出去就行了,矛盾转移到敌人身上,国家就会强大。

卷不可怕,内卷才可怕,我们不要内卷,要外卷。外卷才是硬道理啊。只要外卷,什么都会有的。

从历史来看,《商君书》就是中华根基。因为无论秦汉唐,皆强亡也。

打不出去,必然内斗,这是商鞅早已言明的道理。

她有幸读到过一篇解说,解说员当时问,清朝是不是毁了中华的根基?

她记得解说员立即回了一句,毁了中华根基的不是清朝,它也配?然后就说,真正毁灭中华根基的是宋太祖赵匡胤。

赵匡胤欺负孤儿寡母,陈桥兵变,得国不正,后面更是为了保证自己不受威胁,怕武将走自己的老路,便自废武功,强行阉割中华武德。

因为宋朝外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敌人辽国,以及燕云十六州也捏在辽人手中,以及其他复杂的国情,让宋朝只能养兵,却不可以打仗。怕武将带头造反,便又不给武将支持,然后就是严重地重文轻武,这无异于毁了中华的根基……

在原著中,谢湛通过赵郁檀,成了新朝的摄政王,因为秦家人丁凋敝,后面的事,几乎都可以预想得到。

谢湛与赵匡胤,何其像也。

她之前就说过,得位不正的人,因为心虚,会有诸多的骚操作的。

总的来说,谢湛当政的朝代,必然不注重武将,毕竟秦家就是以武起家建国的。

武将在朝中没有话语权,还要被文官所排挤,地位可想而知。

文人们呢,斗内严重。

这样的国家体制限制了战争潜力,也限制了军队的战力,加上内部高层争斗不断,积弱在所难免。

更别提外面还有鲜卑这个大敌……

她懂薛诩的意思,他是想让她借着这次机会,剪除秦家的羽翼,让自己的皇权不受秦家掣肘。但薛诩没有意识到,这事背后有人在推动的。

一旦开了头,这轻重就不好控制了。

而且,此事明面上于她有利,但暗地里,却是贻害无穷。

谢湛会做那样的选择,是时代的局限性。

她却不能这么做,她不能为了一点权欲,毁了中华的根基。

而且,军队就是一个王朝的爪牙,它可以偶尔不用,但一定要保持锋利,保证用到的时候,可以给敌人一击毙命。如何保持军队实力,保证军队的锐气,是一个难题。

吕颂梨觉得,是时候联系晋王了,她要兑现当年的承诺了。

另外,还要传召林山。

……

吕颂梨在思索着接下来要做的事,秦晟就是在这时候醒来的。

【秦家三口人】

秦家三口人

秦晟醒来后没多久,吕颂梨就让人通知被她扔到缙台军去的秦萱回宫。

“吕皇,太女回来了。”

吕颂梨撂下朱笔,“让她进来吧。”

她登基后,因为不知道秦晟何时醒来,故而在秦萱三岁时,储位便早早就定下了。

六岁的秦萱小手提着裙摆,用小短腿利落地跨过御书房的门槛之后,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母皇,听说父皇醒过来了?”

“嗯。”

“我能去看看他嘛?”

“可以的,朕带你去,但是你父皇刚喝了药睡下了,你要轻轻的。”

“好的。”

……

秦晟醒过来后,复健期间,父女俩经常待在一起读书游玩,处得挺好的。

某日,秦萱放学归来,小脸一脸的苦恼和纠结。

“你怎么了?”秦晟问她。

秦萱:“父皇,今天有人和我说,我身为大明太女,秉承吾母意志以及精神,理应姓吕才对。”

秦晟一愣,“你是怎么想的呢?”

秦萱:“大家都跟着父亲姓啊,但那个人说得也对。父皇,我不知道哪个是对的。”所以她才纠结啊。

“这事你得问你母皇。”

秦萱期盼的眼神看向她母皇。

其实秦晟无所谓孩子姓秦还是姓吕,比起梦中,自己连个子嗣都没有,他媳妇儿还给他生了个闺女,已经很好啦。

幸福都是对比出来的。

再说了,难道秦萱改姓,就不是他的种啦?

但是秦晟无所谓女儿改不改姓,一旁的吕颂梨却有话说。

吕颂梨放下手中的碧螺春,看向闺女。

这个时代的孩子都早慧,女儿虽然只有六岁,但她三岁启蒙,而且这三年来,她要么将她带在身边教导,要么就把她扔到缙台军去锻炼,她是具备一定的思考能力的。

“萱儿,那你想不想改姓?”

“我是您和父皇的孩子,姓秦姓吕都可以吧?我一开始就姓秦,突然改姓吕,好奇怪啊。”

吕颂梨哂笑,“对的,人越在哪里没底气,就会越强调什么。这姓氏改与不改,你都是我和你父皇的孩子。”

秦萱点头,“母皇,我懂了。”

吕颂梨很清楚,她的成功,是站在千千万万的巨人的肩膀上的,同时也是不可复制的。

她和秦萱的关系,就如同杂交水稻和杂交水稻的下一代。

杂交水稻好不好?自然是好的,抗病性强,产量高。但是如果用杂交水稻的下一代做为种子的话,种下去的产量,未必赶得上第一代。

农民每年都要去种子公司购买农科院培养的杂交水稻种子,才能保证高产,而非自己培育。

故而,吕颂梨从来就不在乎孩子的姓氏,只在乎精神传承。

背后的人,算盘打错了。

思及背后之人,吕颂梨眼神一冷,她看向李杰英,李杰英躬身之后,悄然退下。

……

皎皎孤月藏云海,芙蓉帐暖度春宵。

吕颂梨按住秦晟伸过来的手,低声道,“不行,御医说了,你还要再休养半个月。”

秦晟不听,总之男人就不能说不行,“梨梨,给我,我什么都依你。”

吕颂梨想说什么,却被吻住了。

……情到极致之时,吕颂梨呜咽出声。

殿外,守夜的太监宫女严阵以待。

“红箩姑姑,您看?”

红箩看了一眼接近三更的天色,咬了咬牙,提醒了一句,“三更了六爷——”

砰!

她话音刚落,一只茶杯直接飞砸到门框上,随之响起的是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滚!”

殿里殿外,整个为之一静。

吕皇没有出声。

红箩懂了,带着宫女们安静地等在外头。

半个时辰之后,吕颂梨累得直喘气,连鬓角都是汗湿的。

秦晟拿起一旁的干帕子给她擦拭。

吕颂梨偏了偏头,“别忙了,一会洗个澡就好。”

秦晟呢喃道,“晚点再洗。”

闻言,吕颂梨转过头看他,“还来?”

“嗯。”秦晟亲了亲她,低声道,“这三年来,我一直昏睡着,让梨梨你独守空闺这么久,我得补偿你啊。”

“你疯了?”吕颂梨裹着被子往里面挪了挪,远离他。

秦晟跟了过来。

面对这么粘人的他,吕颂梨真觉得自己腰酸背痛腿抽筋都来了。

“夫君,改日再战行不行?”吕颂梨求饶,“咱们说说话好不好?”

秦晟见她腿都在抖,勉为其难地答应了,“行吧。”

随后,吕颂梨将她的计划告诉了秦晟。

军队嘛,就是注定要打仗的,既然国内无仗可打,那他们就往外扩张。

海航,势在必行。

他们要走出去,和周边的小国做买卖,军队就是保障。

遇到规矩的商家,他们大明就是好朋友好商人,遇到不规矩的,他们大明也不是吃素的,先礼后兵嘛。

秦晟静静地听着她对军队方面的安排。

大明需要军队,就不会对军队动手,也不会对秦家动手。

秦晟知道,这是她的保证。

等吕颂梨说完后,秦晟抱紧了她,比起梦中,这个结局已经很好很好了。

次日,吕颂梨就在大朝上宣布了组建水师海军,并且出海贸易一事。

朝堂上的人精子们一听就明白了,吕皇没打算动秦家没打算动军队。

而吕颂梨将这计划一抛出,他们的心神确实被转移了。

说实话,搞秦家搞军队,不也是为了利益吗?

没看到吕皇的原班底人马中,嵇无银顾怀笙等嗅觉灵敏之人,眼中都已经精光闪烁了吗?

与其坚持原计划,就算成功搞倒秦家,所面临的秦家的反扑,以及吕皇有可能的清算,倒不如顺着吕皇划出的道走,能弄到多少利益,就各凭本事了。

吕颂梨将这些大臣的反应尽收眼底。

商鞅有言,打不出去,必然内斗。

俗话说,兄弟阋于墙而外御其侮。内部哪怕人脑子打成狗脑子,外敌一来,大家都应该放下矛盾仇恨,抄起家伙一起往外输出啊。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树立起这么一个外敌。

吕颂梨的决定,让秦昭和秦晏都松了口气,六弟妹还是六弟妹,并没有因为独揽大权之后,而变得六亲不认。

秦珩倒是很淡定,似是一点也不意外她的做法。

吕颂梨这一决策如同一粒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中,产生了一层层的涟漪。

整个京城,或者说整个大明的中上阶层,消息灵通的,都在议论此事。

“听说了吗?朝廷准备组建水师和海军。”

“组建水师和海军?又要打仗了吗?打哪里?”

“不是打仗,而是大明要出海贸易了。”

“出海贸易?”

“是啊,其实吕皇就是打算将大明的东西卖给周边的小国。水师啊,海军啊,就是威慑力。”

而此时,京城商会也行动起来了。

大明建立以后,辽东商会,正式更名京城商会,挂靠在户部名下。

其实当初改名时,有人提议更名为大明商会的,但吕颂梨不让。

接到京城商会所发邀请函的人家,无一不喜笑颜开。

有些家中小辈刚长成,不明所以,他们看到家中的祖父甚至亲了亲刚接到的邀请函。

“爹,祖父为什么这么高兴啊?”太夸张了。

“你们不懂。”

“对,你们这些小鸡崽不懂这次机会有多难得。时隔四五年,吕皇终于又出手啦。想当初,吕皇还是平州州长的时候,可是经常带着我们发财的。”

“小二,赶紧将家中的钱财给拢一拢,晚点我要用。”

“爹,你要投资啊?”

“投,必须投!京城商会牵头的投资,不投是傻子。”

“不是啊爹,这出海贸易,吕皇第一次搞,如果一着不慎,那岂不是血本无归?”

“呸呸呸,你个乌鸦嘴!说什么呐?吕皇出手,那必然马到功成!就算真出了什么意外,导致亏本了,吕皇后面也会给我们机会赚回来的。”就拿他们之前购买平州公债的事来说,吕皇一个迁都的决策,赚取的利益直接将平州公债给兑现了。

……

天熹四年,夏末秋初,六艘新型大船停在出港口。

码头上,站满了围观的老百姓。

吕颂梨微服前来送行。

秦晟站在甲板上,夫妻俩人遥遥相望。

秦晟一出现就被发现了,“秦帝领航?稳了稳了。”

一旁的林山摸了摸船杆,心想,举国之力造出的新船啊,船上还装备了大炮,人手一支鸟枪。此等利器远航,只要不太倒霉,平安归来,那是必然的。

随着启航的呜呜声,吕颂梨以及周遭的人目送着六艘大船逐渐离港,然后消失在海面上。

吕颂梨此举,直接将大明国内的矛盾转化出去了,将即将形成的肉卷社会转变成外贸型社会。

朝堂上的大臣们,并不知道她将之当成了一项五年乃至十年的长期国策来执行的。

吕颂梨心想,五到十年的时间,足够她将大明建设得越来越强大。

【吕德胜番外】

吕德胜番外

天熹五年,小年

七工院集体放假,然后韦文骞、周从光等人呼啦一声,全都没有再待着。

太累了,他们太累了!

当兴趣变成工作,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喜欢还是喜欢,毕竟他们干的这些活,不仅给他们带来了金钱,还给他们带来了荣耀,甚至更换了门庭。

只是大明建立之后,他们的强度,真的太大了,他们都有点不堪重负。

吕皇知道了,迅速安排人给他们解决了困难。

累是吧?你们带点徒弟,或者给你们多安排点助手,把不重要的活分摊出去,自己主抓重点不就好了?

吕皇都这么说了,他们只能咬着牙根,拼命干啦。

但干归干,他们还是累啊,所以他们要出口气。

“你们不回家,跟着我干嘛?”吕明志不明所以地看着几位师兄。

盛裴光咬牙切齿地道,“今天我们要去你家!”

吕明志:???

韦文骞、周从光一个个不怀好意地看着他,等着大出血吧你!

他们不敢去叨扰吕皇,只能相约一起到小师弟吕明志府上吃大户。

“可是今天我爹娘来府上了。”吕明志弱弱地道。

韦文骞、周从光不管,“那我们也要去!”太上皇吕大人嘛,他们也熟!

当他们一行人刚回到硕王府,抄小道到客厅的时候,遇到了几个在湖边玩雪的小家伙。

然后几个小家伙的对话挺有意思的,他们就驻足偷听了。

“吕骢,你以后长大了想干什么?”

吕骢和吕骅是他一对双胞胎儿子。

“我想当大将军,又想当大官,还想当……”

“等等,你到底想当什么嘛?”

“我还不知道呀,总之不想像我爹那样,又忙又累,像条狗狗。”

韦文骞、周从光等几个师兄同情地看向吕明志,想不到小师弟竟被儿子嫌弃至此。

吕明志磨了磨牙,臭小子,说什么呢?是不是屁股痒了?

他想从暗处走出去,却被几个师兄联手按住了,甚至连嘴巴也被人捂住了。

吕明志:……

他们指了两个方向,示意吕明志看过去。

吕明志一看,好嘛,除了他们这一伙,还有两方人马在偷听?他爹还有孩子们的夫子……

他看过去的时候,他爹也冲他这边瞪了一眼,暗含警告。

吕明志一下就无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偷听什么机密呢?

行叭,那就接着往下听吧。

“吕骅,你呢?长大了想干嘛?”

“我想学祖父!”

闻言,吕明志心一紧,儿子啊,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你小子想学你祖父,是想当御史大夫?还是做礼部尚书?还是当太上皇?

“我想学祖父当御史。”

一旁偷听的夫子宋时屿暗暗点了点头,学你爷爷吕德胜当御史?那确实有前途。

整个大明朝,没有比你爷爷更舒服的人了,连吕皇都不行。

前阵子,有人为讨好吕皇吕家,提议将万松书院、白鹿书院以及嵩山书院三绝碑上先帝宋秩的名字划掉。

这个人马屁无疑是拍到了马腿上,当场就被吕德胜骂了个狗血淋头,“……你个心胸狭隘的,你连康成帝一个死人都容不下,还能容得下什么?”

其他大臣则在心里腹诽,这大黎和大明两朝,到底谁最心胸狭隘啊?若论心胸狭隘,记仇,谁能比得上你啊?

不过他们也只能在心里嘀咕了,谁让人家现在是太上皇兼礼部尚书呢。

偏偏人家偶尔还抢御史台的活,御史大夫还没话说。

御史大夫王东:……

他没有意见!

这事一出,周承中心头的滋味最复杂。

康成帝没有看走眼,当初康成帝护着吕德胜的性命。现在吕德胜护着康成帝的身后名。好一对相互成就的君臣!

那个人是个新上任的翰林编修,对前朝之事知之不多,他一下子就被骂懵了。

没办法,谁让骂他的人是吕德胜呢,但凡骂他的人是别人,他都不至于那么懵。

其他人简直不忍直视,这家伙就是个棒槌!

秦珩大将军迎吕皇进长安时,吕皇都没有对宋氏王室的人赶尽杀绝,杀了一些必要的人之外,其余人,全部都打包送到晋王那边去了,卖了晋王好大一个面子。

就这,都可以看出吕家对前朝宋氏王室有一定的礼遇的。

后来,沈碗等大黎旧臣才知道晋王去了扶桑后,反过来,给了平州多大的帮助,那一船船的白银啊,还有后来借给平州的粮食……

当即,这些老臣们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晋王啊,你糊涂啊,你这么做是自家人害了自家的母猪啊!

话说回头,吕明志听到儿子的回答,松了一口气之余,就看到他爹跑出去了,抱着吕骅就是一顿乱亲。

“好,祖父的乖孙哦,有想法有志气!”

小家伙顺势搂着他祖父的脖子,“祖父,听说你有个小本本,能借给我看看吗?”

吕德胜:……不是,他有小本本的事,连小家伙都知道了?

“祖父,可不可以给我看看嘛?”小家伙撒着娇问。

“可以可以。”吕德胜发现自己遭不住,当即投降。

“但是,你告诉祖父,你为什么要看祖父的小本本啊?”

“我听说您将您讨厌的人都写在上面了,我也有讨厌的人呀。”

吕德胜抱孩子的动作一顿。

偷听的所有人:……

你个小家伙,才八岁,丁点大,就有了要记在小本本上的人了,他们能说不愧是吕家的种吗?

……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下子就来到了吕德胜七十三岁寿辰那日。

此时,太女秦萱已经即位,吕皇秦帝已经退位让贤,游山玩水去了。

两人在位二十五年,将大明治理得国泰民安,海晏河清。

此时吕德胜搂着重孙子吹牛呢。

“崽啊,你知道太祖父在大黎朝当官时,别的官员,对我最是恨得牙痒痒的时候,都只形容我是一颗老鼠屎,而没有骂我搅屎棍,你知道为什么吗?”

吕德胜的大重孙子是个老持成重的性子,听到太祖父的问话,迟疑地回道,“因为人家斯文有礼?骂这个词有辱斯文。”

“大哥,不是的。”边上,一个小姑娘扯了扯小少年的袖子。

“嗯?”

“衡儿,你来说。”吕德胜一脸高深莫测,看向小姑娘时,眼中划过一抹慈爱,他这重孙女肖似她二姑母,人也聪明。

小姑娘看着她哥无奈地道,“如果太祖父是搅屎棍,他们是啥?”

“屎?”小少年懂了,行吧,他还是太年轻了。

“对,所以他们再愤怒,也不敢这样骂我。”吕德胜一脸得意。

当然不敢骂您啦,骂您,不是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门外的吕致远和吕明志都是一脸无奈,爹啊,你还挺得意。

吕德胜身份贵重,他的寿辰虽然不是整寿,但也办得简单而隆重。

吕颂梨和秦晟都没有回来,不过在此之前已经来过信了,并且将为他准备好的贺礼提前送来了。

吕德胜也能理解,闺女的威望太盛了,一现身势必会影响到初掌皇权的外孙女。

一日的热闹过后,吕致远和吕明志两人合力将喝了酒的吕德胜送回房。

“你先回去吧,我在这等一会,如果爹没有吐,我再离开。”吕致远对吕明志说道。

近日他们娘因为换季的原因,身体不适,两老暂时分开来睡,况且这会她已经睡下了。

两刻钟后,吕德胜感觉好多了,然后他发现了是大儿子一直在照顾他,难得温情地道,“老大是你啊?我没事了,天晚了,你也回去睡吧。”

离开前,吕致远迟疑地道,“爹,我能问个问题吗?”

“想问什么就问呗。”

“爹,你想过我们吕家能出一个女皇吗?”

“没想过。”吕德胜瞪他,“但不许我们吕家祖坟冒青烟吗?”

吕德胜心想,或许冒青烟都不行,得冒火!

“二妹当年变化那么大,这不是祖坟冒青烟可以解释得通的。有没有可能,有没有那种可能——”吕致远问出了这些年藏在心底的疑惑。

吕德胜打断他,“你是不是戏文看多了?子不语怪力乱神。”

吕致远依旧在纠结。

“就算你二妹妹当初性子大变又怎么样呢?都更改不了她身上流淌着吕家血脉这一事实。她既是吕家血脉,那和吕家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与吕家的关系是剥离不开的。

难道就因为她性子与之前不同,就不认这个女儿吗?不存在的。他和孩子娘更愿意相信,孩子是受刺激了,才改了性子。

吕德胜的话让吕致远陷入深思。

“行了,回去吧,这一辈子眼见着都要过去了,还想这些有的没的。”

【吕颂梨番外】

吕颂梨番外

后世,西红柿论坛

某个周六夜晚,八点一过,论坛就热闹起来了,一个个都活跃得很。

很快,论坛里就出现了一个飘红的热帖——《大明吕皇》观后感。

珈妃不是咖啡:“各位,电影《大明吕皇》看了吗?”

榴莲螺蛳粉加辣:“看了看了,吕导出品,必须看啊。”

小桥流水思华连:“看了电影,才发现一路走来,吕颂梨称皇,都是逼不得已啊。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东极青华女帝:“楼上要笑死了,能当皇帝的人,你告诉我,吕皇是逼不得已的?你说她是处心积虑的,我还相信一点。”

夜舞宗师:“可是电影就是这么演的啊。而且吕导说了,他是根据真实历史改编的。”

犯贱女子都是剧情需要:“孩子,吕导的话你也信?好,就算你信他的话,你真以为吕皇以一介女子之身称帝为皇是吃素的?”

爱吃莫吉托的奎堂主:“对啊,你们就看秦家流放前吕皇的做为,以及流放途中还有到了流放地之后的所做所为就知道了。”

东极青华女帝:“吕皇是女子,秦家妇,吕家女。按理说,怎么着都轮不到她做话事人的。自古以来,女子只能在二级市场也就是后宅呼风唤雨,没有到前头也就是一级市场厮杀的。”

“但是她聪明啊,没有权力基础,没有权力起步,就找几个男人奠定最初的架构,然后自己再慢慢地渗透这个架构,最后当家做主。”

穿越到古代当侠女:“说到底,吕皇的行为何尝不是‘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行为标杆。”

泺鈢:“咦,从这么个角度来看,吕皇绝非一个被动防御之人,更不可能是一个无辜的人。”

不爱吃葱怎么啦:“笑话,吕皇肯定不是被动之人啊,更不可能无辜,无辜只是她想占据道德制高点而已。”

白冰子:“看吕皇的一生,充分验证了一句话,高端的猎人,往往都是以猎物的方式出现的。”

白云惜:“吕皇的功绩毋庸置疑。我最佩服的是她的手段,不管是几次经济战还是三方混战时的思维模式。她选择的处理方式都是最省力最快捷的。”

闲停桂花落:“对啊,吕皇深知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集体的力量是强大的。”

“几次经济战,每一次她都不是单打独斗,她都是团结平州地方上的世家乡绅富户去做的。”

“她愿意将利益分润出去,大家都不愿意让她输啊,毕竟她输了,他们也会输。”

珈妃不是咖啡:“还有还有,最后攻打鲜卑王庭的时候,平州奉行的是‘团结大多数,打击一小撮,首恶必办,胁从不问’的方针。所以拓跋王室的成年男丁都被拔除了,只剩下拓跋连一个光杆司令。而整个鲜卑外族的反抗力度也是最弱的,没有拼死反抗。平州极大限度地保存了自身的实力。”

榴莲螺蛳粉加辣:“有时候真觉得吕皇的性格如水,水利万物而不争。她行事,向来是润物细无声的。先改变环境,再改变人,从大明能让女子入仕这一点,能感觉到吕皇的深谋远虑。一切都在潜移默化地朝她想要的那个方向发展,你们就说她厉不厉害吧?”

东极青华女帝:“当然厉害了,自她而始,小部分女性能从家庭里解脱出来,甚至入朝为女官。”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先例啊。她虽然是二圣之一,但要开这样的先例,光想想便知会遭受多大的阻力。”

白冰子:“确实,且不提她让女子也能参加科考这一点,光是科举制就不知道动了多少权贵世家的蛋糕,但是她做成了呀。”

犯贱女子都是剧情需要:“其实这得益于吕皇对时机的把握。”

“双圣登基后的第一个大朝,她就挟天子之威宣布了三件大事,第一件是更改官职制度,第二件是大封功臣,第三件便是推行科举制。”

“前两件大事,很容易就通过了。但推行科举制,可是动了世家和权贵的蛋糕的。”

“吕皇选择动手的时机是非常棒的。当时大明刚建立,她初登基,一身‘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之气势,谁敢反对?谁又敢触她的霉头?”

“后面吕皇更是让没有儿子有女儿的官员负责科举一事,吕皇的这手平衡制约之术,用得真是炉火纯青啊。”

论坛里的成员都在热热闹闹的讨论着剧情,楼是越盖越高。

将吕皇的功绩讨论了一遍之后,楼里安静了一分钟,又有人说话了。

爱吃莫吉托的奎堂主:“一场退婚,引发朝代的更替,就是不知道宋氏王朝的列祖列宗会不会气得从皇陵跑出来找叶娴的麻烦。”

珈妃不是咖啡:“确实,人大黎的康成帝对大明的太上皇吕德胜多好啊,冲着这份情谊,吕家上下对宋氏王朝不说感恩戴德吧,怎么着也不好第一个反大黎。”

“可是康成帝死后,当时的太皇太后以及新帝都不干人事啊。秦家流放时,太皇太后还派宫女去羞辱吕皇,说她生有反骨,活该有此一劫。”

“当时我看到这,心里就知道,大黎这垃圾皇朝,迟早药丸。”

夜舞宗师:“这一场退婚,秦家是赢家,还有一个赢家,就是吕德胜。”

白冰子:“笑死,吕德胜的运气向来很好。新旧两朝两任皇帝,都是不可得罪的存在。”

闲停桂花落:“歪楼了歪楼了。太上皇吕德胜无疑是这场退亲的最大赢家啦。最大输家其实是谢湛以及谢氏一族,你们觉得呢?”

白云惜:“那确实,吕皇这个人无疑是一张万能牌。她和谁组一起,都是王炸的存在。无论是和谢湛,还是和秦晟,她本身就很牛逼。”

榴莲螺蛳粉加辣发了一个惊恐的表情,“她和谢湛?两个聪明人?他们组合不到一起的吧。听说过一句话吗?一山不容二虎。”

不爱吃葱怎么啦(倔强),“吕皇可以兼容谢湛的,她一定有办法的。”

白云惜(狗头):“是有办法,但一个势力里有两个声音,要统一,吕皇首先要做的是被这个势力这个团体认可,然后统一声音,何尝不是一种内耗?对她而言,会心累吧?”

东极青华女帝(高傲):“低级的婚姻是繁衍后代,中级的婚姻是共生合作,高级的婚姻寻觅战友,彼此欣赏。吕皇和秦帝结合后,开辟了一个新的朝代,这已经是拿到的最好的结果了。他俩才是最合适的!”

夜舞宗师弱弱地道,“呜呜,我哭死了。你们别光讨论这些啊,来聊聊我的少年将军啊,本就受伤了,还要拼死地护着爱人,伤上加伤!电影最后都没有说他醒没醒,担心死我了。”

但是暂时没有人理会她,其他人都还在讨论吕皇和谢湛两人。

小桥流水思华连:“你们发现没,自谢湛当上大黎的摄政王之后,他就仿佛没了斗志,只会被动防御了吗?似乎丧失了斗志一样。”

“还有,你们不觉得,最后大黎摄政王谢湛选择在鹿鸣台,与吕皇吕颂梨王见王,是出了昏招的吗?用得着那么着急孤注一掷吗?”

吕颂梨闻言动作一顿,脑子里火花带闪电,一段段记忆倒灌而入,她抓着秦晟的力道松了些许。

「““」“平州自举事起,就一直在吸纳大黎的百姓。自打平州打下鲜卑王庭时,当时的平州已经吸引了大量的百姓。”

“平州尽得民心,大黎的军队军备又比不上平州,再怎么挣扎,也是徒劳而已,倒不如放手一搏。”

“俗话说,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他选择用计逼吕皇现身,是正确的选择。赢了,还有徐徐图之,进而扳回全局的可能。输了,也不过是将结局提前罢了。”

其实,谢湛不搏这一场,完全可以借着手上的资源,全身而退,然后隐居山林,过闲闲云野鹤一般的生活。但他没有这么做。他身为世家子的高傲,不允许他这么做。

东极青华女帝:“你们不觉得,在涪陵,吕皇是用了帝王心术吗?”

榴莲螺蛳粉加辣:“楼上的,你什么意思?”

东极青华女帝““两人宿命一般的对手,谢湛想做什么,吕皇未必不知。”

榴莲螺蛳粉加辣:“你是说,秦帝的昏迷,是吕皇有意为之?不可能!你这样的揣测,太不可思议了!”

东极青华女帝:“你不要说不可能!事实就是,谢湛在鹿鸣台所设的局,成就了吕皇独揽大权的局面。”

“往深里想,秦帝的昏迷是前朝摄政王谢湛所用的毒厉害?或者说是吕皇暗中暗示周元华不要那么快让他醒来?”

“秦帝醒来后,一直不上朝,他说自己不懂政务。有史学家推测,这其中未必没有吕皇的态度的原因。”

白云惜:“也就是说,吕皇贪权。秦帝意会了,所以不上朝?”

“未必没有这样的原因啊。”东极青华女帝回的这句带着一点意味深长。

白冰子:“我不同意这样的臆测!我永远相信吕皇的光明磊落!你们还记得吗?吕皇抵达益州,前往鹿鸣台与谢湛相见前,呈与秦珩大将军说过,如果接下来她有什么不测,平州就托付给他,秦吕两家人也托付给他。从这里看出,吕皇是下了决心的。”

小桥流水思华连:“其实就算有,这样子做也不伤感情,况且秦帝的长处确实长在军务……”

接着她又道,“现在我想知道的是,吕皇究竟爱不爱秦帝?感觉吕皇太理智了。”

珈妃不是咖啡:“看不出来爱不爱,但至少是喜欢的。吕皇又不是没有能力,没必要勉强自己和一个不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白冰子:“对啊,吕皇自始至终,都只有秦帝一个男人相伴,爱与不爱重要吗?”

爱吃莫吉托的奎堂主:“是啊,到了那个时候,爱与不爱已经不重要了。”

“我觉得吕皇吕颂梨和大都督谢湛有点像啊,他们都是为了自己的理想抱负,摒弃个人情爱的那种人。”

“反正她不爱秦帝,也不会爱别人。证道如此,也并不究竟。”

“对的,无需追根究底了,正所谓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

“其实这些情情爱爱的阴谋揣测,放在吕皇身上,大可不必。吕皇从举事起,就做了很多利国利民之事,甚至可以说是大明盛世的奠基者,没有吕皇二三十年的治理,就没有太女秦萱登基后的大明盛世。”

“而吕皇最让人佩服的点是,身居高位,手握至高权力而不迷失。纵观历史,秦汉明唐,皆强亡也。吕皇虽是一介女子,但她的心胸,比宋太祖强得多得多。”

“吕皇有野心吗?她有。但她能克制自己的权欲,从国家民族长远发展去考虑问题,这就胜过了很多帝王。”

“读史使人明智,吕皇的经历告诉我们,如果我们女子能像男儿一样心狠,一样去拼搏奋斗,成就决不会比他们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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